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人们感兴趣的问题。谁最了解这方面的事呢?大概没有人能比得上的贴身卫士们了,因为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连家人和最亲密的、并肩战斗几十年的战友周恩来等人也是不常在一起的,惟有卫士们与他朝夕相伴。在卫士眼里,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当然是位了不起的伟人,但他身上也确有许多常人都有的喜怒哀乐,和非同寻常的惊人之举。下面是卫士们给我们讲的生活中的一些轶事。
解手时好想问题
对这个并不太雅观的题目,也许有人会提出这是否有损于领袖的形象,可卫士长李银桥坚持说:“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几次对我和其他卫士这样说过。”
绝非猎奇。
那是在转战陕北的岁月里。李银桥当贴身卫士,部队从白龙庙出发,行军一天,夜宿在一个叫杨家园的村寨。
一盏小油灯下,又开始了他的通宵工作。
他手中握着一支笔,时而查看地图,时而凝神默思,时而画线画圈。忽然,他双眉一皱,顺手抓起桌子上的几张废纸,便往外跑。
这一切,卫士李银桥都看在眼里,但他并不明白这样匆匆忙忙地干什么去,于是警惕地挎起盒子枪,紧随而去。
“银桥,给扛一把锹帮我挖个坑,我要解手。”转头对卫士说。
卫士没想到会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解手。在离住处足有二三百米的村外一处野地里,指指一个隐蔽处说:“就在这里挖吧!”
当了十来年勤务员,卫士李银桥还是第一次为首长挖解手的坑。他一边挖一边直嘀咕:真怪,干吗有厕所不用,非得黑灯瞎火地跑到野地里来蹲坑拉屎?他没有多嘴,转眼便把坑挖好了。
“主席,您试试吧!”
一试,说:“好么,好么!”
站在隐蔽处的卫士静候着的“行动”,真如传闻的那样,有便秘的毛病,每次解手总是很困难,而一旦“问题”解决,便会安静下来。像其他领导人一样,的解手时间一般都很长。
“这么长时间,蹲着有多累!”卫士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等总算办完“大事”后,便忍不住地问:“主席,您为啥不在厕所解手呢?”
“我嫌它臭,对脑子不好!”嘟哝说。
卫士差点“扑哧”笑出声来。“可是,我看您跟老乡聊天时,双手去抓大粪施肥,随后又拍拍手抽起烟了,也没见您有一点嫌臭之意呀!”
笑笑:“此一时,彼一时也。”
“主席,您真有意思。”卫士乐了。
“哎,银桥,我问你,什么时候思考问题最好?”忽然,问。
卫士想了想:“大概是躺在**时吧。”
“不对!”双手叉在腰际,上身往后一仰,随即朝前俯下,将脸贴在卫士耳边,十分幽默地挤了挤眼,说:“告诉你,据我的经验,拉屎时最好想问题。”
“啊?”卫士瞪大了眼,双手赶忙捂住嘴,“咯咯咯”地笑了好一阵。
“你说公用厕所那么多人拉,臭得难闻,能想出好主意吗?”一本正经,声音很高地问卫士。
“是……是不能。”卫士一边笑着一边回答。他绝没想到伟大领袖还有这么个高见。
到底是不是能在拉屎时想出好主意,卫士对此半信半疑。可是,第二天一早,当找周恩来把自己想好的歼击钟松36师计划一说时,站在一旁的卫士心头好不称奇:果真如此!
与胡宗南部队的钟松36师一仗,仅用了三天两夜,便把不可一世的这支国民党部队全歼了。“拿酒来!”平时不喝酒的酒兴顿作,从卫士手中拎过一瓶白兰地“咕嘟咕嘟”地直往嘴里灌。
“银桥,我要大便了!”三天两夜没解过一次手的放下酒瓶,朝卫士大手一挥。
“哎!”卫士心领神会,扛起一把铁锹,两人一前一后向村外的野地里走去。
“主席,钟松的36师倒霉就倒霉在您的那次解手上。您的一个好主意,胡宗南大将军就要在蒋介石面前哭丧半天。”卫士跟开起了玩笑。
也乐了,忽而他神情收敛了一下,认真地说:“银桥,咱们再来个协议怎么样?我以后解手,你就扛一把锹,帮我挖坑,行不行?”
“行!这是为革命作大贡献!”卫士把铁锹往地上一插,一口答应。末了,他捂嘴先笑了。
替逃兵解围
在战场上,同志们最恨的是什么?是自己队伍的逃兵。
一生操文,史书上几乎没有记载这位统率中国人民军队的统帅亲自挥刀斩敌、血洒战场之类的事。说来神奇,一个没有同敌人面对面拼过刺刀、打过枪的人,竟然能一挥手将八百万敌军仅在弹指一挥间打得所剩无几。在长期的中国革命战争年代里,依靠他的伟大气魄和钢铁意志,对顽敌从来毫不留情。在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之后,蒋介石政府不止一次在面前乞求讨饶,然而,连眼都不眨一眨,说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可是,你却想不出面对一个人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战场逃兵,又是怎样呢?
事情偏偏发生在中央警卫部队里,这意味着什么?一旦逃兵到了敌方那边,或者被敌人抓住了,都将会出现不可估量的后果。
“小子,抓住他定要千刀万剐!”警卫战士们怒气冲天。
“要不惜一切代价,必要时杀人灭口。”警卫部队的领导决心这样做。
“立即行动!”“追!”
警卫部队立即四面派人追赶,八方下令阻击。终于,费尽心力把那个逃兵抓了回来。
革命队伍最憎恨逃兵,何况,这是个中央心脏机关的逃兵!同志们气不打一处来。
“揍死这个龟儿子!”
“该毙!该杀!”
“打!打死他!”
愤怒的吼声惊动了窑洞里的,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迎面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的娃娃脸和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弱身子。
“饶命啊饶命,我不是有意逃的呀!我饿,我想家呀!求求你们饶了我一条命吧!”逃兵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地跪在地上哭乞着。
“再嚎!看你再嚎!”有人朝逃兵身上就是一拳。
“放了!放了他!”突然,大吼一声。
“对!崩了他!都同意崩他!”一个警卫干部像得到了尚方宝剑似的,立即命令手下几个战士架起那个逃兵就要走——他把湖南口音的“放”误听成了“崩”字。
“住手!我让你放了他!”把脚往地上猛地一跺,声音提高了两倍,“你,你这个人吃什么饭的!”
那个警卫干部傻了,当他反应过来是要他放了那个逃兵时,下意识地回嘴道:“他可是个逃兵,坏着呢!”
“你说哪个坏?”忍住了火,眼珠瞪得老大地责问道,“他还是个娃娃么,快把他放了。”
“这么严重的问题,不判不关还要放他?往后这兵怎么带?”那个干部不服道。
“只有你会带兵?”不满地瞪了那个警卫干部一眼,然后换了另一副温和的口气,对在场的人说:“这娃儿还小,刚参加革命,没吃过苦。我们这里艰苦,他受不了,想家。你们说说,你们中间谁不想家?想么,谁都会想家的么。想家就是叛变投敌了?!”
“放,快放了他。回头多做点好吃的给他,娃儿就不会想家了么。听见了没有?”说完,便转身进了窑洞。
于是,逃兵被释放了,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倒吃了好几天“伤号饭”。后来,这个小战士再也不曾想过逃跑了,成了一名英勇的革命战士。
乖乖跟着阿姨走
在面前,几乎没有哪一位领导人敢放肆地做一个动作,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行一件影响工作或学习的事。
据卫士们介绍,周恩来见时,总要先向卫士问一声:“主席现在是休息还是办公呀?”如果说是休息,他便会悄悄地回去了。当然有特别重要的事,他便请卫士叫醒。如果遇到正在办公,周恩来也会让卫士先进去跟打个招呼。见更是规矩,先打电话,或先请卫士通知。那些元帅和大将军们有什么事要见,那更是毕恭毕敬。的诗友陈毅元帅是所有领导人中在面前最可以“放肆”的人,可每次他来见时,也总是先问卫士,听到“可以进去”后,他方迈着矫健的军人步伐,站在办公室门外喊一声“报告”,熟悉陈老总的声音,于是便会应道“进来”,或亲自从办公桌前站起身。进屋的陈毅总是先敬个礼,或问声“主席好”,待招呼“坐么,坐下聊”后,陈毅便会“哈哈”笑一阵,才说道:“放开了,现在放开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些德高望重的领导人是十分敬重的,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的威望之高,也是有些令人生畏。
整年整月地日理万机,工作之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的精力之充沛、工作之专注也非寻常人所能做到的。也许正因为如此,很不情愿别人随意打乱他的思路和正在进行的工作进程。
卫士们有着极深的感受:在工作和学习中的,常常是卫士们进屋为他换水、倒烟灰或做些其他事,在屋里待上几分钟、十几分钟,他竟然不知道。而有时他正在写一个文件,或批阅一个材料时,屋外有人咳嗽一声、说句话,他都会烦躁地问:“谁呀!”“搞什么名堂么!”
这一天,李银桥在值班,看到负责给家带李讷的阿姨韩桂馨大步流星地朝办公室走。
“喂喂,小韩你干什么?”李银桥赶忙叫住她。
小韩说:“我的战友、同乡江燕来了,她想跟合个影。我答应了她,这不,我去找主席。”
“你真是的。主席在工作呢!当心你的小脑袋!”李银桥可不是吓唬她。
年轻天真的小韩嘴一翘:“哼,少来这一套!”
“你……你……”李银桥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小韩便大步推门而入。
“主席,您出来一下!”小韩冲着便说。
正在埋头工作的一怔,半晌才问:“什么事,小韩同志?”
“您出来就知道。”
疑惑了一下,看看桌上的书稿、文件,又看看小韩,笑笑:“好么,我服从你。”
小韩把拉出屋子,向他介绍了一位已经在门外站着的女兵:“主席,这是我的同乡、战友,叫江燕,她的爱人李得奇同志给您治过牙病呢!江燕想跟您合个影。”
“好么,欢迎小江同志。”上前跟女兵热情握手,转头风趣地问小韩:“哎,指挥官,在哪儿照呀?”
小韩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到了眼前那个住的窑洞。“主席,就在您这个窑洞门口照吧!”
“遵旨!”拉着江燕十分乖巧地站在那儿,于是,摄影师“咔嚓”一声照下了一张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照片。
这张照片至今仍在李银桥、韩桂馨夫妇的相册里。
“这张照片,我珍藏已有四十多年了,在战争年代,每当行军转移到新地方时,我都忘不了把它带在身边……”现已退休在家的韩桂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时,不无感慨地说:“每当想到那次我冒冒失失去找他老人家照相,心里就会有些内疚。可在他人面前我至今还有些得意:主席对我这样一个普通女战士竟如此顺从。我的爱人银桥总爱对我说:‘我跟随主席十五年,还没有一次敢像你那样做的!’你说我能不得意吗?”
塘边打赌
关于爱打赌的事,我们从卫士那儿听来不少。是个很幽默的人,他的思维活跃,常有出人意料的奇想,而这种奇想之中又有很深刻的道理。
有一次,卫士长利用和主席散步的机会,吩咐几个卫士将书房里的一张大沙发搬到另一个屋子里,可是卫士们试了几次,就是搬不出门,于是只好放回了原处。
回屋后,见沙发还在原处,而几个卫士傻愣在屋里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便问:“怎么,请不动它?”
卫士封耀松说:“门太小,出不去。主席,干脆还留在屋里算了吧!”
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他的卫士,围着那张大沙发走了半圈,似乎十分严肃地思索道:“唉,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呢……”
平时,跟一些专家谈学问、谈国策后,常踱步到卫士值班室来,很认真地提些问题让卫士们发表意见,卫士们也乐于在他老人家面前亮亮自己的“高见”。
这一次也不例外,几个年轻的卫士听一个人又在嘀咕,便跃跃欲试了:“主席,什么事,您说出来我们听听?”
摇晃着头,侧脸而语:“你们说说,是先盖起这房子后搬来沙发呢,还是先摆好了沙发再盖这房子呢?我真弄不懂。咱们是不是就此打赌,你们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