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埋在了北大校园(1 / 1)

当这股热潮掀起之后,一位多年埋头于书斋的“老学究”,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秘密,加入了寻找的行列。此人便是北京大学地理系副教授何振明。

何振明,54岁,陕西西安市人,在北大执教近20年,除完成自己担任的地理课程,平时还研究中国历史以及深奥难懂的《易经》《道藏》等历史典籍,是一位学富五车、知识面宏阔的知识分子。何副教授对“北京人”的寻找和探究,要追溯到数十年前,他对这段历史事实,有着非常奇特的见解。

早在1963年,何振明还是西北大学地理系的一名学生,就亲自到过杨钟健和裴文中发掘蓝田人的现场,对“北京人”进行过探寻。1979年,他在北大读研究生野外实习时,一次路过陕西武功县一个窑洞前,发现一块非常奇特而又很硬的石头,当时觉得很好奇,便将这块沉沉的石头带回了北京。后经北大考古系的一位专家鉴定,这是一块相当古老的石头,上面还有猿人留下的痕迹。何振明听了很高兴,把这块石头小心翼翼地包起来,一直存放于自己的寓所。自此之后,何振明对猿人及猿人遗址更是厚爱有加。

1998年7月7日,何振明看到贾兰坡等14位院士为寻找“北京人”而发表的倡议信后,激动得彻夜难眠。他意识到,历史进展到世纪之末,“北京人”的重要性,不仅局限于古人类学研究领域,在某种意义上,已成为中华民族精神需求和复兴的象征,每一个中国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为这一世纪末寻找尽自己的力量。于是,当天夜里,何振明从**起来,坐在写字台前给贾兰坡写信,披露了自己多年来对“北京人”下落问题研究的秘密,并提供了一些新的线索。信的全文如下:

贾兰坡先生,您好!

“北京人”头盖骨的失踪,已有五六十年的时间了,但“丢失在美国人手里”似成定论。而原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及当时任教于燕大的“林迈可(译音,即林迈克)”先生似曾染指此事,配合某“行动”的似有原协和医学院任职的大夫及杨××,及当时的校工白××等人。其地点:①北大未名湖畔数处均有可能;②慕田峪长城段;③红螺寺;④李莲英“鸡蛋坟”(“文革”中被破坏)。时因燕园(今北大校园)乃光绪皇帝父奕譞之私宅之一,史载为蔚秀苑一带,苑中埋有许多无法展示于世的“古物”;其中有“石榴园”的古人类遗物(地点在正建的“理学楼”),是戊戌政变后清室“军机处”成员埋建的,时有“燕山猿人遗骨”和元代宗室离京时掩埋的波斯古物及历代陶器(均已毁,部分残片在我处),一部分被夏鼐之子夏正楷先生和考古系某教师分别收藏,原物被基建人员毁已散乱,实在可惜。因笔者解读有关文献和碑文,恰在基建挖出之后(晚十二天),未能及时保护。

1939年9月底,林迈克穿过日军封锁线到达太行山朱德司令部,自此开始与八路军高级将领秘密接触。图为林迈克与朱德司令亲切交谈,右立者为燕大校友龚澎

上述部分人质,尚有清王室后裔。对燕山猿人(最早为努尔哈赤时代发现,传至康、乾,先后被供奉在乾清宫“正大光明”殿和圆明园基地,后两次遭八国联军等毁坏,才被移至奕譞私邸——燕园暂埋,未及整理,天下大乱,清王室便倒台……)及祖传“十二盘龟甲”(也是努尔哈赤从其父手中接下来的……)和非洲“祖母手臂骨”一起曾几经周转(防止日伪人员,俄、德、英、法等情报人员劫掠),分别安置在雍和宫、国子监、西黄寺、燕园等地。

直到“北京人”经协和美国人之手“丢失”前,清王室后裔早已认定与燕山猿人同属其祖先,故多次买通有关人员,在燕园等地分别“调包”给藏匿了起来。因当时日本特务(日伪人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清王室后裔)等一致认为上述“猿人遗物”也是他们的“祖先”,故染指了“北京人”……

总之,上述“北京人”遗骨可能有以下几个去向:

①一名日本军人“井村”(音“松村”)亲自押运(从天津港至日本某“湾”),偷偷“供奉”在某地秘密神社。

②一艘英国邮轮运抵马来半岛,后受“伯希和”委托,曾运抵越南河内(法属)东方文化学院图书馆,又乘法军空军港地参谋长专机运抵欧洲某帝国图书馆(作为“伯氏”的“手稿”专运)。时因欧战,未及交“伯氏”,1945年伯氏去世,其亲人遵其遗嘱,被当作“手稿”收藏或藏于其墓或其他秘室。

③一艘美军“舰船”载“知情人”押运一批“古物”(“骨物”),其中一部分战后转运抵法国某地;而另一部分被运抵美国费城博物馆(连同慈禧的油画像一起转运)。可查证此事。

④由清王室某后裔携带一部分去了承德……因沈阳已被日本人占领。

何振明

1998年7月7日夜[1]

贾兰坡收到信后,除了回信表示感谢,就何氏信函内容转发给与自己共同撰写倡议书的院士,以及科学界人士和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部分科学研究者。对何氏信中的种种说法和提供的线索,圈内人士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说是一家之言,值得注意;也有人说是奇谈怪论,不足为信;更有人认为是胡言乱语,疯子的妄言……

各种说法传到何振明耳中,何像早有所料,不以为意,他对前去求证的记者和科学人员解释说:“北京人”头盖骨可能埋藏于北大未名湖畔数处以及其他几个地点推断的主要依据,不是自己胡言乱语的疯话,而是根据原燕京大学,即现在的北京大学校园内的多种碑文研究得来。现北大校园有碑文数十块,大多刻于清朝和民国时期。这些碑文表面看上去是在说一件或几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其语句也极其简单明了,似乎没有什么秘密可供研究和破译。但只要深入研究,就会发现其中含着丰厚的隐秘和不为人知的历史密码,这些隐秘和密码在破译后,既让人惊心动魄,又有些不可思议。事实上,当初立碑时,古人故意以密写的手法,将一个个惊心动魄的事件隐含于表象。现代人要真正读懂这些碑文,就必须了解古人的密写方法,只有了解了古人的密写方法,才可能真正理解碑文的确切含义。对此,何振明进一步解释说,他为了破译北大校园内的碑文,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总算取得了一些可喜的成果,这些成果就包括“北京人”头盖骨下落的线索。经过他的一些实际调查,这些被发现的线索有极高的可信度。

何振明指着燕园中的“乾隆诗碑”说,这上面的文字其实就隐含着“北京人”下落的线索

为搞清这一神秘的破译依据,了解内在真实情况,作者随何副教授于1998年那个奇热的夏日傍晚,来到北大未名湖畔,一一察看翻尾石鱼碑和乾隆诗碑等小型建筑物。在火球般落日的映照下,何副教授面对一块乾隆诗碑的碑文,小声读着这样一段尘土斑斑的文字:

燕园中的“乾隆诗碑”(作者摄)

诗作于乾隆五十二年,记乾隆十三、十四年事。十三年九月,“诣畅春园恭请皇太后圣安,即视事于观澜榭,引见于大西门”“爰亲御弧矢”“连发二十矢,中一十有九”。十四年,“陈马技以娱慈颜,亲发十矢,复中九,且破其的三焉”。此碑当为畅春园之遗物。

当问及此段文字如何解读时,何副教授有些神秘地说,我的解读方法需请众多专家、学者认真鉴定后,方能公布。按何氏的破译方法,类似以上的碑文都隐隐约约地暗含“北京人”头盖骨的下落之说。写这个碑文的人就是他在致贾兰坡信中所提到的杨××之子等人。因而,何副教授推断“北京人”的下落与杨××等人有关。

当作者问及信中所提到的白××时,何的解释是,白××之子原为北大校医,退休后在北大考古博物馆守护。白××本人原为燕京大学校工,是专看大门的。1941年12月8日清晨,白××尚未起床,突然听到汽车喇叭声,他急忙披衣走出传达室,借着朦胧的灯光一看,只见任教于本校(燕大)法学院的英国人林迈克坐在一辆小型卡车的驾驶室里,正起劲地按着喇叭,样子很着急。林迈克在中国是颇有些名气的,抗日战争期间,他曾受宋庆龄委托,购买了一批药材和仪器送往晋察冀边区,后被誉为“国际友人”。当年的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斯诺曾在燕大新闻系当过讲师,和林迈克夫妇相识并结下了友谊,正是通过林迈克夫妇的帮助,斯诺才到达延安并与毛泽东等中共领袖结交的。由于白××和林迈克平时熟悉,因而一见之后,便借开门之机顺便问了一句:“林先生这么早就要出去?”林迈克只是略微点了下头,便急踩油门,驾车急速冲了出去。

“林迈克为什么一清早驾车冲出校门?他的汽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呢?”

面对询问,何副教授说,这一天是珍珠港被炸的日子,驻北平部分日本兵一大早就包围了美帝国主义势力范围的燕京大学,其中有几人闻讯冲了出去,包括林迈克夫妇,有的被日本兵抓起来,一直关到抗战胜利。当时司徒雷登是校务长,实际上就是校长,他是在天津演讲被俘的。对于当天早晨发生的事,何振明曾专门询问过白××的儿子,对方告诉说,车的副驾驶座上是林迈克夫人,其他的东西没有看清,只猜想是一些贵重的东西,要不然,林迈克是不会亲自驾车并如此紧张和不安地冲出校园的。

“事情过去几十年后,你为什么会想到找白××之子了解林迈克的情况呢?”

何副教授说,因为他一直根据自己的解读法对《红楼梦》进行解读,在一次解读《红楼梦》的过程中,偶然在北大的一块碑文上发现写着这段历史的秘密:“北京人”头盖骨曾藏于北大未名湖畔某处,林迈克接到转移的命令后,要将这些东西转移出去。但同时美国人在承德避暑山庄还秘藏着一批珍品,要同“北京人”一同运走。当从燕大开出的车走到古北口时被日本势力所挡,于是,林迈克那辆载着“北京人”头盖骨的汽车又折道驶入慕田峪长城附近。

汽车到慕田峪长城附近后,又驶往了何处?何副教授说,碑文的密写语句就此中断,并告知要看下一块碑文才知后事如何。于是,何振明找到下一块碑文,经过解读,只破译出放了一个什么木头箱子,但木头箱子的形状却未说出。同时,何副教授还破译出,林迈克的汽车在慕田峪长城下停了一夜,以及林迈克的心情十分焦急等内容。但碑文至此再度中断。何副教授只好再去解读其他碑文,这才发现,林迈克在慕田峪长城下停了一夜后,于第二天驾车返回,并在红螺寺停留。碑文至此再度中断。后来,他又从北大未名湖畔一块上书“自动化污水井”的碑文中解读,终于得出林迈克驾车返回后,将部分东西埋藏在了现在的北大校园斯诺墓地和花神庙附近。至此,关于记载此事的碑文全部终结。

按照何振明的推理,原燕京大学,也就是现在的北大,校内有不少美国人任教,整个局势完全被美国人所控制,同时燕京大学位于北京城外,除环境幽静外,外界干扰相对城内也少得多。或许美国驻北平公使馆的负责人,在接收了“北京人”头盖骨之后,鉴于太平洋战争即将爆发以及北平各城门被日本人控制的事实,才想起了燕京大学这个相对僻静之所,于是将“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以及其他的贵重物品,匆匆转移到燕大校园内某处暂时藏匿起来。之后,随着战争日趋紧张,中国国内局势愈发混乱,以及日本人的步步紧逼,美国驻北平公使馆及司徒雷登等人才决定,一旦战争爆发,由林迈克负责转移包括“北京人”在内的大批珍宝,于是便有了白××在那个凄冷的冬日清晨,看到林迈克慌忙驾车冲出校门的一幕。

何振明由此推断道,当林迈克从慕田峪长城以及红螺寺返回后,将“北京人”头盖骨以及其他珍宝秘藏于燕大校园另一个可能的地点,就是校东边的石榴园故址,也就是如今北大理科中心楼群下。这个故址原属圆明园的一部分,里边有一口古井,这口古井名字称井,其实是个秘密洞穴,元至清朝、民国期间,里边藏有很多贵重珍品。在这个地洞的不远处,是著名的方楼,也就是现在的遥感中心楼北处。日伪期间,与日本七三一部队一个序列的七四一部队,曾在这座楼旁的炉膛多次焚尸(此烟炉1998年初已被拆除),故又称焚尸楼。其中所焚烧的有日本军队情报人员死于中国的,也有被谋杀和暗害的中国人。按照何振明调查了解的情况,日本侵华军队中,共有七支秘密部队,番号从七一一一直排到七七一。现在人们对七三一这支细菌部队有所了解和认识,但对其余的六支秘密部队却不甚了解。而驻于燕大东门及西黄寺内的这支番号为七四一的秘密部队,主要任务是搜集中国各个方面的情报,同时搜集清皇室的文献秘籍和文物。当时中国的情报以及清皇室大量的情报和珍贵文献落于日本人之手,与这支秘密部队有着直接的关系。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位于焚尸楼不远的北大理科楼决定扩建整修,就在这次扩修中,民工们在石榴园挖地基时发现了许多珍贵文物,不但有金、银、铜、铁、瓷等器具,还有破碎的人头骨、骨骼、鹿角、镀金玉佛等物。其中一个民工见到这些挖出的宝物后,私藏一颗用波斯文嵌刻的金印偷跑回河南老家,企图转手倒卖给文物贩子,后来这颗金印被北大保卫部门追回,现藏于北大考古系。至于挖出的头骨等已被民工们砸烂捣碎,无从寻找。按何副教授的推断,这些砸碎的头骨,不排除有内含“北京人”的可能。

最后,何振明又兴奋地说:“最近我又再次做了推测,‘北京人’并没有离开中国,还在北京大学校园附近。而且,又有了一个新发现。我刚刚从一密文中解读到,魏敦瑞的那个女秘书(南按:指息式白),可能是个特务,她在通知胡承志装箱前,美国人其实已经使用调包计将真正的‘北京人’事先隐藏起来了。也就是说,胡承志装进箱子里的‘北京人’头盖骨,是假的模型,而不是真品。”

何副教授这个有些耸人听闻的观点,令人大吃一惊的同时也心生疑虑,胡承志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对“北京人”头盖骨最熟悉不过了,相信他装箱时不会把模型当真品。但何振明却据此解释道:“正因为胡承志对‘北京人’最熟悉,所以从心理学的角度说,最熟悉的东西往往最容易引起疏忽。你可以进一步考证一下,最好是亲自去问问胡承志先生,当年那位女秘书通知他装箱时,是不是有脸红这一个细节?”[2]

真没想到,有关“北京人”下落的消息在东西半球之间纷纷扬扬地度过了半个多世纪,如今居然又绕到了当年最后为它装箱的胡承志的身上。那么,“模型大师”胡承志又会是什么说法呢?

注释

[1]此信由贾兰坡转交岳南,现原件存作者岳南处。

[2]1999年秋,作者岳南多次对何振明采访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