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艺术与产业(1 / 1)

曾经有过艺术界的敏感的代表者们,以产业为仿佛是自己的强敌似的时代,关于这事,只要记得摩理思的出色的乌托邦《无所从来的信息》,就尽够了。做着这乌托邦的基础者,是将来的社会主义底社会,将一切机械工业排除,而代之以手工业。还可以想起洛思庚来。他到近时,也还是美学底地来思索的许多欧洲人及俄国人的思想的权威者。而洛思庚主义的根底之一,则是对于作为伤害风景的要素的铁路和制造所,以及对于作为损坏人类生活的害毒的工场生产品的根本底憎恶。

我们熟读了产业之敌的各种美学者的推论,而且加以深思的时候,我们是承认其中也有几分正当的理由的。自然,以为工场,制造所,铁桥,火车,铁轨,各种的涵洞,高架桥等,害了欧洲的风景,并不是实情。不消说,在这里有着大大的谬误。是对于这些一切的设施,为旧时代的眼睛所看不惯。于是在他们,便觉得这些东西是粗野,卑鄙,功利底,人工底,因此也是值得攻击的东西了。

其实,古代世界,中世期,文艺复兴期,还有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是在那建筑上,都依从自然的线,毫不害及调和,而首先加意于风景的要项的时代。但在用了高耸天空的许多烟突,以如云的黑烟来熏苍昊的大工场的建筑家,则风景又算什么呢?在解决着以最短距离的铁路线,怎样地结合两地点的问题的技师,风景究竟算是什么呢。但是,从事于铁路以及其他巨大的工业底企图的技师和建筑家们,对于一切的美学和风景美,虽然漠不关心,但毁损风景那样的事,是决没有做的。

关于这一端,我们现在是取着别样的态度。喷吐火焰的工场,在我们,并不见得丑。在制造所的烟突上,我们越加看出许多独特的美来。铁路呢,我们不但在那上面以非常的速力在疾驰,并且这已经成了风景的要素,在我们,成为一种独特的道路就到这样了。我们以一种的兴味和纯然的美底感动,凝眺那走向远方的列车。我们连那许多铁桥和几个车站,也想将它算作建筑美术的一种杰作。在我们这里,已经蓄积着关于或一铁路的的许多卓拔的叙述了。凡这些,是充满着多量的美的。又在最近,我还在海尔曼的小说《机关车》中,读到了礼赞那纯然的铁路风景的足以惊叹的描写。

自然,当此之际,也可以提出我后来要说的或种问题来。这问题,便是问,从事于铁路以及其他的产业底企图的技师和建筑家们,可能渐次在或种程度上,留意于人类的视觉的要求呢?但关于这事,且让后章再说。

在关于工场生产品所说的事情之中,却更有许多的真理。

自然,将诚实的工人的劳动,挤掉了的那可以嫌恶的粗制滥造,正是文化的低落。而竭力要在市场上打胜那减价竞争的工场主,连从品质之点看来,是生产物的劣等化都在所不顾的事,也极其多。假如一种羽纱的图案,一种碟子的形式,帽子的意匠等,是惹起或种赏识的,普通总是迎合着一般群众的卑俗的趣味。然而,是什么在迎合什么呢?是工场生产在迎合卑俗的要求,还是工场生产自己造出这卑俗的要求来的呢,却很不易于断言。例如,试看那“时行”这一种现象就好。在这里,问题已经和购求那用了各种染料,粗杂地染成彩色的下等羽纱的或一殖民地居民无关,也和那不管爱不爱,只因便宜,就买些可厌的家具,来作用度品的工人和农民无关。赶着时行者,大抵是资产阶级的太太,富豪阶级的代表底妇女。跟从时行的女人——大家以为就是对于自己的装饰,加以特别的注意的人类。但是工场那面,对于时行是采取怎样的手段的呢?工场是任意模仿时行的。大裁缝师和大工场主,运动了若干的新闻记者们和时髦女人们,照那喜爱,做出服装的愚蠢的样式来。无际限地勾引着各资产阶级妇女的欲求,使她付三倍的货价,一面是今天这一种,明天别一种,或将羚羊皮,或将锦襕,或将种种的皮,使它时道。——总之,这就是所谓时行。“时行的呀。”这是大多数的女人所说的神圣的句子。一成为“时行的呀”的事,那就即使这和相貌不相配,即使如格里波叶陀夫老人之言,这是“逆于理性”的,也都不管了。就是,妇女者,无论如何,总要身穿时式衣裳,而对于想出那时式农裳来,并且使它时行的企业家去纳税的。

在这例子里面,就可以看见工场的趣味,是顺着怎样的路,堕落下去的。凡工场,在趣味的无差别的时候,以及趣味和廉价不相冲突的时候,是跟随底的,在贩卖的利益要求趣味的时候,则使这趣味服从自己。

不但在劳动者和从业员的住宅而已,虽在大多数的资产阶级的住宅里,也尚且充塞着从美学底方面看来,是不值一文的废物——工场制品的废物——的事,是能够否定的么?

但是,摩理思和洛思庚式的人们,从这一节推理而得的结论,却并非正确。为什么呢,因为机械工业,并不是必然底地一定产生这样可厌的贩卖品的。

反之,机械工业在那将来的发展上,倒可以不借一切的人手,仅在最后的收功时,一借工人劳动者之手,而产出极细巧的艺术品来,并且常在生产的状态上。

洛思庚在那活动的初期,将一切的照相复写法当作大恐怖,以照相版的驱逐手工版的事,为非常的野蛮底行为的征候,但到那晚年,和在他临终以前就达了惊人的完成之域了的照相版对面的时候,他在这里,已经不能不承认在特殊的美术上,发见了新的环境了;这实在是特色底的事实。

以容易地而且便宜地,来复写一定事物的任意的数量为其本质的产业,现已侵入了先前以为是绝对地不可能的领域之中了。一切人们嘲笑那机械底乐器还是最近的事,然而现在已有自动音乐机“米浓”(译者按:Minion=宠幸?),极其正确地复写着作曲家或伟大的音乐家用或种乐器所演奏的或种曲,对于这,还可以虽在演奏家的死后,也给以微妙的音响学底或美学底分析。

那么,在演剧的领域里,又怎样呢?谁曾能够豫想,以为演员的演技,在那实演之外,又可以复写的呢?虽然那也重做好几回(大家已经以这为或种生产底东西了),但在今日,电影则已创成了映画剧,演员能在这上面,于自己的死后在几十万人们面前做戏,并且巧妙地扮演,恰如一生中最为成功的那夜一般。电影还和那为了这些目的,而完成了的留声机结合着。自然,我并不以为有用“间接的饶舌家”来替换“伟大的哑子”的必要。要将言语连在墙壁上,是美学上的大谬误,但我们将那伟大的演员,伟大的辩士,使那姿态和声音和情热,可以永久地刻印出来的事,总之是必要的。这不消说,便是伟大的征服。自然,由形式底观点而言,这是最纯粹的工业,是或种所与的艺术上的现象,后来能在任意的分量上,最便宜地广远地流传的。

要之,产业者,是幻术师。问题之所在,只在可有这广大的通俗化没有?可有工业的路程上所达成的这多大的便宜没有?和这同时的卑俗化,恶化,堕落,是必然底的不是。

是的,只要工业在受资本家的驱使,是这样的。凡资本家,仅在看得生产品会多获利益的时候,这才来计及生产品的质地的向上,尤其是那艺术底品质的改善。然而这样的事,是很不容易有的。在资本家,恶质而廉价的东西,往往比良质而高价的东西更有利。然而也能有相反的时候——那便是工业主不能不给榨取者们特地制出价格极高的贵重的完全品的时候。只有位在这中间的,能是顾及人们的美学底要求的健全的生产品。顾及人们的美学底要求云者,并非想象了现今的趣味是怎样而去顺应那趣味的意思,乃是形造出那趣味来的意思。纵使是文化人罢,凡以媚悦一般民众的趣味,视为自己的义务者,是凡庸的艺术家;努力于美学底地加以作用,要使国民的趣味向上,至或一程度之高者,是出色的艺术家。

我在这里,要转到从自己的见地说,是最为重大的思想去。决不是意在表明,这是独创底的思想,但在那单纯上,是可得理解的。在这里,并没有最近我们常常遇见的多余的热,也没有戏画底的夸张。

那思想,就是以为产业和艺术,有密接的结合的必要。

将这问题,在资产阶级社会的圈子里来想,是近于完全绝望的。只在部分底的时会,间或可能。然而在科学底社会主义社会的范围里来想这问题,却是绝对地必要的事。

我自然很知道,在我们俄国的困难的过渡期里,是只能到达这关系上的微微的结果的。我们要夺取那由了似是而非构成主义的夹着锣鼓的嚷闹的宣言,正在使产业和艺术分裂,个人底趣味的这蔼里丰城,是极其烦难。但我相信,在这方面做着什么,而且那做着的东西,却当然总得来张扬一下的罢。

同志托罗兹基写了关于艺术的许多著名的论文,对于这些论文,我是有机底地共鸣的。而且在那里面,我还发见了对于我布演在自己的论文里的艺术观,有大大的智底和道德底支援。他在那论文之一里,这样地写着——

“随着政治底斗争的废灭,被解放了的欲求,大约便要向那并包艺术的技术和建设的河床去。而艺术,则自然不独是普通化,成长,坚强,单单的装饰而已,也将成为在一切领域上正趋于完成的生活构成的最高形式的。”

实在是出色的表现,渊深的真理。自然,政治底斗争也并非绝对地不可抗的关门,只要对于反对的原理,科学底社会主义的光明的原理决定底地得了胜利的时候,我们便能够豫见自己所梦想着的事,而且那一部分,现在就已经能够实现了。

那么,我们应该将努力向着怎样的方面呢?关于在俄国的专门底的问题,我在这里不来说。因为关于这事,大概是另有可说的机会的。在这里,就将问题的一般底的特质,就是,作为不但横在我们的眼前,也是横在正在渐近科学底社会主义的欧洲的眼前的问题,来想想看罢。

首先第一,且回到最初的问题去。

人说,工业侵入于自然之中,以及风景之中,破坏了景致。但是,这可是真实的呢?旧的中世纪的城堡和或一废墟,是诗底的,美丽的,然而在建筑工业的基础上,合理底地建设了的新的工场和新的建筑物,即使是巨大的铁骨的工场,也绝对地不美的事,是真实的么?

自然,这是绝对地并非真实的。要肯定这样的事,必需为一切认识不足的僻见所围绕。托尔斯泰曾用了几分敌意的感情,将“诗底”这字,下了定义,谓是使已经死灭了的或物复活的东西。对于诗底的东西的这样的定义,在反诗底地成了倾向的未来派的一派,恐怕是极为合意的罢。然而这不消说,乃是迷妄。所谓诗底的事者,即是创造底的事的意思,非照这样地解释不可的。只要什么东西里面创造多,那便是诗也多。

然而创造,是能够显现于纯功利底形式之中的。创造在这样的形式上,也还是诗底的。便是法兰西的粮食大市场那样——也是极其诗底的东西,在左拉的描写之下,毫不失其特有的恶臭和丑恶,却惹起纯粹的诗底印象来。这是什么缘故呢,就因为在这市场里,集中着巨大的精力,可以感到人类的文化和人类的运命的大的中心之一的巴黎的内脏的伟大的脉搏。虽是最丑,最秽,满以一切废物,由建筑底见地而观,是有着不相称的线的造坏了的工场,但只要是其中盛在劳动,现着创造,作为文化的前哨,直进向荒芜的旷野去,人们由这工场组织,而和深埋地底的石炭和矿石的蕴藏相连结的时候,也仍然一样是诗底的。

然而这意思,是说工业底创造,不能留心到自己的美学底方面,自己的形式去么?当此之际,我毫没有要粉饰工业的意志。在这一端,工业是什么粉饰也不必要的。有许多处,倒是从建筑家和美术全然独立,现今已经到达着显著的美学底的结果了。

从大海的汽船,要求着非常的宽广,轻快,速力和最上的便利。这样地提了出来的问题,已由现代的造船技师并无遗憾地满足地给以解决,正如珂尔比什·珊吉埃之所说,达了可惊的美学底结果了。

他又在别的论文里,写着关于摩托车,飞行机,注意于优美地,单纯地,来解决构成,配置,部分的均整等许多问题的事。这在拘于旧形式的建筑家们,是连接近也不能够的,要说得好玩,这是技师们顺便的把戏,聊以作乐地,做成了这些事。然而,当一切这些时候,对于形式的优雅,技师是有着兴味的。他要造出悦目的汽船,摩托车,飞行机来。

但技师在大规模的工业上,也怀着同样的目的么?有时是确也怀着的。机械本身,就几乎无时不美,是无疑的事。不精工的机械这东西,我不很看见过,但倘到象样的博物馆去,一看种种机械的发达着的模样,那就恐怕常常会看出和动物的肉体组织的发达非常相似的什么来的罢。在博物馆里,有鱼龙(中生代的爬虫类)和玛司顿特(第三纪的巨兽)那样的机械。那些机械,最初是总有些不精工,不调和,谜一般的,但到后来,便逐渐和动物的有机体不同,一时地获得了巨大,力,内面底调和和优美。动物的形态,是成为小样,而完成了,但机械,则成为强固,而在进于完成。其中有能使我们神往的机械。我们注视那机械的时候,大概便会觉得问题之所在,不但在各部分的均整,以及机械用了力和优美而起的运动的适应性而已,也存于制作技师的或种取悦中。打磨而著色的表面的结构,一经岁月,是要跟着消褪的,但做得恰合目的的装饰,机械周围的异常的干净,满铺石板的台座,够通光线的大玻璃窗(例如想起大的发电所来就好)——凡有这些,却给人以难于名状的美学底印象。而这印象,则使我们承认这种钢铁制,铸铁制的美人,较之古代趣味的一个活的,或青铜制的快特黎迦(古代罗马驾四马的二轮车),有将自己远位于上的十足的权利的。

就是,跟着前进,而不但在学校那样的形式底程度上,建筑术底和建筑美学底要素,能添入工业里面去,是非常之好的事。技师不可是单单的功利主义者。要说得更明确,则应该彻底底地是功利主义者,他对自己,应该说“我要自己的动力机非常廉价,非常生产底,而且美好”。

倘若这样的思虑,每当建立大工场的烟突时候,入于各职工的工程中,倘若技师从人类的趣味的观点,费些思虑于适应性上,又从功利底见地,顾及那制作物的有益的配合,则我们便会如同志托罗兹基所豫言那样,向着工业和艺术的合一的方向,更进着很大的一步的罢。

在生产上,自然也一样的。制造那贩卖的商品的技术家,应该是创造那不但消费,而且以消费的物品为乐的人类所要求的目的物的美术家。食物不独果腹,美味是要紧的,于生活有用的物件,不但要有用而便利,令人喜悦的事,还重要到千百倍。我用“喜悦”这字,来替代依然有些好象谜语的话“美的,优美的”这字罢。(这时候,大约是立刻要发生种种的论争,以艺术至上主义之故,批难我们的。)衣服,须是可喜的,家具,也须是可喜的,食器和住所,也须是可喜的。作为艺术家的技术家和作为技术家的艺术家,是两个同胞的兄弟。总有时候会顾虑到,机械生产不将人类大众的趣味低下,而使之向上,人类大众也不复是群众,在这一端,要求成为高尚的事的罢。

作为技术家的艺术家云者,是研究人类的视觉和听觉的要求,将能够满足这些要求的方法,理论底地学得了的技师之谓。作为艺术家的技术家者,是天然赋与了在确实的趣味和喜悦的方向上的创造底才能的人。而一样,是第一,经了艺术底技术的理论底修业,第二,经了技术的修业的人。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工作,是作为助手或主要的同劳者,而加入于各制造品的生产中的。

这些一切在那本质上,现在也还由工业在办理,但那是偶然底的,陈腐的,无趣味的,一切都必须加以大大的修正。

在这里,有别的问题提示给我们。这就是,可有能学的趣味的法则么的问题。你想要说什么呀?或种的悲观主义者质问我——你恐怕想要说,艺术家应该研究一切的样式,就是,应该研究古代建筑的样式,亘十八世纪的路易王朝的建筑样式罢。

然而,和这同时,未来派大概也要恨恨地对我说的——

“所谓趣味者,究竟是什么呢?趣味之类,是看当天的阴晴的。关于趣味的法则,大概什么也未必能说罢。这是个人底创造和大众底病毒的工作。在那里寻求什么确固的古典底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呢?使发明力的永久的疾走,凝结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呵。比什么都真的真理,是踏踏主义的理论。踏踏说,物象的美,聪明,善,都非重要,重要的是新颖,稀奇。”

无论那个,都分明是胡涂话。我们还不能断言,况今关于艺术的学问已经臻于圆熟。但从各方面,在将丰富的嫩芽给与艺术学,却是明明白白的。假使便是读了珂内留斯教授的教科书那样的书,德国的最真挚的一部分,也确信正在强烈地寻求这确固的法则,在这时候说起来,则是视觉的法则的罢。关于音响底现象,也一样的。在这一点,音乐已在近于那根本的解决。本质底地来说,则音乐,是有着关于音乐美的深奥的学问的。不过这学问有些硬化了,现今正在体验着独特的革新的战斗。而这革新,大概是一面使音乐科学的界限扩大,而对于根本原理,是要成为忠实的东西的罢。这原理,恐怕有一点狭隘,但已由慢慢地结构起来了的音乐理论,的确地在给以解决了。

在直线底的,平面底的,色彩底的视觉底印象的领域上,我们不过有一点微乎其微的统系,但这已经分明地得了容认。在现在,人类也还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而且在现在,肉体底地,是有些并不改变的。在这意义上,心理底地,人类也即平等到显著的程度。数学底思索的根柢,论理的根柢,也都一样。正如剪发的形式,并不将人们的根本典型,本质底地改变一样,传染病毒也不改变在人类的根本底的东西。自然,也有畸形。匾的头盖,大的背脊,或是跛了的细细的腿等,各种奇怪的令人想到文明的变态的这样的畸形,是从那单纯,体面,相称,便利,巩固,调和底,而同时又丰富,又充实的或一根本原则的虚伪的退却;是从横在一切名作之底的法则的离反。名作是不过随时有些暗晦而已,也就浮到表面来,出现之后经过二三百年,二三千年,便在人类的宝库中,占了坚固的位置。

在趣味,是有客观的法则的。谐和,以及和声的客观的法则,是容许无限的创造和无数的创造底变调和那全创造的丰富的发展的。和这一样,趣味的法则,或种特殊的匀整的法则,也都容许这适用的一切的自由。

大的艺术上的问题——解决这个的,不是我们,我们恐怕不过是为了孩子们,做着豫各工作的。这样的大的艺术上的问题,是含在发见了关于创造之欢喜的单纯的,健全的,确固的原则,于是借了伟大的力的媒介,而将那原则,适用于比现在更其巨大的机械工业,以及我们的最近的幸福的子孙的生活和社会的建设的事情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