见石榴说的绘声绘色,余水月笑着点头道:“继续说。”
石榴:“他们还三天两头来!我就觉得他们是来者不善,就把他们揍了!结果他们还挺有瘾,被打了之后还不知道老实,居然又派人来挑衅!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不是教主您要找的那个山寨吗,就给您写信了。这些日子他们也不消停,不敢上山了,就在山脚转悠,就跟癞□□似的,不吓人他恶心人!”
石榴接着道:“教主,您说怎么收拾他们?”
她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打去隔壁山头,就是因为余水月要找这个长风寨,她肯定不能坏了教主的大事。
余水月放下茶杯,道:“老规矩,后天翻山头。”
她这几年没在西城,这群山贼可能忘了涂欢教的规矩。
涂欢教三不杀,不杀纯良之人,不杀懵懂幼童,不杀濒死残命。
相对应的,涂欢教杀人就简单多了。
三番两次挑衅,再加上前愁旧怨,长风寨稳稳当当的坐落在可杀范围之内。
余水月现在想来,有可能不是孙辉鄞去找的长风寨,很有可能是长风寨也想找孙辉鄞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抓到长风寨的寨主问问就知道了。
石榴好奇的问:“那明日干什么?”
后日是什么良辰吉日?
余水月道:“买年货。”
她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不去准备年货,还得拉满满的三大箱回去……
余水月第二日一整天都在准备年货,还没买全,只得将杀人的计划再往后推移一日。
第四天,余教主召集了手下,大摇大摆的冲着长风寨而去。
于此同时,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踏进了西城城门。
领头之人在马上晃来晃去。
刚到城门脚,他就在身边侍卫的搀扶下摇摇摆摆的下了马。
芙蓉面上一片惨白,胃部的不适让他一抽一抽的抖肩膀。
“柳大人,您没事吧?”
柳白昭刚要摆手,就听有人道:“哎,我听砍柴的说,涂欢教的人去隔壁山头啦!”
“终于要打起来了吧!”
“要我说,也是长风寨太张狂,你看哪个山贼敢惹涂欢教?”
“涂欢教女流那么多,也未必能打得过身强体壮的长风寨!”
……
青耳听到百姓的对话,凑到柳白昭耳边道:“大人,您看这……?”
他们此次来就是为了探查长风寨,一旦他们和其他帮派打起来,一定会多出许多麻烦。
听到“涂欢教”三个字,柳白昭睫毛动了动,对青耳道:“你带上陛下的信速去官府调动人手,本司先走一步。”
柳白昭心想,水月跟涂欢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涂欢教去打长风寨,若是水月也在里面,得有多危险。
柳白昭仿佛忘了他娘子能单手把他抱起来的事,担忧得一张脸更白了。
而柳白昭心心念念的余水月,此时已经到达长风寨的寨门口。
长风寨守卫一脸震惊的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壮着胆子喝道:“何人敢闯长风寨?!”
石榴率先冲了上去,高声道:“你祖奶奶!”一脚就把他踹翻了!
另一个守卫见形势不对,立马向寨子里面跑,扯着嗓子喊:“涂欢教的人来啦!她们打……”
还没等他说完下半句,一枚石子就打在了他的后颈,守卫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余水月信步前行,就像在自家后院一般自在,长臂在空中一挥,对身后的教徒们道:“把他们寨主给我揪出来!”
在余水月的带领下,涂欢教就像一群去羊窝中觅食的狼,整个长风寨立刻就热闹起来了!
石榴打到兴头上还要冲天嗷两嗓子:“嗷嗷嗷。”就像一匹活狼。
石榴运足底气,声音传遍了整个长风寨,连带着山脚下的柳白昭等人也听到了嚎叫声。
千盛疑惑道:“大人,您听,这是什么声音?”
另一个司侍道:“听起来像是狼嚎,这山中还有狼?”
柳白昭脸色更白了:“加快脚步。”
居然还有狼!真是太危险了!
余水月等人一路遇贼砍贼,直通到了长风寨的老窝。
长风寨二当家还算是个爷们,没有临阵脱逃,想要拼死一战,结果黄鹂根本没给他机会,一个擒拿手把他揪住之后,顺手就把他胳膊卸了。
在二当家的惨叫中,黄鹂把他拎到了余水月的面前。
余水月在屋中扫视一圈,墙上与主位上垫着老虎皮毛,里面看样子还有一个房间,周边零零碎碎摆了些财物,茶桌上还有没收拾的骨头。
“你们大当家呢?”
二当家疼的头冒冷汗,闻言道:“大当家他不在啊,他去京城了!”
余水月皱眉:“京城?什么时候去的?”
二当家:“两月有余了!”
余水月心想,这二当家若是没说谎,她跟大当家是刚好岔开了。
余水月道:“他自己去的?”
二当家支支唔唔回答的莫若两可:“嗯。”
黄鹂见状,直接把他断臂一扭。
二当家:“啊!我说!我说!别扭了!”
黄鹂放开手,二当家惨兮兮的摸着断臂,道:“和钟庆和公子一起走的。”
余水月一听,钟大人的二儿子原来是躲到西城来了!还跟他们长风寨有一脚。
余水月盯着二当家,对黄鹂说:“绑了,带回去慢慢问。”
想到柳白昭最近在查的造反案,余水月觉得她有必要把这个二当家“巧妙”的送给谏皇司。
“教主!”石榴急急忙忙从外面冲了进来。
余水月:“怎么了?”
“在长风寨门口放风的人说是看到有人上来了!”
余水月诧异道:“什么人?官府?”
她几年没在,西城官府有长进啊,敢管武林门派的私事了。
她还在的时候,西城官府就是个摆设,遇到涂欢教的事情立马两眼一闭,安静如鸡……
余水月想的没错,西城官府还是当年的西城官府。青耳奉柳白昭之命,拿着皇上的亲笔信去搬救兵。
西城城知脑袋都大了!
不是因为他们西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来了这么大的官,还带来了皇上的“介绍信”。
而是因为,居然叫他们去阻止涂欢教!
跟这些魔教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官府捉人还要看证据,还要量刑,涂欢教用吗?
肯本不用!
他们不讲究量刑,只讲究杀你还是无视你……
“大人?”青耳狐疑的看着西城城知难看的脸色,心想莫不是他与哪方有瓜葛?
西城城知哆哆嗦嗦的戴上顶上花翎:“本、本城知,这、这就派人。”
他就觉得那个长风寨没有个好嘚瑟劲!看吧,嘚瑟大了吧!
在西城城知拖拖拉拉的行事作风下,当然没有及时赶到长风寨……可以说,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这边,石榴回道:“官府哪敢管我们的事!我们一年要交多少税银!”他们现在可是半正经武林门派,朝廷纳税大户。
“说是举了个旗,旗上面写了‘通天’二字。”
余水月诧异道:“通天?”
黄鹂:“教主,怕不是通天廷?”
余水月纳闷,通天廷怎么还来西城了?若是查到了反贼之事,来的人也应该是她相公的谏皇司啊。
再说她出京城的时候,也没听说通天廷要来西城。
余水月思量了片刻,指着二当家道:“带上这个人,我们先回教。”
“石榴,你带上几个教徒,把他们后院的财宝包好带回去。”余水月想了想,又道:“要是有好白玉,记得给我包好。”
石榴问道:“教主要打物件?”
黄鹂在一旁道:“呆子!教主是要拿来给姑爷打物件。”
余水月没说话,表示默认。
来了一趟,怎么能空手回去。
再说,黑吃黑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原本这些东西也不是好路得来的。
吩咐教徒将长风寨后院的财宝包好,一行人与来时一样浩浩荡荡的下山去。
长风寨中一片狼藉,伤的伤,跑……倒是没有跑的,都被涂欢教的教徒给抓回来了。
一个都不能少。
涂欢教众人下山的时候,柳白昭等人正在上山。
不出所料,双方人马在看到对方人影的时候都戒备了起来。
假扮成通天廷的谏皇司司侍们警惕的观望着这群魔教教徒,而他们的司长柳白昭正在一众教徒之中寻找他的爱妻。
他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走在众人之前的女子。
柳白昭虽然体格不好,但他眼睛好!
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心上人,就算是易容他怕是都能认出来,更别提余水月走路时的姿势,他闭上眼睛都能在脑中重现。
由于牵扯到余水月,柳大人的脑袋短暂的不太灵光,他没去想自家夫人为什么会走在众人之首。
离的越近,他就越确定那是他家夫人。
见余水月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而另一头,涂欢教的众人刚刚打斗过,还属于兴奋之中,一脸好奇的打量从山下而上的通天廷众人。
余水月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吭哧吭哧爬山的身影,当时就是一顿。
“百雀,把手帕给我。”
百雀也看到了姑爷,连忙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余水月。
手帕有点小,余水月将就着把它围在了脸上,道:“你和黄鹂去后面,别被他看见了。”
余水月有些惊诧,不说是通天廷的人吗,怎么是她相公?
双方离的越来越近,余水月微微低头,想要装作彼此都没认出来。
这时,带领手下去抬宝物的石榴赶了上来,就听她声音洪亮的道:“教主!我把长风寨的老底都搬空啦!哈哈哈!”
余水月:“……”
藏在后面的黄鹂和百雀:“……”
见柳白昭慢慢瞪大了眼睛,余水月咽了口唾沫,想装作没听见石榴的呼喊。只要她不答应,就没人知道她是教主。
可是石榴能动性强啊!
她在空中灵巧的翻了两根空翻,落在了余水月的身旁。
“教主,您戴着个面巾做什么?”
余水月想往旁边避一下,原本就有些小的手帕松垮垮的落了下来。
石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对面走上来的通天廷根本没在她的眼里。
“教主,您看,我刚才搜刮时找到的白玉,您不是说要寻块白玉,再给姑爷刻个……教主?”
只见余水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像暴雨前缀满的层层乌云。
对面迎上来的谏皇司众人,以柳大人为首,所有的司侍都愣住了。
这不是……柳大人的夫人吗?
柳大人有点茫然的望着他的爱妻,一时间也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余水月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咬牙切齿道:“风紧,扯呼!”
石榴眨眼:“什么意思?”
下一秒,余水月就垫脚飞上了树梢,冲着涂欢教的方向飞去!
事发突然,她需要静一静!
“水月!”
见她要走,柳白昭连忙去唤她,余水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黄鹂和百雀连忙跟上,回头冲着石榴吼道:“蠢货!”
又对众教徒道:“跟紧教主,飞回去!不会轻功的跑回去!”
石榴脚一点就跟了上去:“这是要比轻功不成!教主,等等我!”
百雀放慢轻功速度,与石榴平齐道:“你方才看到通天廷前面站着的那人了吗?”
石榴挠挠头:“我看他作甚。”
百雀:“……那是姑爷。”
石榴反应了两秒,霎时瞪大了眼睛:“姑爷!?”
作者有话要说:石榴:姑爷太不厚道,怎么还能“微服私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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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开始倒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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