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实公”的任务(1 / 1)

海上之路 柳田国男 580 字 2个月前

相当于“尝”的水稻收割后的祭祀也在平民百姓之间举行,这一点恐怕无人怀疑。如果涉及它究竟到达怎样的范围、是否保存至今这些问题的话,则探求的余地还有很大,解决这些问题也绝非易事。其中一个线索是“niiname”或者“nifunami”等自古以来的日语词所隐藏的意思,以及暗示了这一点的国外种植水稻的民族习俗中的类似点。如今依然存在几个难以攻克的关卡,分配给细致观察并比较农民生活的我等学问之任务十分繁重。例如,《延喜式》第七卷是有关“践祚大尝祭”“朝仪”[32]的现存最古老、最精确的记录,然而其中对次年播种的“种子”的关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稻之产屋”的仪式举行方法丝毫未提。

其中记录道:

凡拔穗之事由卜部率国郡司以下及杂色人[33]等前往田地行之。——先拔穗四束以供“御饭”之用,其余皆为酿黑白二酒所用。

至少送往京都“斋场”的稻捆中,并没有相当于“种子”的东西。这是否是由于邻国古代被称为“尝”的祭祀采用这样的方法,而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效仿呢?还是由于有“斋田卜定”的制度,皇家不会亲自耕种田地,因此这一点被人们自然而然地忽视了呢?总之,这已经不是原本的古老形态了。

伊势的“神尝御祭”中,也有庄严的“拔穗”仪式。然而这里耕田的是“神人”。先撇开最近不谈,古时候,人们是如何管理田里的“籾种”[34]的呢?如果了解这一点,则会有一个重要参考,然而目前我们还无法触及真相。距天皇即位后确立首个“大新尝”的“朝仪”的二百多年间不能说完全没有任何变迁,而且可以成为线索的一些记录在《延喜式》中也尚存在,但是之后逐渐消失了。其中有一点必须注意的是“稻实斋屋”的内部陈设。经过“悠纪”“主基”国郡的占卜,八月由神祇官派遣一名“宫主”和三名“卜部”,四人分为两组,分别前往一个国家,其中一人任“稻实卜部”,另一人任“祢宜卜部”,但并未说明由谁总体负责。此外在“斋郡”举行过“大祓”之后,还会占卜田地、斋场和“杂色人”,进行占卜的人当中另有一位被称为“稻实公”的人。他的任务是前往将要举行“拔穗”仪式的田地并将稻子拔起、晒干并整理,除此之外,在九月将稻子运往京都时,戴上木棉花环起引导作用的也是这位“稻实公”。据说在京都的斋场的内院会建造一间“稻实屋”,并将所有的稻子都放置其中,而“稻实公”并不参与此项工作。与之相反,在“悠纪”“主基”的田地,则在八神殿的外侧建造“稻实斋屋”,不仅特意将其称为“斋屋”,还另外设置了“稻实公之屋”等。也就是说,他们同时也担任“imigomori”[35]的角色。或许这是一种特意的迎合,但是总感觉“稻实”一词,除了食物原料和酿酒原料之外并无其他含义。“稻实公”们来到京城也并无其他目的,他们只是最初就被赋予了从“圣别”的稻穗之中获得来年的种子并归还乡里的这一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