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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与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子结婚。在遇见这个男子前,她一直都是单身。她长得如同水晶一样玲珑,但从小性格倔强孤傲。一直自认为内心强大,到最后只想找一个值得依靠的臂膀。理由是她会一天天老去,会越来越孤独,一个比自己大得多的男子,会像兄长或父亲一样疼她。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情结,因此使人理解。唯一的困惑是,结婚后她却发现世界不同于自己的想象。生活使他忙碌不堪,许多爱恋中的感觉在婚后渐渐寡淡,日子变得世俗琐碎,相互责怨渐升为生活主题。她一直在思考,怎样才可以过着恬适浪漫的生活,同时,又能内心丰盈,做一个不落俗套的女子。
周末她独自出去逛街,回来时发现凌乱的屋内已一片整洁。每个周末他都会腾出时间整理屋子。门口地板上的一双花边人字拖,很旧了,她放进了塑料袋里,准备扔掉的。是婚前她一直很喜欢的,他买给她的。被他拿出来,清洗得干干净净,开嘴的鞋帮也被缝起。她脱下金色高跟凉鞋,穿起来,脚底舒坦、轻盈,感觉一如之前。转了一圈,在门后看见一张便条:黄瓜稀粥在电饭煲里。那刻,她的心底突然闪过许多情景,皆是一些类似的琐碎片断。她的心底突然有了洁净的美感,如同一双陈旧的拖鞋,朴素但不失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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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周末她会用一整天时间整理屋子。拖地板,整理衣柜,将偏僻小店里淘到的青花瓷瓶一个个擦拭干净。最麻烦的是清洗厨房。一周积蓄下来的油烟,令灶台、厨具表层皆粘着一层油垢。她使用的还是很传统的台式煤气灶,前房东留下的,陈旧但仍可再用,但每次都得花大量时间清洗。婚后的日子清苦却简单明了。
他是一家网络公司的职员。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有一种钢丝海绵,是专门清理茶垢油垢之类污物的洗涤品,一个一块钱。看了介绍后,他先定了一块,试着清洗下办公室的茶具后,发现比起日用的钢丝球,效果更好,轻柔且快捷,只需轻轻一擦,光滑洁净如初。他想,用这种洗涤品,不但便宜,而且也不损伤手指。想起每次她用钢丝球刷洗完后,满手油腻,手心手指也都红肿起来。他定了一箱,然后放在公司里。三八节那晚他拿回来送给她。她试用了一块,很高兴地说,简直是神奇了。然后他抱歉地说,把给你买花的钱省下了。她一听,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说,这些其实比花还管用。然后他看见茶几上各种小陶罐,兔皮老鼠,整齐有致,他的水晶杯子里盛着满杯的鲜榨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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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个朋友聊天,他讲述了身边一对年轻情侣的故事。男子得知女子患上绝症后,瞒着她说,医生说只是感冒引起的肺炎,无大碍。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悲苦之色。每天为她煲汤,一起散步,陪她弹琴,看她喜欢的韩剧。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来她的头发开始脱落,呕吐,胸部疼痛。她敏感地发觉了,日日悲痛,郁郁寡欢。
有一天晚上,她对着镜子,发现昔日的如花容貌已干枯消瘦。她坍塌在梳妆台前。他抱起她,把她放在客厅沙发上,然后打开影碟机,插入一张光盘。看着看着,她突然泪流满面。男子把她半年来的生活剪影,偷偷拍成了DV,制成光碟。屋内看电视的笑容。黄昏街边林荫下散步的身影。海边她穿着洁白纱裙蹲在沙滩上捡贝壳的动作。周末去深山老林里呼吸野外的空气。她与猫咪嬉戏小球的姿态。诸如此类的画面,皆被他收藏在光碟里。题目是《有你有我》,其实没有他,他只是个片外人。
生活有一天会只剩下某一个人,孤苦伶仃,然后也会在某天死去。宿命难逃,生死是迟早的事。一切光华与温美终会如水流消逝。
实际的生活往往这样,以平素的心,过一段属于彼此的日子。它不轰轰烈烈,也无须刻意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