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东方劳伦斯 王朝柱 2739 字 28天前

东北政务会议结束的夜里,土肥原贤二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等又进行了密谋,并仔细研究了成立愧儡政府满洲帝国的各项事宜,同时还做了具体的分工。板垣征四郎自告奋勇,负责劝说溥仪就任伪满洲国执政之职。石原莞尔负责筹建伪满洲国的舆论工作,并和有关人士草拟伪满洲国的规章制度。土肥原贤二依然北上,第一步劝说马占山由海沦回齐齐哈尔,就任黑龙江省主席》第二步要马占山公开打出与亲善的旗号出席伪满洲国的成立大典,就任军政部长之职。性急的板垣征四郎习惯地给了土肥原贤二一拳,叮嘱说:

“土肥原君!这匹不好驯服的烈性马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跑掉。”

“我再!一句,”石原莞尔严肃地说,“还要把他变成听从我们驾驭的千里马!”

“放心!我手中有制服烈性马的套马杆子。”土肥原贤二得意地笑了。

皇帝登基大侠失踪

土肥原贤二于2月!8日陪同马占山离开奉天回哈尔滨,再转赴海伦。一路上,他使用各种手段,终于把马占山这匹曾驰骋抗日疆场的烈马驯服,成为他手中的玩偶。

士肥原贤二一面继续做马占山的策反工作,一面和韩云阶议定:由韩回齐齐哈尔组织“迎马团”,前来海伦劝驾,请求马占山回省垣重新主政。对此马占山心领神会,借坡就下,于2月23日,马带卫队200人和各厅处职员等乘中长路车转道龙江,于当日!!时抵黑垣。24日午,马在省政府大礼堂行就职典礼。事先布置在礼堂大门外的国民党的党旗和国旗,波铃木旅团长勒令撤去。军乐声中,行礼如仪。参加典礼的日酋为为铃木、林义秀、土肥原、清水及军政各机关首领、日人顾问百余人。马略致数语毕,即由参议韩云阶朗读马占山出卖黑龙江抗战、就任伪职的宣言。

马占山入主省府不久,土肥原贤二收到了奉天板垣征四郎的密电,获悉溥仪在他软硬兼施的努力之下,答应出任伪满洲国执政,历经张燕卿、谢介石等人两次“恳请”,答说:“勉竭愚昧,暂任执政一年并于3月8日赴长春,宣誓就职。密电最后是这样写的:务使马占山赴新京出席建国典礼。内阁职务一事,本庄司令同意我们的建议:委任军政部长。

土肥原贤二抓住马占山利禄熏心的弱点,以伪满洲国军政部长的职务为钓饵,终于诱使马占山上了钩。马占山决定和土肥原贤二于3月6日下午乘车赴长春。

3月6日上午,土肥原贤二和马占山正在准备赴长春的事宜,赛大侠满面怒气、且又有些慌张地走进来。未等寒暄,就操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请您二位立即改扮一下装束,改乘中午的火车去长春,土肥原贤二听后一怔,欲要询问为何要改换车次,他从赛大俠那严峻的表情中似乎又感到了什么。这时,马占山把眉头一皱,很是不高兴地说:

“是谁决定改换我的乘车时间啊?”

“是我!”赛大侠沉毅地答说。

“为什么?”

“为了您二位的安全。”赛大侠镇定地说。

“哈哈……”马占山突然仰天大笑赛老板,你是说坐下午的车有危险?”

赛大侠微微地点了点头。

“有个屌的危险!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马占山鄙夷地哼了一声,示意赛大侠退下,“去吧,去吧!下午动身,决不更改车次。”

“土肥原贤二非常理解马占山这种特殊的心理活动一一自己的随侍保镖没有觉察到意外的情况,一个小小的随兴搂的老板,竟敢命令我马占山改变车次,岂不把我鼎鼎大名的马占山看成窝囊废了?这在土肥原贤二面前,岂不太丢人现眼了吗?所以,土肥原贤二示意就要暴怒的赛大侠不要动肝火,郑重地问:

“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赛大侠点了点头,说明自己清晨起床以后,有意赶到车站巡视,听到铁路职工私下讨论马占山易帜当汉奸,并于今天下午乘车赴长春参加伪满洲国建国典礼马占山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吼叫:

“够了!看来,赛老板也认为我马某人去长春,就是当汉奸了?!”

“马主席!息怒,息怒。”土!原贤二赶忙打圆场,“我可以担保,赛老板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意思呢?”马占山依然是火气十足地说。

“一,说明马主席在〈些筹苦力的心中,没有多少地位;二嘛……土肥原贤二免:侠递了一个眼色赛老板还没有把可疑的情况说来。

马占山看了看微微点头的赛大侠,甚是不悦地“哼”了声。

“马主席,”土肥原贤二出于自身安全的需要,有意讨好地:“我看还是请赛老板把话说完吧?”

“好!好……”马占山把头一扭,端起面前的盖碗茶。

赛大侠指出,马占山和土肥原贤二赴长春的行止是保密的,车站上的普通职工怎么会知遵呢?接着,他从内衣中取出南条红绿语,在空中抖了科:

“请看吧,这是贴在车站附近的墙上的/

马占山啪地放下盖碗荼,水溢了一桌面,向着低处缓缓流去。他一步跨到赛大侠的面前,伸手夺过红绿两条标语,双手展开一看,红色的标语上写的是打倒新汉奸马占山!”绿色的标语上写的是广砸死老间谍‘土匪源’!”他气得嚓嚓……几下,就把这两条标语撕得粉碎,愤力掷在地上,粗野地大骂:

“妈拉个巴子的!听嫩蜊蛄叫唤就不种地了?赛老板怕死,可以中午走。我马占山从来不听邪,偏要下午走!”“不行!”赛老板从裤兜里取出一个用红绸子裹好的小包,“再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马占山一边接过红绸子小包,一边惊诧地问。

“放在你们包厢里的定时炸弹!”

赛大侠的话音未落,马占山吓得“啊”了一声,捧着定时炸弹的双手颤抖起来。

“不要怕!我已经请日本朋友处理过了。”赛大侠鄙夷地说。

马占山余悸在心地打开红绸子包的定时炸弹,定睛一看铸在弹皮上的文字,又惊得脱口而出“俄国制造的?……”

土肥原贤二早已走到马占山的身后,探着头看了个清楚,严峻地说:

“这一定是俄国人支持的义勇军干的。”

“对!对……”马占山心惊肉跳地说,“是谁把消息透露给义勇军的呢?”

“这还用问嘛!没有家贼,引不进外鬼,准是你手下的亲信呗。”赛大侠气愤地说。

“什么?是我的亲信……”

“对!”土肥原贤二斩钉截铁地说马主席!听说这次回省主政的路上,被炸翻了一列客车,死了不少文官武将。可有此事?”

“有!有……”

“我看,那次炸车行动,也是出于义勇军之手。”土肥原贤二望着微然点头的马占山,“马主席!请问那次炸车的重点人物”

“当然是我马占山了!”

“赛老板发现的这枚俄式定时炸弹呢?”土肥原贤二引而不发地问。

“目标是你和我。”

“这样说来,你我此次赴长春?……”

“今天中午走!”马占山放下定时炸弹,趋步近前,紧紧地搌往赛大侠的双手,异常激动地说,“赛老板!谢谢你的细心。今天中午,就和我同乘一个包厢去长春吧!”

“不!”赛大侠微微地摇了摇头,“我还是乘下午的车走。”

“为什么?”马占山望着赛大侠那傲然的表情,诧异地,“难道你还记着方才的事?”

“毫无此意!”赛大侠淡然而笑,他凝思了片刻,很动感情地说,“我和马主席虽是初交,可也称得上是志同道合。既然歹徒口吐狂言打倒您,我若不在原定的车次上会会他们,岂不让这些小人传为笑柄?”

“笑话我们有什么关系?落个张大帅的下场又有什么好处?”马占山望着傲岸摇首的赛大侠,知道自己难以说服这位侠骨义胆的赛老板,转身求助千土肥原贤二赛老板处处为你我的安全费心,我们5!要关心他的安全哟!”

“交给我吧!马主席,疒备随身应用之物,不要了中午的车。”土肥原贤二起!?辞,和赛大侠走回下榻之处,一边收拾简单的行装,一边劝说赛大侠,“我看,你这次就不要和那些人赌气了,和我一块乘中午的车回长春吧。”赛大侠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对此,土肥原贤二是十分理解的。一代名侠一一威震长城内外的大侠,面对他认为的小人叫阵,怎能不挺起胸膛应战呢!时下,要赛大侠随他偷偷溜走,这宛如要日本的武士逃跑一样,是绝对办不到的。然而,土肥原贤二深知炸弹、枪炮的威力,中国任何传统的武功,也保不住自己的血肉之躯。万一赛大侠乘下班车遇上不测之事,替自己和马占山献出生命,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需要出发,他都不能接受。为此,他深情地说:

“大侠,皇上就要登上龙庭了,你真的不想出席这隆重的仪式吗?”

“想啊!为此,我不知做过多少梦了。”赛大侠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顿时,他的眼中溢**着**的泪花,“再过两天,我就又看见皇上了。到那一天,我只想说一句话:皇上,我是忠于您的!”

土肥原贤二听后,沉重地摇了摇头。

“不要为我担心,我的命大着呢!”赛大侠不以为然地笑了,“万一发生了那样的事,皇上登基了,我也能合上目了。”“不!不……”土肥原贤二下意识地把头一昂,坚决地反对,“你跟着我一块走吧,宣统皇帝登基的那一天,不能没有你啊!”

“放心!我会看着皇上重登龙庭的。”赛大侠看了看冲着门的桌上的座钟上车站的时间到了,我们动身吧!”土肥原贤二和马占山登上东去的客车,走进包厢,看见赛大侠已经检查完毕,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我们长春见。”

“好!我祝您二位一路顺风,长春见。”赛大侠转身走出包厢,身后又传来土肥原贤二的叮嘱声:

“多多保重!我们在长春等你。”

土肥原贤二怀着一种难以言述的依依之情告别了赛大侠,陪伴着马占山来到了长春。刚刚下榻,就接到了板垣征四郎的电话,要他于今天晚上8时整,赶到大和饭店赴宴。他答说一路辛苦,加之明天上午还要欢迎溥仪北来长春,就任伪满洲执政之职,婉言辞谢。但是,板垣征四郎很不高兴,大发了一通脾气,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前来赴宴!”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死了。他拿着电话,说了一句“这个性急》板垣!”无可奈何地挂上话筒。不时,他又不解地自问:

“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宴会呢?为什么一定还要我出席?……”

是夜,两辆军用轿车急驰在长春的大街上,车前那四盏贼亮贼亮的车灯,就象是四把明晃晃的利剑,刺进了漆黑的夜幕中,映出了楼房的夜影。坐在第一辆军车上的两位军官,一位是板垣征四郎,一位是石原莞尔;坐在第二辆军车上的也是两人,一男一女。年轻的司机好奇地看了看车内的折光镜,只见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一男一女猥亵在一起,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又把视线移向正前方。

坐在轿车后排的男女是谁呢?车内的灯光突然亮了一下,啊!男的是肩扛大佐军阶的多田骏,女的是川岛芳子。他们二人怎么又搞到一块去了呢?

川岛芳子回到上海以后,田中隆吉拿出!万元活动经费交给了她,要她施展一切手段,利用一切条件,尽快地策动上海事变。川岛芳子手中有了钱,如鱼得水,很快挑起了所谓中国工人袭击上海日本妙法寺的僧侣事件。由此为导火索越演越烈,日本第一遣外舰队司令官蓝泽幸一少将,给陆战队下达出动命令,开进日本警备区域外的闸北,和驻扎在闸北的满怀抗日斗志的十九路军发生冲突,遂演出了震惊中外的“一·二八”淞泸抗战一一即所谓上海事变。依据《田中隆吉著作集〉所记述的内容,川岛芳子在所谓的上海事变中,还千了如下的事情:

上海事变发生后,她单身潜入吴淞炮台,查清了该炮台的火炮数目,然后向田中隆吉的上司一一临时上海派遺军参谋长田代皖一少将做了报告,对日酋攻击十九路军起了很大的作用;

借用自己王室的特殊身份,经常出席上流阶层的舞会,得以接触行政院长孙科,利用她勾引异性的特殊手段,抢先捕捉到蒋介石下野的消息,对日酋打赢这场战争,无疑是一种战略上的鼓励;

她受命摸清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的抗战意向,化妆成记者曾拜会过蔡廷锴将军,弄清了蔡廷错将军抗日的决心非常坚决,没有诱降的可能性。她一方面告诉蔡廷锴将军,本军队已从上海溯江而上,建议应该尽快结束战争;另一方面,她又告诉日本军方,说中国军队已开始抢占民宅,证明已丧失战斗意志,建议抓紧时机停战。她的这些活动,事实上起到了有利于日本捕捉战机、并使战局走向停战的作用;

她通过田中隆吉的介绍,结识了国民政府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唐有壬,获悉上海国民党系统的银行已濒于破产的边缘,无力支撑这场战争,使日本得以站在优势的立场上结束战争。总之,她在上海事变中的活动是不胜枚举的。

川岛芳子随着所取得的成功和名声,同田中隆吉的关系逐渐地冷漠下来。最后,竟然发展到不仅大骂田中隆吉,而且还到与她有肉体关系的海军舰队司令植松练磨少将那里去告状,说田中隆吉埋怨海军不中用。这样一来,田中隆吉考虑到自己应当和这位王室的公主分手了,要求关东军司令部把她调走。

川岛芳子又从上海回到了奉天,鉴于她在上海事变中的特殊功绩,委任她出任就要成立的伪满洲国执政府的女官长。经由何本大作一也就是今晚设宴的东家的介绍拜伪满洲国日本顾问多田骏为干爸爸。就在当天的夜里,她又无耻地投到多田骏的怀抱里,使其成为她未来飞黄腾‘达的阶梯。

大和饭店,是日本人在长春开的一家高档次的饭店。今天设宴的东家是西服革履的河本大作。

皇姑屯事件发生以后,河本大作奉调回到东京,依照天皇的希望去驻北海岸金泽的第九师团听候处置。当田中首相辞职的时候,他已被正式剥夺指挥权,并在退伍后参加第一后备军之前,进行一年的反省,算是对炸死张作霖做了个象征性的赔罪。不久,他又得到了很高的奖赏,作为“南满洲铁路公司董事会”的董事来到满洲,为关东军吞并我国东北出谋划策。由于他在实业界担任各种领干俸的闲差,积蓄了很多的资产,成了!!人亲信中的富翁。如今,他为之奋斗的事业一一鲸吞我国东北,成立伪满洲国的梦想实现了,在他的观念之中,理所当然地应当大大地庆祝一番。象这样性质的宴会。没有土肥原贤二参加怎么行呢?因此,久已动议的宴会期推到了今天才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