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东方劳伦斯 王朝柱 2749 字 24天前

关于阿梅莱托.韦斯帕如何在武先生的领导下进行间谍工作,以及又为何叛离日本写下《日本间谍〉一书,留待以后再做交代。再说那天晚上,武先生尚未对阿梅莱托.韦斯帕布置任务,贴身的侍从送来了一份机密的电文,他阅后对土肥原贤二笑了笑说:

“看来,这件事非你亲自出马不可了。”

土肥原贤二接过电文一看,是第二师团长多门二郎中将发来的密电,报告哈尔滨攻陷之后,马占山亲自拜会了他。并声称:“除和日本合作外,别无它意。”土肥原贤二完全明白了武先生的意思,沉吟片刻,低沉地说“一俟找到和马占山有联系的人,我:就亲自前往,说服他归顺我们日本帝国。”

“不用再找联系人了!”武先生似提醒似地笑着说你的址去的中闺崩友韩去阶经埋,单詖和乌占山联系上了土肥原贤二愣了一会儿神,似想起了什么,说我这就去找韩云阶经理!”当即告辞,转身走出了这豪华的客厅。

武先生看着土肥原贤二的背影,微笑荇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

“马占山降日,指日可待了:……”!!

软硬蘸施诱降马占山

“九.一八”事变之后,马占山的声誉堪称威震关外,名扬全国了!

马占山字秀芳,自幼为地主放马,因丢失马匹逃亡在外,沦为胡匪。他好骑射,娴于枪法9为官军收编后委为哨官。!9!!年,马占山投奔清军奉天后路巡防营统领吴俊升,充任四营中哨哨长。之后随着吴俊升的升迁而屡得提拔。!930年!0月任黑龙江省黑河警备司令。

“九.一八”事变后,黑龙江省主席万福麟在北平,当地群龙无首,人心慌乱,形势危急。万福麟为了卸却责任,电请南京政府任命马占山代理黑龙江省主席,兼东北边防军驻黑龙江省副司令。!0月20日,马占山在省垣齐齐哈尔宣誓就职。在爱国民军抗日热情的鼓励下,向中外宣称倘有侵犯我疆土、及扰乱我治安者,不惜以全力铲除之,以尽我保卫地方之责。”率部与日军激战。

在张学良的东北军执行蒋介石“绝对不抵抗”命令的形势下,在国民党将领一片恐日声中,马占山敢于奋起抗战,理所当然地要受到全国人民的称赞。全国各地纷紛发来函电,赞扬他以一旅之众,首赴国难”为国家保疆土,为民族争光荣”,实为“将吏之楷模国家之表率”。各省市的群众自动组织慰、后援会,捐钱捐物,支援黑龙江抗战。上海、哈尔滨等市的青年学生投笔从戎,组织了“援马抗曰团”,赶赴激战的疆场。就说上海的烟商吧,也赶制了“马占山”牌的香烟,以抽爱国烟为名,大大地赚了一笔钱。

马占山退守海伦以后,日宼遂由用兵进剿改为诱降。从此,一批和马占山有关系或没关系的汉奸络绎不绝地来到了海伦,从各个方面进行劝降活动。其中以大汉奸韩云阶、赵仲仁为最,对马占山采用车轮战术,频频谏言降日。与此同时,日酋亲自出马,采用所谓“恩威并举”的策略,压迫马占山早日投降。

马占山的思想本质,并不是一位坚定的抗日爱国之士。所以,他败退海伦之后,这不坚定的思想就渐渐地抬头;待到日酋、汉奸轮番劝降之时,中国新旧军阀那固有的劣根性一一只顾保全自己的实力,不管国土沦丧、同胞涂炭的观念完全地主宰了马占山。

2月!0号,突然刮起了一场可怕的“白毛风”,整个海伦都被暴风雪吞没了!夜幕刚刚垂落,繁华的十字街头早已不见人影,毗连的商号也关板停业,只有高悬店铺门额上空的幌子,随着呼啸逞威的暴风上下左右地翻着跟头。但是,广信涌商号老板的正房中却暧烘烘的,灶膛里燃烧的“袢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那红红的火苗,离得老远就炙得脸疼。但这样温暧的房屋已不属商号的老板所有,两个月前就慰劳给抗日英雄马占山了!

今天晚上,马占山闭门谢客,独自坐在一张八仙桌旁,伴着一枝摇曳不止的螬烛在苦苦地思虑?继续充当抗的矣雄吧,凭借手中仅有的一点实力又能坚持几天?倒戈投降吧,全国人民的唾沫就足以把他淹死。再说,他一旦不举这面抗日的大旗,还会有几个弟兄跟着他走呢?

明天就是日本建国纪念日了,日本驻黑龙江特务机关长林义秀少佐发来请柬,邀请马占山亲赴齐齐哈尔市出席曰本国庆宴会,地点在龙江饭店。啊!多么熟悉的龙江饭店啊,又勾起了马占山多少美好的回忆:昔日我马占山一个电话,饭店经理就得躬身迎候在门口;而今呢,我竟然当作曰本人的客人光临龙江饭店,这不太有失我马占山的面子吗?再说,只要报纸捅出我参加这样的宴会,我马占山就要遗臭万年了。“我不能去,绝对不能去!”然而,当他想到不出席这次宴会将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方才的决心又渐渐地动摇了,和日本人激战在风雪中的场面再现在眼前,尤其他想到不乐观的结局时,焦叙地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一拍桌面,腾地站起身来,一边着步子,一边又重复地说着这样一句话:

“谁能给我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报告!”副官随声走进门来。

“去!去……”马占山连一眼都没瞧,不耐烦地摆着右手,“天大的公事也不授理,明天上午再说。”

“主席,不是公事,是有重要的客人求见。”副官唯诺地报告。

“有重要的客人求见?……”马占山突然驻步,蹙着眉头自语了一句。

“对,对!是哈尔滨火磨厂的韩经理。”副官赶忙说》

“就他一个人吗?”马占山机警地问。

“不!还有两个50来岁的人。”

“你见过这两个50来岁的人吗?”

“没有!”

“从外表上看,他们两个象是干什么的?”

“个矮的,肯定是日本人;个高的,满脸肃杀之气,猜不出他是干哪一行的。”

瞬间,马占山回忆了见过的日本军政要人,不曾见过一位个头矮小的50来岁的人。当他想到板垣征四郎突然来访的往事以后,又禁不住地暗自说会不会是一位更为重要的日本人秘密访问我呢?……?”⑷斗争’把手一摆’“胡气”十足地说:“有请客人!”

韩云阶领着土肥原走进马占山的客室,望了望稳坐太师椅的马占山,没有顾得上掸掉皮大衣上的积雪,就迫不及待地指着土肥原贤二笑着介绍说:

“马主席!这位是我的老朋友,现任哈尔滨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大佐。”

马占山一听土肥原三字,就象是遭了电击,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土肥原贤二趁此把水獭皮领的大氅脱下,把哥萨克式的双峰皮帽摘下,转身交给了为保镖而来的赛大侠,然后微笑着走到马占山的面前,主动地!住那只粗粗大大的军人之手,彬彬有礼地说:

“久闻马主席的英名,今日得以相见,真乃是三生有幸,马占山俯视比自己矮了快一头的土肥原贤二,怎么也不相信诱劝皇上、皇后出关的大事出于他之手。刹时间,炸死张作霖,挑起“九.一八”事变,攻陷哈尔滨……这一系列的国难相继再现在他的眼前,禁不住地暗自说这个被西方人称之为东方劳伦斯的他找我干什么呢?“”他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故意装出一副憨直的军人形象,笑着说:

“我也是久闻你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

马占山和土肥原贤二分主宾落座之后,一眼看见了放好大氅,挂好皮帽的赛大侠。他曾是“胡匪”,一看赛大侠那不同凡俗的举止和表情,知道准是一位娴于江湖之中的侠客。自然,他也就清楚了赛大侠的保镖身份。他作为主人,又不得不客气地问:

“韩经理,这位同行的客人……”

“我叫赛大侠,是哈尔滨随兴楼的老板。”赛大侠十分高傲地自我介绍。

“当然喽,赛老板来访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韩云阶狡黠地一笑,“马主席何日路过哈尔滨的时候,可以到赛老板那里即兴一时。另外,他那里备用的‘芙蓉裔’也是上等的。”马占山虽说是出了名的大烟鬼,但此时此刻却无心谈论随兴楼的妓女和“芙蓉裔”。主宾双方打哈哈过后,马占山就单刀直入地把谈话引入主题:

“我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军人,喜欢直来直去的。土肥原大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突然来访悬什么拿思?”

“意思嘛,当然是有了。”土肥原贤二停顿了一下,有意把空气搞得紧张些,“马主席,我是奉宣统皇帝之命来拜访你的。”

这太出马占山之所料了,他愣了下神,匆忙又问:“请问,你带来了皇上的什么!意“如果长话短说,就一句:従询马主席对未来满洲前途的看法土肥原贤二平和地答说。这下又把马占山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习惯地蹙起眉头,把视线转向另一方,不禁地黯然自问是小皇上的意思?还是土肥原贤二测试我马占山的动向?如果轻意地上了土肥原贤二的圈套,岂不要悔恨终生?……”他沉思了片刻,以守为攻地问:

“土肥原大佐,你和皇上的交情比我深,再说此次皇上能安全出关,也多亏了你的巧妙安排。我想,你一定知道皇上对未来满洲前途的看法吧?”

“知道,知道……”接着,土肥原贤二虽在说谎,却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准确地说,关于这个问题,宣统皇帝和我谈过多次了。”

“那,你可否给我转述一遍呢?”马占山进而追问。

“可以,可以……”土肥原贤二把他对未来所谓满洲的构想,很自然地强加给了溥仪皇上说,现在辽吉两省的秩序基本上已经恢复,黑龙江省的马占山将军是我的人,由他主政也没有多大问题。眼下急需要建立一个统一的政权,政治、经济、文化等事业才能顺利进行。”

马占山仔细埤品味着每一旬话的意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每当他闪念“是皇上说的吗?”他又在心中划了个不小的问号。他十分策略地问:

“曰本政府,关东军司令部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呢?”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国政府和关东军司令部不想干涉此事。”土肥原贤二看了看微然摇头的马占山,又补充说,“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们没有看法。我就希望你们早日成立一个新政权,不然,我国援助你们开发满蒙的宏大计划就无法实现,人民的生活也无法改善。”

“皇上的想法,你们的意见,和吉林的熙洽,辽宁的臧式毅、赵欣伯等人谈过了吗?”马占山又问。

“谈过了!”土肥原贤二十分肯定地说他们基本上同意皇上的构想,就是不知道马主席是什么意见?”

马占山一听把球踢了回来,暗自说谁晓得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可不干蚀本的生意!”他有意地打了一个哈欠,装得十分疲劳的样子说:

“我看,今晚就谈到这儿吧!你们一路辛苦,也该休息去了。”

土肥原贤二悻悻然地笑了笑,说了声“明天见!”在随侍的引导下来到了广信当商号,住进了板垣征四郎曾下榻过的卧室。赛大侠指着又宽又大的火炕,说您二位就睡在炕上吧。”转身把火炕对面的条几横了过来,恰好堵住了通往室外的屋门,回身搬来火炕外面的棉被,麻利地铺在条几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土肥原贤二看后不安,急忙说:

“今晚,韩经珲不一定来这儿睡,门口通风,太冷,我们快睡火炕吧!

“门口通风冻不死人,宴是通敌就柘了菜啦广睿夬怏餘直地笑了笑,轻轻地一弹,嗖地一声坐在了条几上,拔出腰间的手枪,往枕头旁边一放,顺势往条几上一倒,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就算是安歇了。

土肥原贤二望着卧在条几上的赛大侠,一种异样的情潮打心底涌起。然而当他转念再一想,一种可怕的念头闪现在眼前:今天,他为了一个义字,可以舍身保护我;将来,他可否也为了个义字杀我呢?……土肥原贤二和赛大侠离去之后,韩云阶便鼓动着自己的巧嘴利舌,向马占山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处在十字路口的马占山表面上不哼不哈,表现出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的样子,但内心的矛盾斗争却越来越激烈了。夜很深了,他笑着对韩云阶说:

“韩经理,用你们买卖人的话说,蚀本的营生是做不得的;用我的口头禅说:不见兔子不撒鹰。请把这个意思转给土肥原大佐吧!”

翌日,土肥原贤二和韩云阶仔细地分析了马占山的心理,并研究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对策。针对马占山惧怕戴上一顶汉奸帽子的心理,土肥原贤二当面解释:

“这怎么能叫汉奸呢!南京的政权是英国和美国支持的,谁说蒋介石是汉奸呢?你们中国的共产党,是苏联一手帮助建立的,又有谁骂他们是汉奸呢?如今溥仪皇上要组建一个满洲帝国,为什么就一定是汉奸呢?”

马占山虽然说不出什么道理,驳不倒土肥原贤二上述一的观点,但心里总有一种理不直、气不社的感觉。所以,他仍然是一言不发,继续听土肥原贤二神吹:

“我可以这样对马主席说,他们已经和皇上商议多次了,近期就要成立满洲帝国。如果马主席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热心,很可能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这我马某人不怕!”马占山有意地回敬了土肥原贤二一句,示意不怕威胁。

“这并不是什么吓人之说!苒者,”土肥原贤二扫了马占山一眼,“张景惠、臧式毅他们准备召开东北政务会议,也请我给马主席带来了请柬,希望你一定拨冗赴会。”说罢取出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双手交给了马占山,“如果马主席执意不参加此会,未来在满洲帝国的政府内就不好安排了。”

马占山阅罢此信,内心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土肥原贤二说得对啊!我不赴奉天出席东北政务会议,就等于放弃了在未来满洲帝国中的地位。到那时,他们和日本人一道讨伐我马占山,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但是,当他想到张景惠、臧式毅这些人和关东军的关系,又禁不住地犹豫了。他毕竟是和日本人打过恶仗的,数以千计的关东军死在了他部属的枪下。万一出席奉天的东北政务会议是个圈套,他马占山岂不白白地送掉了这条老命?因此,他有意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

“请我马占山去奉天,大概是赴鸿门宴去吧?……”“哈哈……”土肥原贤二大声狂笑起来,突然把双手向身后一背,“马主席,来吧!”

“!‘什么?”

“把我捆起来!”

“捆你干什么?”

“扣在你这里做人质。”

土肥原贤二这一招实在厉害,深深地打动了马占山的心。顿时,他清除了密布心头的疑云,完全地相信了土肥原贤二的话。事后,马占山几次权衡利弊得失,抱着去奉天试探一下气候、摸摸情况的想法,遂和土肥原贤二于2月!4曰动身,赴奉天出席“东北政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