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五丈原: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1 / 1)

三国不演义3 王觉仁 3423 字 28天前

蜀汉建兴十二年四月,诸葛亮率十万大军,从斜谷道穿越秦岭,进抵郿县,于渭水南岸扎营。司马懿立刻率部渡过渭水,然后背靠渭水修筑营垒,与蜀军对峙。

这两个老对手又见面了。

由于在上次卤城之战中,诸葛亮一反常态地采取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术,并且打赢了那一仗,给司马懿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这一回,司马懿也拿不准诸葛亮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战术。

是回归保守和谨慎,像前三次北伐一样?还是延续卤城之战的打法,出人意料,兵行险招?

司马懿心中忐忑,忍不住对诸将道:“诸葛亮如果进军武功(治今陕西咸阳市杨陵区),依着山势(秦岭北麓)向东推进,就足以让人担忧;可他要是西上五丈原,那我军就平安无事了。”

前者是剑指长安,属于激进打法;后者是稳扎稳打,回归保守战术。

那么,诸葛亮会怎么做呢?

让司马懿长舒一口气的是,诸葛亮选择了后者——屯兵五丈原。

五丈原,位于今陕西宝鸡市岐山县南,是秦岭北麓黄土台原的一部分,海拔约750米,原上地势平坦,南北长约4公里,东西宽约1.8公里。此地南靠秦岭,北临渭水,东、西、北三面均为悬崖陡坡,居高临下,地形险要,南宋王应麟的《通鉴地理通释》便称其“高平广远”,乃“行军者必争之地”。

诸葛亮占据这座易守难攻的高地,目的就是先保证自身的安全,然后再寻找机会与司马懿决战。

蜀军进驻五丈原后,魏将郭淮预判诸葛亮很可能会分兵渡过渭水,进一步占据渭水北原,从而切断关中与陇右之间的联系。所以,郭淮立刻向司马懿建议——抢先占领北原。

尽管多数将领都不认同郭淮的判断,可司马懿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命他先行渡河,进驻北原。

郭淮率部进驻渭水北岸后,立刻着手修筑营垒、挖掘壕沟,可工事刚修到一半,蜀军果然就杀过来了。郭淮早有准备,遂从容迎战,击退了蜀军,首战取得小胜。

此时,孙权正在埋头进攻合肥新城,曹叡决定御驾亲征。临行前,曹叡特意派遣将军秦朗率步骑两万驰援司马懿,并给司马懿下了一道敕令,说:“你只管坚壁清野,据守营垒,慢慢挫尽敌人的锐气,让蜀军进无可攻,退无可战。时间一久,他们就断粮了,又没有地方可以掳掠,必然撤退,到时候你再追击,必可大获全胜。”

就在曹叡给司马懿下这道命令的同时,诸葛亮也正在思考同一件事情。

诸葛亮很清楚,自己利在速战,可司马懿断然不会给他机会,接下来必定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和消耗战,如此蜀军也必将面临粮食不继的老问题。

木牛流马虽然足以提高运输效率,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为此,诸葛亮这回想到了一个最彻底的解决办法——屯田。

是的,他要在曹魏的关中地区,也就是司马懿的眼皮底下,打造一个军粮生产基地,“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三国志·诸葛亮传》)。

你司马懿不是想用持久战耗死我吗?行,那我就奉陪到底,跟你打持久战。只要有粮食吃,想打多久都可以,谁怕谁啊!

很快,诸葛亮就把这个貌似异想天开的想法付诸实行了。他命部分士兵沿渭水河岸开垦荒田,与此地的魏国老百姓一块挥锄洒汗,“杂于渭滨居民之间”——你们种你们的地,我们屯我们的田,大家两不相碍。

有了粮食保障,诸葛亮就有了足够的底气,可以跟司马懿耗个一年半载了。随后的日子,蜀、魏两军就这样隔河对峙,谁也没动。

这一年七月底,东吴的三路大军先后退兵,魏国东线战场的危机解除,不少大臣立即建议曹叡西幸长安,到西线坐镇,给司马懿及其部众加油打气。

可曹叡认为完全没这个必要,说:“孙权一逃,诸葛亮肯定吓破胆了,司马懿大军足以对付他,我根本不担心。”

诸葛亮当然不会吓破胆,只是一直跟司马懿这么耗着,到头来终究是对蜀汉不利的。到当年八月,诸葛亮和司马懿已经足足对峙了一百多天,其间诸葛亮屡屡派人挑战,可司马懿始终不为所动。

然后,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一个桥段就出现了——诸葛亮想了一个损招,派人给司马懿送去了一套女人的衣服,“遗懿巾帼妇人之服”,以此羞辱他,逼他出战。

来吧司马懿,别老像个妇人一样躲着,有种就出来跟我痛痛快快大战一场!

在《三国演义》里,司马懿被塑造得十分老奸巨猾,忍辱之功可谓登峰造极,看到诸葛亮送来的女人衣服,虽然心中大怒,脸上却仍保持微笑,而且甘之若饴地接受了。不过,在正史中,司马懿却不是这种表现,而是勃然大怒,并立刻上表曹叡,请求出战。

曹叡一见奏表,赶紧派卫尉辛毗持节来到前线,以军师的身份节制司马懿,严令禁止他出战。

此次北伐,诸葛亮着意培养的一个后起之秀也随同出征,他就是姜维。此时姜维已官至中监军,进入了蜀汉军方的领导核心。他得知辛毗持节抵达前线,顿时有些丧气,对诸葛亮说:“辛毗持魏国皇帝符节而来,看来司马懿再也不可能应战了。”

诸葛亮淡淡一笑。

姜维毕竟还是年轻,只看见表面发生的事情,却看不穿司马懿“上表请战”的真正动机。

他对姜维说:“司马懿根本不是真心想打。他之所以坚决请战,只是摆出一个姿态,借皇帝的权威,堵众人的嘴罢了。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要是真的有把握击败我们,岂有千里之外请求出战的道理?”

姜维恍然大悟。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诸葛亮和司马懿这两个老对手,彼此就都很了解。所以,诸葛亮才会把司马懿“请战”背后的动机看得一清二楚。

面对敌人的羞辱,一般的反应不外乎两种:第一,愤而出战,挽回面子;第二,忍辱负重,继续当缩头乌龟。

前者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自然反应,其好处是保住了男人的尊严,坏处是中了敌人的激将法,对大局有害无益。普通人为什么大多成不了大事,原因就在于面对这种事情,往往沉不住气,忍受不了羞辱。

后者是极少数人才会有的反应,其好处是忍辱负重,顾全大局,坏处是丢掉了男人的面子。许多成大事者,往往会作此选择,比如甘受**之辱的韩信。而罗贯中之所以在《三国演义》中让司马懿甘愿受辱,正是因为这么写才能显示司马懿的厉害和高明,让读者不得不佩服他的老谋深算。

然而,历史上真实的司马懿,恰恰出人意料地作出了第三种选择,既不像一般人那样为了面子不顾一切,也不像小说塑造的那样为了大局甘愿忍辱。事实上,正如诸葛亮分析的那样,这第三种选择,才是真正厉害和高明的做法,比单纯忍辱高明多了。

首先,司马懿做出勃然大怒、上表请战的姿态,足以保住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同时也让自己和部众的愤怒情绪得以释放。此举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避免像上回那样被将士们讥为“畏蜀如虎”。然后,司马懿很清楚曹叡一定会驳回他的请求,所以也不必担心这么做会破坏大局。

换言之,这么做既回应了诸葛亮的挑战,又满足了部众的求战心理,司马懿的个人权威也能得以维护;至于最后仍不得出战,那是皇帝不允许,不是他司马懿的问题,所以谁都没话说。

如此公私兼顾、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是比上述两种反应都更为高明和老谋深算吗?

在两军对峙的日子里,诸葛亮和司马懿时常互相派遣使者。这些使者名义上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借机刺探对方军情肯定是题中应有之义。

有一天,蜀军使者又来到魏军大营,司马懿丝毫不谈及军情,只问诸葛亮的饮食起居,以及平时忙些什么,话题貌似十分琐碎。使者放松了警惕,如实回答道:“诸葛公夙兴夜寐,勤于治军,凡二十板子以上的军法处分,都要亲自裁决;至于饭量嘛,不过数升而已。”

关于诸葛亮的饭量,《三国志·诸葛亮传》注引《魏氏春秋》的记载是“所啖食不至数升”,只说了个虚数;而《晋书·宣帝纪》的记载比较具体,说是“三四升”。

汉代的一升相当于今天的200毫升,若换算成重量,是150~200克;若采《晋书》“三四升”的说法,那么诸葛亮每天的食量就是450~800克。参考今天一个成年人一天的饭量在750~1200克,这么一比较的话,诸葛亮的饭量是偏小的。

我们之所以要研究这个细节,是因为在司马懿看来,诸葛亮的饭量多少,是比任何军情都更重要的机密。

听完使者的回答,司马懿若有所思,稍后便对左右道:“诸葛孔明食少事烦,其能久乎!”(《资治通鉴·魏纪四》)

诸葛亮吃得那么少,事儿又那么多,他能活得长吗?

不出司马懿所料,没过几天诸葛亮就病了,而且病情凶猛,一下就把他击倒了。后主刘禅闻讯,连忙派朝臣李福赶来探望。

李福在病榻前跟诸葛亮交谈良久,咨询了许多军国大事后,赶紧匆匆南返。

可是,李福问了一大堆,却恰恰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诸葛亮一旦撒手人寰,蜀汉的军国大计该托付给谁?

事实上,此时诸葛亮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合适的继任人选,他就是蒋琬。

蒋琬,字公琰,零陵郡湘乡县(治今湖南湘乡市)人,弱冠知名,早年只是刘备身边的秘书(书佐),追随刘备入蜀后担任广都(治今成都双流区)县长。有一次刘备出游,偶然经过广都,发现蒋琬竟然大白天喝得酩酊大醉,什么事都不管,顿时大怒,要杀了他。诸葛亮赶紧替他求情,说:“蒋琬是社稷之器,不止是百里之才。他治理政事,以安民为本,不喜欢做表面文章,愿主公详察。”

刘备看在诸葛亮的面子上,赦免了蒋琬的死罪,但却把他的官职撤了,以示惩戒。过了一阵子,蒋琬才被刘备重新起用,担任什邡(治今四川什邡市)县令。刘备自立为汉中王后,蒋琬升任尚书郎。建兴元年(公元223年),蒋琬入丞相府,任东曹掾,不久升任参军。建兴五年,诸葛亮发动第一次北伐,命蒋琬和长史张裔一同留守丞相府,负责后勤工作。建兴八年,蒋琬接替张裔出任丞相长史,并兼抚军将军,成了诸葛亮最为倚重的副手。

朝中有人好做官。正是有了诸葛亮的赏识和大力提携,蒋琬才能一路高升,最终跻身蜀汉的权力中枢。当然,蒋琬自身的能力也是很强的,否则诸葛亮也不会如此看重他。

此后,诸葛亮每次出征,后方的兵源和粮食保障工作基本上都由蒋琬负责,而蒋琬也从没让他失望。诸葛亮因此对蒋琬赞叹有加,曾说:“公琰志节高远,为人忠诚,当是和我共同辅佐王业的人啊!”

甚至早在这次北伐之前,诸葛亮就已密奏刘禅,说:“臣万一遭遇不幸,国家大事可托付给蒋琬。”

此事刘禅知情,可李福压根儿一无所知,所以他在路上跑了几天后,突然想到了继任者的问题,慌忙掉转马头,折回前线,又来找诸葛亮。

诸葛亮料到他会回来,所以没等他开口,便道:“我知道你回来的用意,之前我们虽然谈了一天,但有些事还是没谈到。你想问的那个问题,答案就是蒋琬。”

李福这回学乖了,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便又问道:“那敢问先生,蒋琬之后,又该让谁继任?”

诸葛亮的回答是:费祎。

费祎,字文伟,江夏郡(左黾右阝)县(今河南罗山县西)人,自幼丧父,由族叔费伯仁抚养长大。费伯仁与刘璋是表兄弟,由于这层亲戚关系,费伯仁便带着费祎投靠了刘璋。费祎遂在蜀地游学,结交了益州官员董和之子董允,两人才学都不错,渐渐有了不小的名气。刘备入主益州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年轻人。

有一次,费祎和董允要一起去参加许靖之子的葬礼,董允想跟他爹要一辆豪华马车,可董和却给了他们一辆仆人用的小破车。董允很郁闷,不太想上车,费祎却不以为意,抬脚就坐了上去。

两人乘坐小破车到了地方,抬头一看,以诸葛亮为首的达官贵人全都来了,眼前自然是清一色的豪车。董允颇有些自惭形秽,从头到尾都局促不安,可费祎却安然自若。

事后,董和知道了儿子的表现,就对董允道:“我曾以为你和文伟的水平不相上下,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言下之意,你小子比人家费祎差远了。

孔子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董允被一辆小破车逼得现了原形,明显是过于看重外在的东西,缺乏一个读书人应有的“自足自得,不假于外”的修行功夫,难怪他爹要敲打他。

刘备立刘禅为太子后,同时任命费祎和董允为太子舍人。不久,费祎调任太子庶子,董允调任太子洗马。刘禅继位后,二人又同任黄门侍郎,成了皇帝的近臣。诸葛亮平定南中后,班师回朝,百官都到数十里外迎接,当时大多数人都比费祎年纪大,职位也比他高,可诸葛亮偏偏只叫费祎一个人与他同乘。从此,蜀汉的文武百官无不对费祎另眼相看。

此后,费祎多次奉命出使东吴,表现出了过人的外交才干,连孙权都对他颇为赏识。费祎遂一路升迁,于建兴八年官居中护军,旋即又任丞相司马,与蒋琬一道成了诸葛亮的左膀右臂,也成了蜀汉军政高层最核心的人物之一。

所以,诸葛亮现在指定蒋、费二人为第一和第二顺位继承人,是顺理成章之事。

李福得到了这两个答案后,仍不满足,又问:“那费祎之后呢?”

诸葛亮沉默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诸葛亮不想回答,而是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因为诸葛亮是人,不是神。他凭借自己的眼光和经验指定两位接班人,相当于为蜀汉今后一二十年的军国大政作出了安排,这已经是他的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如果再让他指定更多的继任者,无异于要求他具备预测未来、神机妙算的能力,希望他把身后三五十年的大事都安排妥当,试问这如何可能?谁又能知道几十年后的局势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即便诸葛亮不自量力给出答案,对未来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

简言之,将来的事,只能由将来的人去做,诸葛亮不必也不能越俎代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蜀汉建兴十二年八月二十八日,一个天地萧瑟、秋风呜咽的日子,诸葛亮病逝于五丈原,终年五十四岁。

纵观刘备死后的这十一年,诸葛亮为了蜀汉的生存和发展,殚精竭虑,尽忠职守,一次南征,五次北伐,内修政理,外御强敌,可以说完全对得起先主刘备、后主刘禅,也对得起他自己写下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

虽然从结果上看,诸葛亮毕生追求的那个“北定中原,兴复汉室”的理想始终没有实现,甚至倾尽国力也未能给强大的曹魏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他从未背弃过自己的理想,也为了这个理想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纵然诸葛亮已经拼尽全力,却终究无法改变蜀弱魏强的事实,更改变不了他自身的寿命长短。冥冥之中,或许我们都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气数”“国运”“天意”这些东西,而它们通通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无论如何,诸葛亮尽力了,至于结果如何,或许也没那么重要了。

早在此次出征前,诸葛亮或许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特意给刘禅留下了一道奏表:

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三国志·诸葛亮传》)

我在成都有桑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家中子弟的衣食用度,已经足够了。至于臣在外任职,没有别的安排,随身衣食用度都仰仗朝廷供给,没有另外经营产业以增加收入。在臣死的那一天,不让家中有剩余的布帛,不让外面有盈余的财产,以免辜负了陛下。

事后来看,这无疑是一封遗书,也是一位家无余财、正直清廉的“权臣”,留给皇帝和世人的一份“财产公示书”。

诸葛亮去世后,人们发现,事实果然如其所言。

盖棺论定之际,陈寿给予了诸葛亮很高的评价,当然也没有避讳他的短处:

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三国志·诸葛亮传》)

诸葛亮担任相国,安抚百姓,普及礼仪教化,精简官职,建立合乎时宜的制度,以开诚布公的态度治国;对尽忠职守、有益时局之人,即使有仇也会奖赏,对犯法违纪、怠政懒政之人,即使亲友也会惩罚,对诚心认罪、坦白情由者,即使重罪也会宽大,对花言巧语、文过饰非者,即使轻罪也会重罚;再小的善行也会受到奖赏,再小的恶行也会受到惩罚;处理政事能洞明练达,观察事物能把握根本,工作中实事求是,厌恶一切弄虚作假。最终,诸葛亮在整个蜀汉,都能获得百姓的敬畏和爱戴,是故刑法虽严却无人埋怨,因为他用心公平且赏罚严明,堪称治世之良才,可与管仲、萧何相媲美。然而他连年发动战争,却无法成就功业,大概是随机应变和军事谋略这方面,不是他擅长的吧。

一言以蔽之,从治国理政的角度来看,诸葛亮不愧为一代名相,可在用兵作战方面,他的能力的确有限。

对此,后人既不必隐恶溢美,把他神化,也不宜求全责备,苛责古人。

随着诸葛亮的溘然长逝,群龙无首的蜀军别无选择,只能撤退,蜀汉的第五次北伐就这样无果而终了。

谁也没料到,就在诸葛亮刚刚闭上眼睛,尸骨未寒之际,军中高层竟然爆发了一场严重的内讧,险些导致蜀军在撤退途中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