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问题或许已经是“omoro”研究会的研究对象,然而我还有些许不明之处想要向各位请教。在《草纸》的第十三卷第二二四里,有这样一段:
用久米岛的金粒(tsushiyakokane)哟充实船只
贡于首里城之社哟献于国王
用金之岛的金粒哟充实船只
贡于首里城之社哟献于国王
其中,第一行的“tsushiya”究竟是何意?“tsushiyakokane”是否并非另一事物,而是与“tsushiya”是同一物?我首先希望久米岛的学者们能够思考这个问题。这里的“tsushiya”一词明显不是笔误,它在《omoro》中至少出现了四次,因此应该是原本就存在的词。在同一卷的第二一三里,还有这样一段:
将要踏上旅程的我哟
身着夏日之“晴服”
将“tsushiya”[1]之珠哟
挂于脖颈之上
虽然不能肯定是否完全理解了这段文字的意思,然而“tanashi”意为贴身衣物,这一点古今南北皆无不同,且应该可以想象,“tsushiya”意为挂在颈部的装饰品。我们将之看作南北共同的民俗学今后能够为远东古代史的研究做出贡献的关键所在,因此我想要对这一激发无限求知欲的问题进行论述。
同样在《omoro草纸》的第十五卷第六中,有这样一段:
泽岻(浦添市)的按司大人
若如磁石与铁相吸引(shiitsukawa)般
拥有太阳之灵力
则大人必将统治此世(tonosu)
虽然这也是一个十分简单的结构,然而第二行的“shiitsukawa”难以理解,而且“tonosu世”的意思也不明确,人们究竟在咏叹什么也不得而知,但姑且可以认为它们与“tsushiya”这种石头或金属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或许恰好在人们喜欢将这种物品用绳子穿起并挂在颈部并将它们称为“tsushiya”或是“tsushiyako”的时代里,《omoro》诞生了。
那么,“tsushiya”一词最初起源于哪里,又是从哪里被带入岛屿,关于这些问题的任何观点都仅止步于假说,然而这里我们应该思考的另一个问题是该词含义发生变化的中间阶段。在岛屿社会人情的不断影响下,这个词语也无法超然世外吧。与久米岛相关的《omoro》第十一卷第八十二的《shinokuri神女乃通晓世间之神女》中,这样写道:
(……神女啊)
你为何踏上大和之旅
你要前往购买何物
你为何踏上山城之旅
你要前往购买何物
是要前往购买碧绿(aoshi)的勾玉(teutama)否
是要前往购买上等(fukushi)的勾玉(teutsushiya)否
在选篇中已经有人尝试着进行解释,“aoshi”“fukushi”两词意为“美丽”,是形容词,而“teutama”是装饰于颈部的珠子,但“teutsushiya”的意思却不明确。然而既然是作为“珠子”一句的对句,即使不是同一物品,也应该是十分相似的东西吧。如果当时确有必要为买取这一物件而踏上旅程前往大和国,那么应该可以判断,它指的是在冲绳各岛大量出产且极度华美、光彩照人的“宝贝”。也就是说,“tsushiya”一词的含义有所偏移,后来成为颈部装饰品的名称之时,也正是《omoro》诞生之时。若非如此,则我接下来提出的假说将无法成立。
如今,将“宝贝”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子安贝”称为“tsushiya”或者是与之相近的词的岛屿或人群已经不复存在。然而,东方的大海和陆地的语言千差万别,虽然最近的调查进展顺利,我们却依旧无法自由使用它们,尤其是关于某个词语的重要程度,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指出来就不会给予关注。因此,首先要从我们这些调查者开始,说明不得不弄清这一问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