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cript(手稿乐队)乐队的《The man who can't be moved》(《为你守候》),是有一年去菲律宾旅行时Ryan(瑞思)推荐给我的。
他说:“Jane,这是全世界最动人的歌。”
他把歌词放在黑莓上,念给我听。
Going back to the corner where I first saw you,
Gonna camp in my sleeping bag not I'm not gonna move,
Got some words on cardboard got your picture in my hand,
Saying if you see this girl can you tell her where I am,
Some try to hand me money they don't understand,
I'm not...broke I'm just a broken hearted man,
I know it makes no sense,but what else can I do,
How can I move on when I've been in love with you...
Cos if one day you wake up and find that your missing me,
And your heart starts to wonder where on this earth I can be,Thinking maybe you'd come back here to the place that we'd meet,And you'd see me waiting for you on the corner of the street.
翻译成中文是:
回到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角落,
在睡袋里扎营,我不打算离去。
我握着你的照片,在硬纸板上写下告示:
如果你见到这个女孩儿,就请告诉她我在这里。
有些人想要给我钱,他们并不理解。
我并不落魄,我只是个心碎的人。
我知道这无济于事,但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已经爱上你,叫我如何离去?
因为如果有天早晨你醒来发现你思念我,
然后你想知道我会在这世界的哪一个尽头,
你也许可以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然后,你会看到我在这条大街的这个角落里等你。
我不会离去,永远也不会离去。
后来,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出租车、电台听到这首歌,我都会驻足或者放下手上的事情,认真地把歌听完。我听过Script的演唱会版本,全场观众跟着他们唱:going back to the corner when I first saw you(回到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角落).我还听过2011年The Voice(好声音)Xenia(芝尼雅)的版本,每次听到这首歌,思绪都飞回菲律宾,Ryan认真地拿着黑莓,一字一句念给我听,他说:“Jane,这是世界上最动人的歌。”
去年感恩节,我在纽约听James(詹姆斯)说了一个故事。他高中时寄宿在美国中部的一个家庭。这家的大儿子,从小喜欢邻居家的一个女孩,可是这个女孩是一个因为脑伤而智力残缺的人。大儿子从小立志学医,要医好她的病。后来他一路医学院,念到博士,成了脑神经科系的权威。他回到中部的小镇,尽管最终没有治愈那个姑娘的脑病,也还是把她娶了。古典吧?这故事是真的。听完这个故事,我就想起那首歌。
还有一个朋友,前几天去内蒙自驾,回北京跟我吃饭。他跟我说,在内蒙一个俄国人聚集的小镇上遇见一群人喝酒,席间有个混血模样的中年人说起父母亲的爱情故事。他的中国父亲年轻时去俄罗斯淘金,看上了村上的俄罗斯姑娘。俄罗斯姑娘放话:“送我‘一手抓’的绸缎裙子,我就嫁给你。”
所谓“一手抓”,就是面料柔软,可以一把抓在手里的绸缎。内蒙没有“一手抓”。于是,他父亲借了一匹马,一路骑行,辗转很多地方,最后终于在满洲里买到了“一手抓”。再快马加鞭地赶回俄罗斯,在路上奔波整整两个月。他父亲后来用“一手抓”把他的俄罗斯母亲娶回了家。这两个起初语言完全不通的人,靠“一手抓”,颠沛流离,相伴了一生。这个故事,叙述起来画面感特别强烈。
现实世界里,已经很少存在can' t move的人了,只有歌曲、电影、文学,一再夸大爱情让人沉迷的程度。在那个世界,有些人,爱得深沉;有些人,永远都不会离去;有些人,看起来难以驯服,可是她们为了一个人停留。《夏润研的故事》里,李汐远望着机场跑道上日夜起降的航班,在心里说,会等的,一直等着,永远都等。然而李汐吃饭,也是我虚构的。
几天前,我看见大提琴姑娘在微博上写道:“终于看了那部《The Way We Were》(《旧日情怀》)。还记得Carrie在Big的订婚宴后在酒店门口与他的那席话吗?她抚摸他前额的头发说,“Your girl is lovely,Hubbel(你的姑娘挺可爱的,哈勃)!”那是当年芭芭拉·史翠珊对罗伯特雷德福说的台词。Big说:“我不明白。”Carrie说:“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芭芭拉·史翠珊扮演一个叫Katie(凯蒂)的女孩。她特立独行,又有点野性难驯。她一度被驯服,又或者可以说为了爱情,甘愿委身于牢笼。可是最后还是不行,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Katie后来成为检验所有女孩的一个标准,你是不是Katie girl?你是保有自我,还是保守爱情?
我在大提琴的微博下留言:“Your girl is lovely,自我安慰是真坚强。”对,自我安慰。他没有选你,你就走上前去,对他说,你选的人是很可爱的。可爱又简单罢了。这种大气的赞美,明明是较量,较量到男人也不必明白了。
我正好看过这一集,Carrie穿着漂亮的裙子,她想大大方方地跟Big说 :“我们,分手亦是朋友。”可是,Big的心思都在食物上,他饿死了,他是专程来吃饭的,重点不是与Carrie做回朋友。后来,他忽然抬头说 :“哦,我订婚了。”一个号称不会再结婚的男人跟一个认识没多久,年轻简单的模特轻易就订婚了。Carrie踉跄地跌出餐厅,撞翻了侍者手里的盘子,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后来,她只能自我安慰,大度地赞美:Your girl is lovely。
大提琴跟我说,悲伤化作诗意,就没那么痛了。
那就愿你愿我多一些诗意,少一些悲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