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然再次醒来,被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的一皱眉。
——这是什么地方?
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接触,只是这么重的血腥气息,一定离他不远,甚至很近。对危险的直觉刺激地他寒毛直竖。
他轻轻转头看着周围。昏黑而狭窄的封闭环境,木板粗糙而有毛刺,中间有一条细细的缝隙,依稀透着光。这应该是一个柜子。
借着缝隙里的光,他看清了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白嫩而小小的手掌,属于一个孩子。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脸颊的湿润和眼睛的肿痛。
有谁会把一个惊恐如斯的孩子藏在一个柜子里,柜子的外面究竟是什么?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苏祁然眯着眼睛向缝隙望去,似乎是在一个欧式装修的开放式厨房里,光亮瓷砖上的存留着一大滩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他应该来到了一个凶杀案现场了。苏祁然冷静地想。不知道凶手离开了没有,孩子的记忆和剧情也还没有接收到,稳妥之策还是等待观察一段时间为好。
正当他打算再看清楚一点时,一只碧绿的瞳孔突然出现在缝隙里与他对视。
苏祁然被吓的呼吸一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柜子突然被打开带来的刺眼亮光让他反射性地闭上双眼。
一个轻柔的男声响起,压抑而诡异的让人心神发麻:“Riley~我找到你了哦。”
妈了个鸡遇到国外的变态了!苏祁然心里暗骂一声,忍住反抗的欲望顺从地被一个粗壮的胳膊抱起。因为被提到太高没有着力点,他反射性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惹的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苏祁然睁开眼,就看到刚刚没有看清楚的现场:一大滩鲜血混杂着碎肉,断肢零碎,一个男人的头滚落在一旁,死不瞑目,表情痛苦地像是被留在了地狱。客厅的中央,人体的断肢和碎肉被拼成了“LOVE”这个四个字母。
他瞪大眼睛,就感到脑内一阵刺痛,记忆和剧情被强塞入脑内,让苏祁然不自觉地闷哼一声。
他现在是Nolan,诺兰,一个被一对美国父母收养的5岁亚裔小男孩。零星的断片记忆里,美好的家庭生活一朝被打碎,这个名为Arthur的变态凶手闯了起来。惊慌的母亲将他藏入橱柜,男孩则在橱柜里被亲人的惨叫声和□□折磨地满心恐惧和绝望。
而在这本悬疑刑侦言情小说《谈谈情,破破案》的剧情里,他只是个因童年阴影而成长为高智商犯罪者的一个后期反派,宁夜。
如今他面对的这个有着碧绿眼眸的微笑着的罪魁祸首,这个叫亚瑟的男人,小时暗恋自己被收养的亚裔妹妹Riley,而得知这一消息的父母则偷偷地把妹妹溺毙在了浴缸里,伪装成意外。如今得知真相的他,已经活活分尸了几对收养了亚裔孩子的父母,却将昏迷的孩子在24小时内留在了教堂门口。
然而这并不意味他安全了。因为亚瑟叫他Riley。他不仅像极了Riley,黑发白肤,大眸明亮,父母还有一个比他大许多的,但已失踪的金发碧眼的儿子,简直是他家庭的翻版。历尽许久终于找到了“妹妹”的亚瑟最大的愿望是永远和“她”在一起——禁脔。
在小说中反派宁夜,也就是Norlan的自述里,亚瑟囚禁了他将近10年,最后才被他找到机会击杀了这个恶魔。最终自己也在多年的怨恨绝望中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也成为了FBI的悬案之一。
苏祁然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失去自由。
——必须趁着他还没有发现自己不是真的Riley时就行动。
他扯了扯亚瑟的衣袖,示意他放他下来。亚瑟急忙把他放下,动作轻缓,似乎怕惊动了他:“Riley,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着苏祁然大大的黑色眼眸盯着那一大滩血,亚瑟皱了皱眉,捂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压低,有种风暴前的宁静。
“你怕我吗?”
苏祁然表面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刮的亚瑟刚要燃起的怒火顿时消散。他也不想再看了,女人死前隐隐充满焦虑而悲伤的表情——她多么地担忧她的孩子。
他不会放过眼前这个人。苏祁然静静地想着。沉默了一下,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我饿了。”
亚瑟笑了出声,他宠溺地刮了刮苏祁然的鼻子,若无其事地踏过尸体碎肢,把他放在了餐桌前的儿童椅上。看着苏祁然无比乖巧而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低垂的眉眼像世界上最为精致的黑发芭比,亚瑟满意地笑了笑。
他在桌前熟练地处理着食材,碧眼温和,如果不看衬衫上沾染的血迹,倒真的像是一个年轻的爸爸在厨房忙碌。
苏祁然安静地等待了几分钟,突然开口:“我想去拿泰迪熊,可以吗?”
“当然可以,甜心。”亚瑟笑道,头也不回地说,“我记得你最喜欢我给你买的泰迪了,那时整晚整晚抱着不肯离开。”
苏祁然按捺住兴奋的心情,瞄了下那个变态真的没有转头和起疑,才轻轻地跳下凳子,越过满是血的狰狞现场,走到了客厅的沙发。
Norlan一个小男孩,本来是没有泰迪的,但正好隔壁道格家的金发小萝莉前几天到访时拉下了一个在沙发上,正好成为他过来客厅的借口。苏祁然借着泰迪熊遮挡视线,小心翼翼地从桌上拿走了一串车钥匙,藏好放在身上,才若无其事地回到餐桌上。
车钥匙上有被盗时的鸣笛按钮。按下后车库里停放的车就是一个巨大的报警器。电源电话线被切断,家备报警系统还没有后世自带发电机的设计,这是唯一的方式。道格家现在应该只有道格老夫妇在家,以道格老先生这个前警督的警醒,应该会注意到不妥。
亚瑟已经在桌上等他,眉眼弯弯。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意粉,然而鲜红的番茄酱配上弥漫不散的血腥味,几乎让苏祁然作呕。面上却极其津津有味地咀嚼,眼睛晶亮,吃了一会儿才装作饱腹地放下叉子。
亚瑟皱眉:“宝贝,待会我们还有赶路,吃这么少不行。”
苏祁然表情纯稚懵懂地回望他,微微抿嘴表示反对,内心却已经骂了开来——赶什么路,赶着上路是吧!
男人却不自觉地被对面的美景所吸引。“她”有着柔软纯黑的碎发,雪白细嫩的皮肤,樱花粉嫩的双唇,和清澈又透着信任的明眸,足以让所有人期待“她”长开后的风华。他看着看着,不禁伸手摩挲着孩童幼嫩白皙的脸颊,缓缓伸舌舔舐着他嘴角没有擦去的酱汁,眼神痴迷而狂热。
他伸手扣住心心念念的人的下颌,舌尖放肆地在浅色的唇周打转,正想更为深入时,却突然对上了对方的双眸,满身沸腾的爱欲顿时冰冷了下来。
男孩湿润的黑眸闪烁着惊恐和不解,懵懂中浮现着抗拒。他身体僵硬,小手不知所措地扯着他的衬衫,想往后退缩却被禁锢住他的手掌牢牢制住。
亚瑟顿觉一惊,突然放开手,看着对方猛地后退摔到地上。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这双手掐出的格外明显的红痕,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眼前一片模糊——
“你,你在做什么!”“她是你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哥哥,我好怕……”
那时精致的黑发女孩也是这么惊恐而无助地看着他,蜷在地上。父母突然的开门把他推入了深渊。从此,他的存在变成了一个错误。
苏祁然趁机缩在了沙发的背面,一边看着男人两眼发红地摔盘子怒吼,一边狠狠地用袖子擦嘴。刚刚他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张嘴就咬掉男人的舌头。
这年头心里有病也是病,得治!省的跟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苏祁然环视周围,琢磨着逃跑的路线。这是一个三层的别墅,附有一片草坪。二楼有一个宽阔的阳台,顺着水管到时可以到草坪上。但对于一个5岁的小男孩来说,可行度还是低了一点。
15分钟。从他按下车钥匙上的报警器开始、邻居道格夫妇觉察不对,到警察出警,至少需要15分钟。
他只要拖着亚瑟15分钟,就有被救下的希望。
另一边被回忆勾入癫狂的男人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涣散的眼眸开始恢复焦距。他看到穿着米白色毛线小背心的男孩怯生生地从沙发走出来,带着点无措的拥抱了他的脖颈。
“没事的。妈妈在我做噩梦时也拍拍我就好了。”
亚瑟的手几乎是颤抖着弯着腰依偎在矮小的孩童的怀里,仿佛他才是需要被照顾的孩子。那一瞬间,他觉得十几年的噩梦得以终结。他的天使从未离开过他。
——如果他能看到看似天使的那人冰冷的眼睛,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冷静下来,很好。苏祁然满意地想,他宁愿和一个冷静地带有一定妄想症的施虐狂追逐,也不愿意跟一个暴怒的狂躁症患者撕逼。前者会自负而自以为是的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后者只会想着同归于尽。这样想着,他有些羞涩地拉了拉亚瑟,表示要上厕所。
刚被治愈的男人没有任何理由不同意。和他一起进去的要求被男孩红着脸拒绝时,他笑着亲昵地蹭了蹭男孩的额头,表示会在门口等他。
苏祁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发黑瞳,苍白皮肤,廋弱而单薄。男孩的长相纯软温顺,笑起来还有羞涩的小酒窝。长大后的诺兰,也就是宁夜也是这样,看着柔弱纯白,却在童年的阴影下成为令人胆寒的罪犯。
他用水打了下脸,无声的笑了起来。
——游戏开始了。
亚瑟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水声渐消。突然间刺耳的鸣笛声从别墅门口穿出。他眼神一凝,用力的扭门把手,却发现已经反锁,似乎还被人用钢棒一类的硬物卡住。
亚瑟从喉咙里咽出的笑声越来越大,眼神狂热而兴奋。
“Angel~你喜欢这个游戏对吗?你先藏好,如果被我找到,是有惩罚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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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现代悬疑世界一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