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回放】
著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指出:“当我国即将实现普及中等教育的时候,减轻学生的脑力劳动负担,已经成为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教育过程的文明以及学校的全部教学和教育工作,都在决定性的程度上有赖于这一问题的实际解决。”
【扪心自问】
苏霍姆林斯基的观点同样非常适合我国现状。不过要注意的是,减轻学生的学习负担,要防止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而这正是当前的一种普遍现象。
正如苏霍姆林斯基同时指出的那样:“给儿童提供自由支配的时间,并不是说让他们有可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放任自流会养成无所事事、懒散疲塌的不良习气。”
在他担任校长的中学里,上午上课,下午自由活动。全校600多名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组成科学学科小组、劳动创造小组、艺术文化小组三大类120个课外活动组。
减轻学生负担并不是给学生“放羊”
广州市某重点中学连续几次数学、物理、化学测验,学生成绩都在下降。该校一位数学老师气愤地说:“现在学生的作业只有教学大纲规定的一本练习册,在这上面的习题并非都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理科有别于文科,文科靠记忆和理解,而理科还需要大量地做习题,这对提高学生的解题能力是很有帮助的。这样的减负前途何在!”
当然,也有许多教育专家对此持保留态度。他们认为,理科成绩下降并不是减负的必然代价,而是学校没有把握好减负的“度”、没有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连锁反应——减负就是要减掉学生过多过重的学习负担,坚决不搞题海战术。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要把握好这样的“度”,“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实在非常之难。
因为无法把握好这样的“度”,加上学校对减负的片面理解和硬性规定,也有的学校干脆不给学生布置任何作业。
在办学水平和课堂教学质量没有提高的前提下,这样的减负无疑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学生的学习成绩怎么会不下降呢?
不破不立,有破必立
作业减少了、不补课了,如果校长不能像苏霍姆林斯基那样用饶有兴趣的校内活动吸引学生,便只能让他们放任自流。为了不让他们无所事事或者热衷于上网,家长们就更有理由为他们请家教,感叹减负还不如不减!
华南师范大学附中校长吴颖民认为,学生过重的课业负担主要来自学校和老师,表现为教学的深度、广度和进度,作业的数量和难度,考试测验的次数和难度等方面。学生过重的心理压力,既包括学校的办学思想、规章制度、管理水平、老师责任心等学校主观因素,也包括学校的办学条件、师资队伍总体素质等学校客观因素,还包括政府、舆论、家长压力等学校外部因素。学校要善于判断上述情况,并采取相应措施,而不是简单地将各种压力转嫁到学生身上。
削减教学大纲并不能最终解决问题
配合学生减负,这些年来我国多次削减了教学大纲的内容、对教学大纲增加“限制性说明”。例如,将中学物理中物态变化、电表改装、三相电、晶体管、半导体、激光、望远镜和显微镜等大纲内容都删去了,有些内容在教学大纲中则加上了种种限制性说明。
对此,北京大学赵凯华教授认为,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的根本原因在于应试教育,单靠简化教学大纲无法减轻学生负担。从本意上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限制高考出题范围,希望通过降低高考命题难度来减轻学生负担,可实际上由于高考招生规模有限,高考方式没有大的改变,这样的限制越多反而越便于题海操练。
再说,能指望删减教学大纲解决什么问题呢?对照教育部考试中心关于高考出题“源于大纲,而不拘泥于大纲”的要求,不管大纲删减到何等地步,一个“不拘泥于”就完全跳了出来!
教“学”变成教“考”,学生负担不重才怪
学生负担过重的另一大原因是教“学”变成了教“考”的应试教育——高中3年内多数学校只有2年时间用于课本教学、另外1年时间完全用来应付高考复习。即使是在课本教学的2年中,不少学校还是尽量压缩教学内容、把大量时间用在题解上。有的学校甚至一开课就“瞄准高考、一步到位”——严格按照高考试题去要求全体学生解答难题。在这样的背景下,学生的负担不重才怪。
总之,减轻学生负担的根本途径是改变应试教育方式和内容,扩大高校的招生规模;与此同时要整顿中学教学秩序,重建公平合理的教育评价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