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儿童文库本的《日本昔话集》（上）[1]收录了我采录的一则故事叫“甲鱼师傅”。这一故事始见于由美浓国的某一净土宗僧人在距今一百年前撰写的《山海里》[2]中。据说，距大垣城下向东走一里的中津村里，有个男人在放水晒干古池时捕捉了一只甲鱼，决定到城里的鲜鱼店去卖。男人把甲鱼放在背篓里走，中间路过了一个池塘，忽闻水中有人大喊：

你去哪里？

又从男人的背篓里传来另一种声音，答曰：

今天要到大垣。

有人从池塘中又问道：

何时回来？

背篓里的甲鱼回答说：

不会待太久，明天就回来。

男人吓坏了，这才知道那只甲鱼原来是古池之主，尽管深感畏惧，但又不能令它发现，于是更加绑紧背篓，心想：既然说明天要回来，那它不会死吧，卖了甲鱼后把挣到的钱都捐给寺庙好了，我和卖鱼的都得忏悔，从此再不杀生了。男人到卖鱼店，把这只甲鱼给卖了。日后男人再次进城时，卖鱼店的老板告诉他：“那可是一只可怕的甲鱼，明明放在一个用刀都切不开的养鱼笼里，但不知何时却不见踪影了。”引用到此结束。《山海里》的作者作为事实记录此事。这是十分常见的叙述方式。

[1] 《日本昔话集》（上），出版于1930年，由阿鲁斯刊行（非卖品）。

[2] 《山海里》，刊行于文政五年至安政五年（1822—1858），是京都大行寺信晓编撰的佛教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