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关于第一部的省察(1 / 1)

市镇的观念——他们的现状的极度的空虚。出于一切范围之外的闲谈和密告。这些一切,怎样地从闲暇发生,演成最高度的笑柄,以及原是聪明的人,怎样地终于弄到犯了很大的愚蠢。

闺秀们的会话的细目。怎样地在一般的闲谈里,又夹进私心的闲谈去,以及于是怎样地不再宽恕别人。风闻和猜测怎样地造成。这猜测怎样地达到滑稽的极顶。大家怎样地不知不觉的来参加这闲谈,以及绣鞋英雄和娘儿奴才[100]怎样地造就。

生活的虚脱,安逸和空虚,怎样地由幽暗的,一言不发的死来替换。这可怕的事件怎样地木然的进来,而且过去。什么也不动。死来恐吓这完全不动的生活。对于读者,却应该使生活的死一般的麻木,显得更其可怕。

生活的怕人的昏暗揭去了,其中藏着一种深的神秘。这岂不是有些很可怕吗?这人立而跳的,捣乱的,闲暇的生活——岂不是一个现象,由可怕的伟大而来的吗?……生活!……在跳舞装,在燕尾服,在谈闲天和交换名片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相信死……

细目。闺秀们立刻因此争吵起来,因为这一个愿意乞乞科夫是这样,而另一个却同时希望他有些那样——所以她们就只采取些合于自己的理想的风闻。

别的闺秀们登场。

通体漂亮的太太有一种偏于物欲的脾气,而且爱说她有时怎样地仗着自己的理性之助,来克服这脾气,以及她怎样地懂得和男人们保着若干的距离。但也真的出过这事情,而且用着很单纯的方法。没有一个人近得她,那简单的缘由,是因为她在年青时代已经和一个守夜人有过很相类似的事情,虽然她这么漂亮,还有一切她的好性质。——“唉唉,我的亲爱的,您知道,先把一个男人引一下,于是推开他,于是再去引一下,我觉得可很好玩呢。”在跳舞会里,她也这样的来处置乞乞科夫。别人都以为也应该这么办。有一位走得很规矩。有两位闺秀是挽着臂膊,走来走去,竭力引长了声音笑起来。于是她们忽然发现乞乞科夫不成样子了。

通体漂亮的太太爱读关于跳舞会的记载。维也纳的集会的记事她也觉得很有味。此外是这位闺秀很留心于打扮,这就是说,她喜欢查考别的闺秀们,那打扮好,还是坏。

当她们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观察着进来的人们。“N简直全不知道打扮,真的,她不知道,那围巾是和她一点也不相称的。”——“知事的女儿穿的多么出色呵。”——“但是,亲爱的,她可是穿的不像样呀。”——如果真的这样子——

全市镇乱七八糟的纵横交错着闲谈和密告——这是他们一群中的人生的安逸和空虚的本相。到处是胡说白道,大家只是竭力的和这联成一气。跳舞会的要点。

第二部中的反对的本相,着力在打破和撕裂的安逸。

怎样地才能够把全世界的安逸和闲暇的一切玩意拉下来,到市镇的闲暇的一种,怎样地才能够把市镇的闲暇提上去,到全世界的安逸和闲暇的本相。

这必须总括一切类似的物征,也必须在故事里有一个切实的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