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坐山观虎斗,坐视吴蜀厮杀,发现时机,立即动手。孙权决计撤兵,时间不长,“魏军果出,(吴)三方受敌”。史载,“初,权外托事魏,而诚心还款。魏欲遣侍中辛毗、尚书桓阶往与盟誓,并征任子,权辞让不受。秋九月,魏乃命曹休、张辽、臧霸出洞口(今安徽和县西南),曹仁出濡须(今安徽无为东北),曹真、夏侯尚、张邰、徐晃围南郡。权遣吕范等督五军,以舟军拒休等,诸葛瑾、潘璋、杨粲救南郡,朱桓以濡须督拒仁”。这就是当时所谓“三方受敌”的形势。在此同时,辖境以内也不太平,即有所谓“时扬、越蛮夷多未平集,内难未弭”。在此情况下,孙权展开了两方面的外交活动,一是卑辞向曹丕上书,“求自改厉”;二是谋求复与蜀通。
十月,孙权上书给曹丕,自称:“若罪在难除,必不见置,当奉还土地民人。乞寄命交州,以终余年。”
又通书说,欲为子孙登“求婚宗室”。曹丕当时还没有决定和东吴到底是战还是和,当时的要求是孙权遣子孙登为质于魏,既见孙权如此卑辞求和,便即回报说:“君生于扰攘之际,本有纵横之志,降身奉国,以享兹祚。自君策名已来,贡献盈路。朕之与君,大义已定,岂乐劳师远临江汉?朕以不明,虽有曾母投杼之疑,犹冀言者不信,以为国福。故先遣使者犒劳,又遣尚书、侍中践修前言,以定任子。君遂设辞,不欲使进,议者怪之。……今省上事,款诚深至,心用慨然,凄怆动容。即日下诏,敕诸军但深沟高垒,不得妄进。若君必效忠节,以解疑议,(孙)登身朝到,夕召兵还。此言之诚,有如大江!”孙权没有上曹丕的当,孙权没有答应送子为质的要求,临江拒守。一时间,双方发生小规模战斗,互有所伤。
十一月,曹丕亲自至宛(今河南南阳)督兵。据载,会遇大风,吴将吕范等兵船,“绠缆悉断,直诣邳等营下,(魏)斩首获生以千数,吴兵尽散。帝(曹丕)闻之,敕诸军促渡。军未时进,吴救船遂至,收军还江南。曹丕使臧霸追之,不利,将军尹卢战死”。或谓“大风,范等兵溺死者数千,余军还江南。曹丕使臧霸以轻船五百、敢死万人袭攻徐陵(今江苏镇江西),烧攻城车,杀略数千人。(吴)将军全琮、徐盛追斩魏将尹卢,杀获数百”。
刘备闻知魏军出击,便与陆逊信说:“贼今已在江陵(指曹魏军队进入南郡界),吾将复东,将军谓其能然不?”实际上,这是虚张声势。他已经没有重新振兵再战的能力。陆逊心里很清楚,所以回信说:“但恐军新破(指刘备军),创痍未复,始求通亲,且当自补,未暇穷兵耳。若不惟算,欲复以倾覆之余,远送以来者,无所逃命。”把刘备的毫无实力依托的恐吓顶了回去。
魏兵压境,刘备驻扎白帝城,形势对吴极为不利。孙权甚为忧惧,为了避免两面作战于己不利,即于十二月间,主动派遣大中大夫郑泉到白帝见刘备,谋求“复通”。史载,战争之前,刘备曾致书孙权,要孙权承认、支持他的称帝行动,孙权没有理睬。刘备于是问郑泉说:“吴王何以不答吾书,得无以吾正名不宜乎?”意思是说,是不是认为我称皇帝是不应该的?郑泉回答说:“曹操父子陵轿汉室,终夺其位。殿下既为宗室,有维城之责,不荷戈执殳为海内率先,而于是自名,未合天下之议,是以寡君未复书耳。”据说,刘备听了郑泉的话后感到很羞愧。显然,郑泉是站在吴国的立场上说话。刘备自认称帝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不会感到惭愧。
刘备兵败,身心俱遭,重创、心情抑郁,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十一月,染疾在身,不能自振。十二月,境内出现新情况,“汉嘉太守黄元,素(诸葛)亮所不善,闻先主有疾,虑有后患,举郡拒守”。同时,曹魏军队远临江汉,不仅严重威胁东吴,而且对蜀也构成威胁。基于这些因素,都迫使刘备不能不重新考虑对吴策略。因此,他响应了孙权的请和行动,即遣太中大夫宗玮“报命”。从此,蜀吴息战,双方又获得了相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