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至三十一章(1 / 1)

第二十九章至三十一章

郝庆秀复员后,李丽的宿舍只她一人住了。要说那段时间,我们俩的见面应该更加方便,可我和李丽还是一如当初的约定,除了值班,平时还是坚持不见面。我自己更是一门心思地扑在值班工作、业务训练和组里的菜地劳动上。我还经常的利用时间找郭组长和老党员们回报思想,让他们帮助我找出在我身上可能还存在的种种不足。在全组同志们的面前,我和李丽的表现就跟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天晚上,我和李丽都上夜班,李丽和我说:“你怎么好像老是在躲我,要再这样下去,我真是受不了了。”其实我心里的感觉未偿不是和她一样。“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不能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安慰她,其实也是在给我自己打气。时间到了这一年的三月初时,终于劳有所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也被吸收入党了。

难抑心中兴奋的我当天就给爸妈和同学明伟写了报喜的信。事后听妈妈说,爸爸在看到我在部队入党的信后,是从他的办公室一路跑着回去告诉妈妈的,并跟妈妈说:加两个菜,为我们的儿子在部队的进步庆祝一下。平时不喝酒的爸爸那天中午例外地在家喝了不少酒。我能理解爸爸,爸爸是以他一个老军人对部队的熟悉,在设想着儿子的未来。在郊县插队已三年的明伟在今年也参军了,他的部队在浙江嵊泗,他成了一名守岛的战士。

就在支部大会开过后的第二天的早上,在李丽的宿舍,我和李丽为我们先后都已顺利地加入了党组织在庆祝着,一起陶醉在对未来的憧憬之中。那一刻我们俩都显得很有信心,从我们开始相处到现在,我们先后都入党了。我们俩都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努力,继续这样坚持下去,一起在部队有所发展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李丽的心情好像特好,我入了党,她就像现在的买彩人中了大奖似的兴奋:“要不,我们俩现在就把这事定下来?”我定定地看着她那张红的更显动人的脸,“以后吧,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确定后的后果?假如今后有个万一呢。”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李丽已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不,我不让你说这样的话,我们没有万一。”我们俩在慎重商量后决定,如有机会还是先给各自的父母透露一下,先征询一下长辈们的想法。

离开李丽的宿舍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下子就有了马上回家探亲看望爸妈的强烈想法。当天就跟郭组长请好了假,到大院的服务社给爸妈和弟妹们买了漳州的地方特产,打电话让在后勤工作的战友买好了车票。第二天的早上,在和李丽简单的作别后,我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苏北的清江市,虽然是淮阴地委和淮阴军分区的所在地,可那城市规模和漳州差不多,也不大,也是个县级市。出了长途汽车站没有多费周折,我就找到了军分区的大门口。站岗的那大个警卫在电话确认了我的身份后,更显得热情起来,他指点我,直走第一个路口左拐向里第三排第一家就是我家。可还没等大个警卫跟我说清爽呢,我已看到我的小弟已从那路口朝我跑来,后面是我哥、大弟、妹妹和爸爸妈妈。我那一刻看到,离家三年,爸妈一点没有显老,只是弟弟妹妹们长大了,个子比我走时都高多了。我在爸爸的面前立正,给爸爸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爸爸就像我部队的首长似的给我还了礼。我那不多的行李早被我哥抓在了手上。

在家的日子感觉真好,每天又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了,而且用不着早起出操走队列,用不着惦记值班和训练,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起来都行。妈妈每天都变着样儿烧菜,每到吃饭妈妈都把我的碗里挟满了菜,还不停地问我还想吃什么她上街买。家里弟兄们也好像是分过工似的,轮流给我当向导,带我上街逛商店、逛公园、看电影。自到家后,爸妈也没有多问我这几年在部队的表现,入党了就已很好地说明了一切,而且连续两年还得了军嘉奖,我能看出爸妈对我在部队的表现挺满意的。

十五天的假期,在家待到十天时,爸爸就催我出发,跟我说最好提前回部队,还是妈妈说了干吗提前那么多,让我再住两天再走,我才又在家多住了两天。其实我心里也想早点回部队,说真实的,在家后面的那几天,我人虽然还在家里,那心早就回到部队了,只是心里想说的话还一直没有敢说出来,想找个机会说出来。

离开家前一天的晚饭,妈妈又烧了很多菜,全家人都举杯为我送行,我可能是酒后胆也大了,把和李丽的事告诉了爸妈。我看见原本还很好兴致的爸妈一下子都不说话了,我赶紧用我和李丽先后入党的事实,向爸妈说明我和李丽的相处没有影响我们各自在部队的进步,并保证会处理好工作和个人感情的关系。爸爸听完我的话:“来,喝酒,到了部队好好干!”只这一句,我已懂得爸爸的意思了。我连敬了爸爸三杯。那一晚,我醉了。

第三十一章探家(二)

汽车好像了解了我的心情,在弯弯曲曲的洪泽湖大堤上疾驰。太阳冲破了晨雾,在天的边上开始露脸。出站时只能看到人影的车厢,有了阳光,马上就亮堂了。看着行李架子上妈妈为我准备的两大包吃的,我的思绪还伴在妈妈的身边,却也已到了远方的部队。这也许就是许多人常在嘴上说的,人走在路上,心却挂在两头。

妈妈在送我上车时说,包里有在菜市场六分钱一个就买到的已经煮熟了的一百个鸡蛋,有已经炼好了灌了一大瓶的猪油,还有爸爸给我带着的牡丹、大前门香烟。妈妈跟我说,那一百个鸡蛋到了部队和战友们慢慢吃,平时如果伙房的菜不好,可以挖一点猪油放到饭里和着吃,妈妈说香烟每样也只买了几包,到了部队分给战友们抽。空间不大的座位,让一直弯曲着的双腿无法向前自由的伸展,可想着妈妈,想着刚刚离开的家,想着很快又能见到的李丽,心里只觉着暖暖的,一点没觉得它已从酸疼变得麻木。

当我带着一颗兴奋了几天了的心回到组里,并准备马上就去李丽那儿看她时,从同室战友的嘴里得知,就在我回到组里的前几天她也回家了。我那兴奋放松的心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不知道李丽为什么也这么着急地回去,不知道李丽的爸妈能否也像我的爸妈这样,有一颗菩萨心肠,让她也开心地回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边参加组里的值班,一边在焦急中等待李丽回来的消息。

在等待中过日子的滋味可想而知,我是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主任找我谈话了,赵主任让我到宣传处报到,参加机关战士理论学习班。记得整个学习班也就十多个人。为了端正我们所有参加理论学习班人员的思想,提高大家对当前国际国内形势的认识,学习班领导还带我们专程去了厦门大学,请学校的知名教授给我们讲课。为了排除干扰,提高效果,学习班还实行集中吃住。可心里有事的我,在这集中吃住的十天中,精力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用四个字形容我当时的状况最为贴切,那就是心不在焉,每天都心不在焉。

十天过去了,我回到组里,又过去了两天,李丽回来了,她约我马上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