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5月,郑佑之帮助李坤泰在老家的伯阳嘴建立了团小组,坤泰任组长。这个团小组是当时四川农村青年中最早建立的团组织。
建起了团小组之后,郑佑之即写信给李坤泰、萧简青、李坤杰,阐明青年团的主张:青年团“第一步是使众人知道外国势力、本国的军匪官僚是大家的仇人;第二步使大家团结起来,对外要打倒外国势力,对内要打倒军阀官僚。等这两步办到了,再来唤醒一般劳动的人……等到众人个个都明白了才起社会革命。”
通过对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的宣传,使一些青年提高了对团组织的认识积极要求参加组织开展的各项活动。郑佑之立马与“社青团”成都地委取得联系后,布置李坤泰他们积极发展团员的任务。
李坤泰更加积极行动起来,她写信询问郑佑之:“青年团要不要女子参加?”郑佑之立即回信:“女子可以加入青年团。我望幺妹做宜宾女界先锋。
郑佑之写信嘱咐李坤泰等:“你们找同志,可以专在妇女中间去找,第一是青年女子要紧,将来女同志多的时候,可以特别为你们成立一妇女支部。随信还寄去5本新书,嘱咐她好好学习。
郑佑之在宜宾、荣县乡间的教师、学生、青年、妇女、农民中,广泛组织读书会、图书共阅会。通过阅读革命报刊的方式,物色对象,培养积极分子,发展团员。他先后在观音、古罗、徐家等地的乡村知识分子、青年农民中发展了一批团员。
郑佑之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中去,按照新的观念,尽心尽力地去帮助愿意参加革命的青年。他想方设法传播革命书刊,指导进步青年读书,还要反复征求读者的意见。
为了能让更多的贫苦农民子弟入校读书,郑佑之同本乡的谢耿藩、杨元亨等人商定,在古罗龙形寺开办了平民分校,得到他们的认可后,郑就向他们推荐萧简青去当分校的校长。
一天,郑佑之到了伯阳嘴,立即叫人给萧简青带去一封信,请肖当天就来伯阳嘴,商量去龙形寺开办平民分校的事宜。
萧简青接信后,下午就赶到了伯阳嘴,郑佑之就对肖说,因近日我就回普岗寺开课。龙形寺开办平民分校的事已基本办妥了,我推荐你去担任该校校长,学校创办人谢耿藩、杨元亨已经同意了。学校开课时间是正月26日,你至迟也要在25来普岗寺,我好陪你一起过去。
再者,龙形寺是平民分校,但实权不在校长手里;在创办人谢耿藩、杨元亨等人手中。因此,在学校的教学管理方面,还得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伯阳嘴团小组建立起来后,李坤泰开展工作更加积极,经常写信向郑佑之请教。郑就根据自己的经验,教她如何进行宣传动员,如何物色发展对象,如何开展团的活动,如何做好工作。
同时,李坤泰受封建家庭兄嫂压迫的事,郑佑之一直关注,他经常写信向她讲道理:“当今社会,你刮过去,我刮过来,这不是恶社会的过吗?这种社会,还不拿来打倒他吗?你不要因为现时过上了安逸日子,就忘记了以前恶社会赐予你们的痛苦。快快奋袖起来,打破旧社会,建设新社会。”
郑佑之不但经常给李坤泰写信,而且也常常给李坤杰写信,教她读书学习。一次他在信中写道:
……你如有心改造社会,我愿介绍几个女革命家同与你做朋友,不知你有反抗旧社会的胆气莫得?比如,李席儒口里常常反对我打破家庭,像他那样的封建家长制家庭,你们说该不该拿来打破?一个当家长的人,只图自己抽烟、喝酒、赌钱……不肯多费一个钱,用在自己亲妹子身上读书,还有脸口口声声说保存家庭呢。我说,家庭的破坏,不坏在我们主张打破家庭的人,而坏在他们不良的家长。像你们的家庭,才算是新家庭,像你们这种夫妻生活才有意义!我拍手欢迎你两夫妇站到改造过后的大好世界中来。
萧简青夫妇很赞同郑佑之的看法,跟着郑积极行动起来,帮助李坤泰反对封建家庭作斗争。
李坤泰在白花场发展青年团员时所做的宣传,逐渐为外人所知,同时也遭到一些坚持旧思想的人的反对。其中反对最激烈的便是白花场境内的晚清秀才周海如。
周海如攻击参加青年团的人是“借朝门躲雨”,是为自己作“进身之阶”,攻击无产阶级团体是“结而不坚”的,说“有产阶级的团体是不结而坚的”,在青年中极力诋毁青年团,维护有产阶级的利益。为此,李坤泰、李坤杰、萧简青他们还专门写信向郑佑之汇报。郑接信后,立即给萧简青夫妻复了信——
简青、二姐:
你们怀疑青年团的地方,很有道理。虽说那些话是周海如说的,但周海如能说这话也难为他了。这些话并不是粗心人说得来的。我今天莫事,很喜欢把这个道理说一说:
(1)周海如说入青年团的,大多藉“为进身之阶”的。非倾心向服的。我以为凡一个团体,加入的人多了,既有认真信服的,也难免不有“借槽门躲雨”或借此为“进身之阶”的。所以,我不怪周海如坏青年团,但周海如也未免把青年团认为与其他团体一样的了。第一层青年团是在民间运动的团体,不能加入共产党,不能做官。所以他说藉青年团为进阶,这话不免认错了人。
(2)周海如说有产阶级的团体,是不结而坚的。这一句话最容易惑人。其实有产阶级团体,是结不坚的(利害冲突,无论如何都结不坚),不过在保存私有财产这一点看来,大家都很想不丢手罢了。假如今天有人说一个人只许收两百担租,多了的就充公。这么一来,不上两百石租的人,那个肯反对(穷人欢喜分地方不说了),未必你还肯出来帮周海如说话吗?不过青年团不用这个办法罢了。打破资产阶级不是一天所能办到,也不是完全由人力去打破他。
资产阶级壮盛了,自然会破(如人老了自然要死一般),青年团不过在旁边助他一把,使他早点破罢了。
论理,现在的大势,该一二十石租的先穷,百十石租的次之,四五百担租的最后,等到这般中产阶级(中间人)尽都穷了,只剩几个大发财人,他不挨又往那里跑!你如不信,请自己想想,现在的生活程度这样高,粮税又天天的加,你们的家务,你能使他往上涨吗?假如多得两个儿女,立刻就会支持不住,而大粮户的租谷天天涨价,你们又会不会拿给他收完?
青年团不过使一般穷人晓得我们中国这般糟的原因:
第一是外国人估着中国出钱,使中国加粮加税来拿给他(你看盐税就知道了)。外国人把他的机器货物拿来,把我们的手工东西冲倒了,所以在前望手工吃饭的人,现在找不到钱吃饭(不信你单看洋袜子和布袜子哪样多点)。
第二是这般军匪、官僚,把百姓们剐干了,他们还随时为分赃不平打架打战。青年团的手段:第一步是使众人知道外国人和本国的军匪官僚是大家的仇人。第二步使大家团结起来,外面打倒外国势力,内面打倒军匪官僚。等这两步(第一步第二步)办到了,再来唤醒这一般劳动的人,使他们知道他们一天做到黑的工值,被发财人(坐着吃不做事)吸收去了。等到众人个个都明白了,个个都忍不下了,才起社会革命,把发财人的地方拿来充公,最初充公还是先充顶发财的……假使那时还有一二十石租的地主,已经不必充公了,因为他不上两代人就会莫得搞头。这些道理说来很长,我一时也说不完,这里暂且说点,你们如有疑问的时候,尽管写信来问我。
青年团在我们乡下,自然极少,但是在大都会确实不少。请想周海如说那“青年团大都是表面以为做事的进阶”这一句话,也就晓得青年团的势力了。
本来各人的信仰,是不可勉强的,你们不信,我不能拿道理来劝你,只请你们下细看事实(大势逼来,已莫得小资产阶级立足的地方了,你们切不可替有钱人争闲气)。事实已经证明二二簸簸该穷,穷人不革命该死。
青年团好比取生的人,不过等产母临盆的时候,帮产母一把,使他早点生下来,免产母吃亏罢了。
望即刻见效的人,我不敢请他入团;绝对不信的人,我也不敢勉强他。不过到头来自有个真假存亡。
天津“女星社”内有几个妇女,很有点能力,他们也有一个团体,我已把二姐和幺妹的名字介绍去了,看他们有没有信来。
幺妹的事,席儒实在反对得很厉害,我也把他无法,这事只有望二姐了。
现在的女子讲独立,先就要经济独立。所以幺妹不出阁,说分地方的话,我也赞成、但要办到这一层,只有由二姐趁岳母在时、请岳母作主,分一股给幺妹。现在分,就三股均分,将来分、就由岳母立一张遗嘱,特别是提那些地方来给幺妹,以后岳母死了,幺妹才有把凭,才不怕争讼(父母不开腔,女子不能得财产,此吾国之旧例也)。这是第一要紧的事(注意遗嘱上面须用岳母的口气,说明这是他的财产、他拿来分给二儿一女,定要这样说,以后才不变怪,千急千急)。请二姐趁早办好,才能卫顾幺妹,只要把这点办到了,将来抱不抱儿,都不要紧。依我想来,岳母能再活若干年月,是料不定的,不如趁现在岳母还未害病,请岳母把遗嘱立好。以防意外,免得将来淘气。
郑佑之针对“周海如”反对青年团的事,他用通俗朴实的语言,向一些搞不明白是非的青年人进行宣传,向他们讲道理:“本来各人的信仰是不可勉强的,你们不信,我不能拿道理来劝你,只请你们下细看事实,事实已经证明穷人不革命该死。青年团好比取生的人,不过等产母临盆的时候帮产母一把,使他早点生下来,免产母吃亏罢了。”郑佑之经过这样的宣传教育,使一些青年解除了顾虑,逐步提高了对青年团的正确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