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惊人之举 (2)(1 / 1)

“这……”卫士们一听,一个个脸都红了。的话,不是在批评自己不动脑筋吗?

“还愣着干什么?快搬!”卫士长吆喝道。于是,卫士们七手八脚,横来竖去,总算把沙发“请”出了门。

追根究底,把所想的事情和问题搞个明白、弄个清楚,这是的一贯性格。卫士说,较起真儿来还真有那么一股劲。有一次,卫士陪着他和作家萧三在西柏坡散步聊天。走着走着,前面河水中一群人在那儿吵吵嚷嚷。

“那里出什么事了?”关切地问。

“昨晚刚下了大雨,河水暴涨,顺着河水冲下来很多东西,老乡可能在河边打捞东西!”卫士说。

“走,咱们也去看看。”兴致勃勃地大步朝前走去,后面的萧三也赶忙快步跟上。

一行沿着河边的一条水渠而走,那一片片刚被河水淹没的稻田即刻跃入眼帘。深为惋惜道:“眼看收到手的粮食,被老天爷这么一泡,就完了。应当马上组织部队,帮助老乡赶快排水,兴许能减少些损失。”

“我说萧老乡,”转头对萧三——他们同是湖南人说,“要在咱们南方,是很少有这种情况的呀!”

萧三答道:“是的,在我们湖南,平地都是水田,下大雨也不怕。渠道河流如网,水流畅通,小河大河,大江大湖,就像一个人的血脉管一样,吃得再饱、营养再好也不会盛不下血液的。”

“在北方,看来是很有必要搞些旱涝保收的农田设施。”想着问题,便走到了那喧嚷的人群处。

原来,真是老乡们在河水里打捞东西呢!这条河叫滹沱河,洪水泛滥的河面上浪涛滚滚,夹着什么西瓜、木头、衣物,还有死鸡、活猪、狗崽子等,由上而下地冲来。由于水流急,不少物品来不及捞,于是河水中的人便大呼小叫个不停,那情景还显得十分紧张。

岸上的完全被水中的情景所感染,情不自禁地操起浓重的湖南口音,也在叫着嚷着,干着急。因为人多声杂,他的话河中的人听不清,于是眼巴巴地看到好多东西从人们的夹缝里漂走了,着急得直跺脚:“怎么搞的么,那只西瓜,还有那个木柜完全是可以捞起来的么。”

看着他的样,大作家萧三和小卫士直乐。

“喂,萧三你乐什么?”像闹孩子气似的用力将萧三一推,“走,我们也下去!跟他们年轻人赛一赛!”

“不行不行!”萧三赶忙拉住,“我说主席,这可不是湘江水,它是凶猛的滹沱水!如果今天我们是站在湘江边上的话,我一定舍命陪君子,痛痛快快地跟你下去拼搏一番。”

听后,两眼夸张地盯着萧三:“噢,我的大作家,你今天是不敢舍命呀!”

萧三马上脸红了,忙摆手道:“哪能呢!我的意思是怕你凉着。再说,我到你这儿来没带什么衣服,湿了就不好回家了。”

“嗯,这倒有点实情。”点点头,然后开玩笑地说:“我说大作家,你可不要得职业病,别只能坐在家里摇笔杆,其他的都不能干了。”

萧三自觉斗不过,便直着嗓门,说:“主席,我再次声明,我是觉得你的时间太宝贵。我们还有好多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们该向后转了。”

想了想,才说:“好吧,今天算你‘挽救’了我!”

这一天,是和卫士在一起散步。

他们来到野外的一个小水塘边。水塘并不深,水质也很清澈。于是,便引起了的一个问题:“小王,你说池塘里有没有鱼呀?”

被问的卫士王振海不假思索地说:“这土水塘里怎么会有鱼呢,滹沱河拐弯处那些有石头的水塘里才会有鱼呢!鱼一般都喜欢在水中的石头缝里生活。如果天旱,把河流临时挖沟改道,把水淘出,一个水塘里可以捞很多鱼!”

仿佛第一次认识王振海似的:“我说王振海同志,你的家乡准是有很多河塘,而且你小时候一定捕到过不少鱼呢!”

受到表扬的王振海得意地挺挺胸脯:“那还用说。主席,别的我不敢夸口,要说哪个水塘有鱼,哪个水塘没有鱼,我准能一目了然。”

“嗨嗨,你这个王振海啊王振海,今天咱们两个就在这里打个赌。”把衣扣一解,冲着王振海说,“咱俩一起下水。如果捞上鱼来,说明你的经验不全面;如果真的这个水塘里没有鱼,说明你的经验还有普遍性。怎么样,敢不敢打?我可要先下去了!”说着,他便要把外衣脱掉。

王振海和另外几个卫士一见认真起来了,急忙过来阻止他。“主席,别别,别下去。您说有鱼就有鱼,咱们别打赌了吧?啊?”王振海乞求道。

“这不行,你这叫不坚持立场。既然认为自己是对的,就要坚持下去,敢于让别人来检验。”自己历来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今天的事可不像与王明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斗争,更不是与蒋介石在重庆的谈判桌上。卫士们紧张起来了。因为没人能驳倒的这句话,所以他还是坚持要与王振海下塘见分晓。

这时卫士孙勇上前说了一句话:“主席,这点小事用不着劳您大驾。我只要下去走走,就知道里面有没有鱼。如果有鱼,我一定能抓住!”经这么一说,才停止了行动。“好吧,你代劳一下。”

说着,便一屁股坐在水塘边的干草地上,还不停地冲着王振海笑着说:“我们谁输谁赢就要见分晓了。”

王振海很不好意思,便跟着孙勇等脱下衣服,跳了下去。

小伙子们一下水,可就欢实开了。“噢——”有人突然叫了一声,“有鱼,我碰到鱼了!”

一听,“噌”地从地上跳起来,兴高采烈地指挥起来:“抓住它!一定要抓住它!”那架势,就仿佛是要抓住马克思主义真理似的!

孙勇水性好,第一个抓住了鱼。好家伙,还是条一斤多重的鱼呢!

不一会儿,王振海也抓起一条。可再后来,小伙子们摸了半天也没抓起来一条。

在岸上大声说:“改变战术,你们现在使劲把水搅浑,这叫浑水摸鱼,此时此刻可是真理哟!”

于是,几个卫士手脚并用,使上了全身力气,顷刻间,清水塘变成了一潭浑泥塘,那水里的鱼儿经不起这呛肚子的“新天地”,于是便一条一条地露出水面吸气,这便全成了卫士们的“俘虏”。

“王振海,看来你的经验不具有普遍性,你输了。”拾起几条鱼,喜形于色地冲着王振海笑道。

王振海惭愧地笑笑:“主席说得对。”

“罚他收拾鱼。今天我们美餐一顿。”孙勇提议道,和另外几个卫士“嗷嗷”地欢呼叫好。

王振海也乐滋滋地提起鱼去收拾开了。

兴致未尽地指了指塘边,对身边的卫士说:“你们看,进水的渠道非常深,鱼容易顺水而来,水塘向稻田处灌水,出水道浅,鱼不容易随水流去,时间一长,一个夏天鱼儿就长大了。刚才小王同志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他输了!”

原来如此。卫士们心中充满了对的敬佩之意。

“我们北方河流少,今天能捞到这么多鱼真高兴!”一位北方籍卫士说。

陕西籍的卫士马汉荣则更高兴:“过去我们在家时从来不吃鱼的,参加革命后我才吃了,而且现在越吃越香。”

听了卫士的议论,忍不住问道:“小马同志,我不太明白你们陕北老乡为什么连鱼都不吃,这鱼可是又鲜又美的好东西呀!”

马汉荣回答说:“不是不吃,大概因为平时见不到鱼,所以就没有了吃鱼的习惯,于是一代传一代,便有了很多人见了鱼不吃的现象!”

“嗯,看来小马同志对事物发展的因果关系很有研究。”连连点头称道。

“可是我在延安时,见老乡连海参、对虾也都不吃!”一个卫士提出了新问题。

“这都是迷信。他们迷信得很,说吃海参、对虾、鱼会什么什么的。”另一个卫士接话道。

说:“你的话并不能说明问题。恐怕道理还是像刚才小马同志说的那样:习惯。习惯一旦成了自然,成了一种社会习俗,是很难改变的。过去老百姓没有什么文化,对这些奇怪反常的习俗解释不了,于是便有人给它加进了一些迷信的东西,所以我们听来就觉得有点迷信的味道了。”

卫士们纷纷点头赞同。

“要是陕北也像这里一样有许多水塘的话,我们就可以跟老乡们下塘摸鱼,然后请他们一起品尝鱼肉,我想肯定慢慢地他们也会喜欢吃鱼的!”遥望西北方向,发着无限深情的感慨。他又在想那用小米、红枣哺育八路军的陕北的父老乡亲。

“附近有没有水塘了?我们再去摸他几筐鱼!”忽然问。

“不行,天要下雨了。”卫士长劝阻道,“主席,我们该回去了!”

望望西北方向滚滚而来的黑云,才长叹一声,带着卫士回到了西柏坡。

晚上,他和小伙子们美美地饱餐了一顿鲜鱼,还请了周恩来等人一起品尝。

“你是饿的吧?”

这是一个日和风静的日子。我人民海军在东海某舰队基地,一艘艘银色战鹰停泊在军港。铁甲板上,挺胸昂首的官兵列着队,等待着自己的最高统帅——中央军委主席的检阅。对梦里都想着自己的伟大领袖的官兵来说,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此时此刻的神圣了。

来了,穿着那双熟悉的大头棕色皮鞋,在海军司令等高级将领的陪同下走上了甲板。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啦!”

“为人民服务!”

这中队中特有的一问一答,如同震撼山岳的阵阵春雷,响彻九霄云外。接着,官兵们看到的是最高统帅向他们招手致意,从他们身边走过……

全体行注目礼。

突然,那双大头棕色皮鞋在一个黑瘦的战士面前站住了。最高统帅的一双令几百万国民党军队胆战心惊的眼睛,亲切地注视着这位普通战士。

霎时间,记者们蜂拥而上,将军们齐刷刷地立正静候,全体官兵们屏住呼吸——他们料定最高统帅将要发表指示或向战士讲那伟大的真理。

没有人比看着的那黑瘦小战士更紧张和激动了。

要说话了。千百双眼睛定格了,记者的录音机开到了最高音量。

“你黑瘦得很,是饿的吧?”

什么,这是最高统帅的话吗?在场的将军、记者、官兵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谁都听清楚了,是说的话,一点没错!

战士怔怔地站在那里,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问题。

还是一位将军老练,便对那小战士说:“主席问你呢!”

小战士看着,在慈祥地向他笑,这证明刚才的话确实是说他的。终于,昂首挺直的小战士像皮球似的泄了气,眼睛瞥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小黑脸。”“问他是不是饿的!”于是,整个甲板上传出一阵阵窃窃私语和欢笑声。

将军们笑了,记者们笑了,官兵们更笑了。

也在笑。

据卫士长李银桥介绍,像这种在人们都以为是无比庄严的时候,突然出人意料地说出一句随随便便的幽默话的事,在同群众、战士包括外国人接触间是常有的。

“在很多场合确实始终保持着领袖扭乾坤、咤风云的伟大、庄重的气概和魄力,尤其是在公众场合,在领导干部面前,在外国人面前,这种一丝不苟的领袖作风,他从来是坚持不懈。然而,对群众,对战士,对友人,对熟人,他给人感觉总是一个言行寻寻常常的好老头儿。我们平时都这么叫他。”卫士们这样说。

跟随时间长了后,卫士们便会在他面前比较随便了。不过,一论起正经的事,卫士们就马上会感到拘束,这时的也总是比较认真。他时常向卫士们提出问题,并用革命道理来教育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在一些立场问题上,更是不含糊,但有时,卫士们也感到在立场问题上有坦诚的人情味。

卫士们介绍了这样一件事:一次,到农村调查,走到一家比较干净利落的农舍停下了。主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看上去像是见过世面的人,见来后,也很会待人接物,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她自己养了三头猪,小日子过得不错。当场对她赞扬了一番。可是,一旁陪同的当地干部却十分紧张,原来,这个妇女是个富农。主席称赞一个富农好,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大问题呀,偏偏,不知情的记者还将现场拍了照并登在了报上。为此,当地干部后来十分担忧地通过有关部门向作检讨,说是他们工作没有做好,让会见了一个富农分子。听后不以为然地说:“是富农分子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能说她好?她自己养了三头猪,日子过得不错,这证明她已经是个自食其力的劳动人民了!”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地方干部心头顿时放下了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