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逻辑的层面而言,“知”之“得”(获得)与“知”之“达”(表达),都同时涉及名与言。从更广的视域看,名、言与人之“在”究竟呈现何种关系?在谈到人之“言”时,庄子曾提出了如下问题:“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1]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对人之“言”与“鷇音”的比较。“鷇音”是幼禽的鸣声,在此泛指动物所发出的声音。尽管庄子在此对人之言与动物之声的区分是以疑问的方式提出的,但问题的提出本身表明,庄子已注意到“言”是人不同于动物的特征之一:“言”为人所特有,动物之声则仅仅表现为“言”之外的“音”。[2]作为与人相关的现象,“言”总是有所表述:“言非吹也,言者有言。”[3]就“言”与所言的关系而言,言说总是涉及名实之辩;就表达的形式与表达的内容而言,言说过程又指向言意之辩;而从言说与道的关系看,问题则进一步涉及能否“说”以及如何“说”。按庄子的理解,名与言既敞开了世界,也有自身的限度。通过名与实、言与意、道与言等关系的辨析,庄子展示了其多方面的哲学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