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劳”是指能耐受辛苦。曾国藩认为,“拣选将才,必求……能耐劳苦”之人。“身体羸弱者过劳则病;精神乏短者,久用则散。”务求具有过人的精力,只有这样才能身先士卒。
曾国藩在其一整套的选将标准中,一反中国古代兵家论将、选将的方法,而将“忠义血性”,意即对封建政权的忠心放在了第一位。为此,他不拘一格,不限出身,大量地提拔书生为将。罗尔纲先生在《湘军兵志》中考证,在湘军将领中,书生出身的人占可考人数的百分之五十八。
在曾国藩看来,中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出身卑微,迫切希望改变所处的社会地位。按惯例是应通过读书做官的方式来达到其目的。然而,清朝末年的状况却使他们无望改变社会地位。
据统计,清末全国绅士人数约有145万,政府官职及头衔仅能容纳15万,闲居乡里的绅士至少有130余万,两者之间构成了悬殊的比例。当社会统治秩序受到农民起义的冲击,他们将本能地站出来,以封建的卫道精神同农民军进行对抗,捍卫封建的统治,加之无官可做,只好在投笔从戎中一显身手。
同时,加入湘军的中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深受理学的影响,既懂得一些军事战略战术和用军之道,又善于总结实际经验,于是他们走出一条以文人带兵打仗的途径。
曾国藩在选将制度上的改革,使清朝旧制中绿营军将领的腐败无能、贪生怕死、败不相救等现象得以改变,从而培养出一批较有实力,能征善战的湘军将领。
§§§60.独创方案,就可打开局面
当时的正规军绿营兵不能作战,这是尽人皆知的。因此,曾国藩下决心破除旧军队陋习,改弦更张,创建一支诸将一心,万众一气的新型军队来。在咸丰二年降旨命曾国藩办团练时,各省先后都办团练,惟独湖南一省最为成功,这不能不说是曾国藩的个人意志和方法起了很大的作用。
《孙子兵法》强调用兵的局面,因为局面是一种势。
曾国藩善于坚忍治军,时常求变于以理学,独创一体,变化兵制。咸丰二年(1852)六月,曾国藩被派充江西乡试正考官。七月二十五日行至安徽太和县境,接母亲病故讣闻,立即改服奔丧回籍。八月抵家。这时太平军正围攻长沙。十月,太平军因长沙无法攻克,解围北上,连克岳州、汉阳,遂成燎原之势。十一月,清廷下谕湖南巡抚,着传旨曾国藩,“令其帮同办理本省团练乡民,搜查土匪事务”。十二月,曾国藩奉旨到长沙创练湘军。
当时的正规军绿营兵不能作战,这是尽人皆知的。因此,曾国藩下决心破除旧军队陋习,改弦更张,创建一支诸将一心,万众一气的新型军队来。在咸丰二年降旨命曾国藩办团练时,各省先后都办团练,惟独湖南一省最为成功,这不能不说是曾国藩的个人意志和方法起了很大的作用。
曾国藩练兵,从咸丰二年(1852)十二月起,至咸丰四年(1854)正月止,历时一年余。他的湘军,特别与众不同。
首先,湘军是书生和农夫的结合体。它的将,大多是书生。书生能带兵打仗,不由人不怀疑。书生长期受孔孟思想熏陶,存廉耻,重气节,能誓死卫道,这是曾国藩选书生为将的着眼点。他选将的条件是:一是才能治民,二是不怕死,三是不计较个人名利,四是能耐受辛苦。而这四点又归结于要有忠义血性,否则,“终不可恃”。湘军的兵卒都是农夫,其募兵制度规定,必须是朴实而有土气的农夫,其油头滑面,有市井气、衙门气的人,概不收用。农夫吃苦耐劳,湘军挖长壕、扎硬寨,不准穿有色衣服,只准着草鞋,种种规定,农夫都容易办到。同时,农夫朴实,没有受过革命精神感召的农夫,容易接受封建思想的灌输,这是曾国藩招农夫入伍的着眼点。就是这些不知战事的书生,带领粗经训练的农夫,战胜了强大的太平天国。这在当时和后来都被人们看成是一个奇迹。
其次,湘军特别重视精神训练。曾国藩自称“训练之上,非战阵之才”。而他的训练,主要是以三纲五常为核心的思想教育和军纪教育。称之为“训家规”。宣称“用恩莫如用仁,用威莫如用礼”。每逢三、八操演日,他必亲自下校场,“反复开说至千百语”,“每次与诸弁兵讲说至一时数刻之久,虽不敢云说法点顽石之头,亦诚欲以苦口滴杜鹃之血”,用以激励士兵“天良”。湘军兵营几乎成了一个大学校,以“四书”《孝经》为课本,“常教士卒作字读书,书声琅琅,如家塾然。又时以义理反复训喻,若慈父之训其爱子,听者潸然泪下。”
有这样的思想教育做铺垫,就容易形成一种“师长尊上”、“明等辨威”的风气,所以,人们认为湘军是一支儒教色彩很浓的军队,是一支有主义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再加上升官发财的激励,自然就胜多败少,一往无前了。
在衡州练勇期间,形势剧烈发展。太平天国已定都天京,号称百万余众。江忠源战死庐州,武昌危在旦夕,清廷天天催促曾国藩发兵,曾国藩因水师未练成一再拖延。事后证明,此时练成的水师在镇压太平军的战争中起到关键性作用。
咸丰四年正月二十八日,曾国藩率水陆军二万人从衡州出发。刚到长沙,太平军席卷而来,湘军先败于宁乡,再败于岳州,靖港一仗,曾国藩亲率的水陆主力军全军覆没。幸而塔齐布等在湘潭大捷,把濒临绝境的战局挽回了。湘军添炮造船,重整旗鼓,七月攻下岳州,8月23日一举拿下武昌、汉阳。这时离衡州出师不到一年时间,湖南、湖北归于平静。
曾国藩意气飞扬,浮江而东,10月13日夺取田家镇,烧太平军战船四千号,11月15日抵九江城下。当时镇守九江的是太平军名将林启容,率部增援的是叱咤风云的石达开,两次袭击,把湘军水师截为两段,连曾国藩的座船也俘获了。不久,太平军夺回武昌,塔齐布在军中病死,罗泽南在回援武昌时阵亡,湘军陷入低谷。
在江西相持的三年,是曾国藩最困难的时期。他称为“赧颜走江西”,“闻春风之怒号,则寸心欲碎;见贼帆之上驶,则绕屋彷徨”。再加上与地方督抚相抵牾,他感到无法存身,咸丰七年回乡奔丧,在家守孝一年零四个月。
咸丰八年(1858)五月,石达开入浙江,东南震动。曾国藩再度出山。十年(1860)闰三月,江南大营被摧垮,清廷始任命曾国藩为两江总督,统辖江南军务。曾国藩命曾国荃围攻安庆,自己督师祁门。八月,以地道填炸药轰垮安庆城,取得关键性胜利。于是,曾国藩定下三路进兵策略,经过三年苦战,于同治三年(1864)六月十六日攻陷天京,太平天国覆灭。曾国藩受封一等侯爵,时年五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