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孙权伐蜀(1 / 1)

孙权图谋巴蜀,无法越过刘备辖地,别无选择,只有联合刘备西取巴蜀,但孙权还有另外的打算,孙权联合刘备取蜀的首要目的不在蜀,而在将刘备挤出荆州。

从当时军事形势和地理形势分析,孙吴既然不可能越过荆州而有巴蜀,更不可能迅速消灭刘备,所以便有了试图与刘备共谋伐蜀的问题。

史载,孙权欲与刘备共取蜀,遣使对刘备说:“米贼张鲁居王巴汉,为曹操耳目,规图益州。刘璋不武,不能自守。若操得蜀,则荆州危矣。今欲先攻取璋,进讨张鲁,首尾相连,一统吴楚,虽有十操,无所忧也。”又谓:“雅愿以隆,成为一家。诸葛孔明母兄在吴,可令相并。”

刘备接到报告后,有人提出用缓兵之计对付孙权,“以为宜报听许”,因为“吴终不能越荆有蜀,蜀地可为己有”。刘备意在独占巴蜀,自然不愿孙权染指。据载,时有荆州主簿殷观分析了同吴联合的危险,对刘备说:“若为吴先驱,进未能克蜀,退为吴所乘,即事去矣。”毫无疑问,这正是孙权的真正目的。但当时,刘备正与孙权还是形式上的盟友,力又难敌吴兵,因此殷观进一步献策:“今但可然赞其伐蜀,而自说新据诸郡,未可兴动,吴必不敢越我而独取蜀。如此进退之计,可以收吴、蜀之利。”

刘备认为殷观的主张很有道理,因而对孙权的来报“据答不听”,并以三条理由回绝:一是条件尚不具备,胜负难以预料,说:“益州民富强,土地险阻,刘璋虽弱,足以自守。张鲁虚伪,未必尽忠于操。今暴师于蜀、汉,转运于万里,欲使战克攻取,举不失利,此吴起不能定其规,孙武不能善其事也。"二是担心曹操乘机袭于后,指出:“曹操虽有无君之心,而有奉主之名,议者见操失利于赤壁,谓其力屈,无复远志也。今操三分天下已有其二,将欲饮马于沧海,观兵于吴会,何肯守此坐须老乎?”三是担心西取巴蜀,会令敌人有机可乘,因说:“今同盟无故自相攻伐,借枢于操,使敌承其隙,非长计也。”

孙权不为刘备的意见所动,决定迅速出兵,遣奋威将军孙瑜率水军进住夏口,蓄势待发。

江陵周围的水陆要冲都已被刘备控制,自然不准孙瑜的军队通过,因而回报孙权,一是假意以全德之心恳请孙权息兵,说:“备与璋托为宗室,冀凭英灵,以匡汉朝。今璋得罪左右,备独竦惧,非所敢闻,愿加宽贷。"二是表明自己的坚定决心,说:“若不获请,备当放发归于山林。”同时还对孙瑜说:“汝欲取蜀,吾当被发入山,不失信于天下也。”当然,“放发归于山林”只是他的威胁之语而已,他怎么会真的归隐山林呢?

刘备坚决阻止孙权取蜀,抓紧布置军队,阻止孙权西进,使关羽屯江陵,张飞屯秭归,诸葛亮居南郡,自己在孱陵(今湖北公安南),防线绵延数百里。孙权知道刘备决意阻止吴军取蜀,只好悻悻地命令孙瑜撤军。

孙权终于撤兵了,刘备也松了一口气,形势的发展不容刘备懈怠,孙权撤军后,刘备立即紧锣密鼓地进行自取西蜀的准备。一方面调整并加强了阻抗孙权的布防;另一方面积极制定入蜀方案,开始了前期工作。

益州,汉代十三州刺史部之一。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宗室刘焉欲避时难,请求守边镇,并建议改各州刺史之称为州牧,以重其威。刘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今湖北天门西北)人,汉景帝子鲁恭王刘馀之后,少任州郡,以宗室拜郎中,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卿。据说,议未即行,侍中董扶私下对刘焉说:“京师将乱,益州有天子气。”心怀野心的刘焉闻言,心下一动便改初衷,请求去做益州牧。当时两件事帮了刘焉大忙,一是“益州刺史卻俭赋敛烦扰,谣言远闻”,说明益州刺史不得民心,需要撤换;二是并州刺史张壹和凉州刺史耿鄙等连连被杀,证明了刘焉“重刺史威”的观点是正解的。因而,“焉谋得施”,遂被派出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封阳城侯。

刘焉至益州,立即开始行动起来,“抚纳离叛,务行宽惠,阴图异计”。他特意派遣督义司马张鲁“住汉中,断绝谷阁,杀害汉使”,随后又以此为借口“上书言米贼断道,不得复通”;继而托以他事,枉杀州中豪强十余人,“以立威刑”;袭杀地方官之不服者。谋反之意渐盛,竟然按照天子的规格“造作乘舆车具千余乘”,并联合征西将军马腾,率领军队袭击长安,举起夺权大旗。但他失败了。兴平元年(194),他在联合马腾对付李傕的战争中战败,儿子刘范和刘诞均在长安被李傕杀掉。刘焉“既痛二子,又遇天火烧其城府车重,延及民家,馆邑无余”,遂痈疽发背而卒。

刘焉有四子,刘范为左中郎将,刘诞为治书御史,刘璋为奉车都尉,刘瑁随焉在益为别部司马。范、诞在长安被杀,瑁“狂疾物故”死去,刘璋成了刘焉唯一的继承人,代父为益州牧。

刘璋,字季玉,性“懦弱少断”,兵为民患,不能禁制。益州辖区,虽然物殷民富,但是社会秩序却动**不安。

刘璋胸无大略,从来没有夺取更大地盘的野心,只求过太平日子,面临群雄割据之势,曾经试图取悦曹操以求自保。建安十年(205),“璋闻曹公将征荆州,遣中郎将河内阴溥致敬。公表加璋振威将军,兄瑁平寇将军。”建安十二年(207),“璋复遣别驾从事蜀郡张肃送叟兵三百人,并杂御物。公辟肃为掾,拜广汉太守”。

建安十三年(208),刘璋得知曹操克荆州,故技重演又派别驾张松向操致敬,表示愿“受征役,遣兵给军”。

张松,字子乔,蜀郡人,是首倡引刘备入益州的重要人物。据说张松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是很有才干。他本想乘机投靠曹操,为曹操西取益州献谋。但曹操以貌取人,很轻视张松,觉得已经取得荆州、赶走了刘备,这种其貌不扬的人没有什么用处了,所以“不存礼松”,只拜张松为越需(今四川西昌境)苏示令(张松,本来已为州别驾,授予县令,等于降级使用)。传说曹操的主薄杨修想测试一下张松的才华,于是请张松饮酒,在饮酒的时候把曹操写的兵书拿给张松看,张松用眼睛扫了一遍,就把书上的内容背诵下来,杨修感到很惊讶,从此很敬重他。

张松志不得酬,受到侮辱,因此痛恨曹操,回到益州后,大讲曹操的坏话,劝刘璋绝操而与刘备相结,张松这样做,客观上为刘备入蜀提供了有利机会。可以说这是曹操的一个重大失误,因为一个张松,坏了西取巴蜀的大事,可谓是件天大的憾事。

建安十六年(211),曹操谋取汉中的军事行动,客观上也为刘备入蜀提供了条件。据载,益州牧刘璋遥闻曹公将遣钟繇等人向汉中讨张鲁,惊恐万状一时间没了主意。张松便乘机给刘璋出了个馊主意。张松先是威胁刘璋说:“曹公兵强无敌于天下,若因张鲁之资以取蜀土,谁能御之者乎?”璋曰:“吾固忧之而未有计。”然后张松说:“刘豫州,使君之宗室而曹公之深仇也,善用兵,若使之讨鲁,鲁必破。鲁破,则益州强,曹公虽来,无能为也。”

张松多次劝刘璋说:“刘豫州,使君之肺腑,可与交通。”刘璋采纳了张松的计策,问谁可为使,张松推荐了法正。

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今陕西眉县)人,是另一个想让刘璋倒霉的人,时为军议校尉,没有受到重用,“既不任用,又为其州邑俱侨客者所谤无行,志意不得”。法正与张松要好,松“忖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但有话却愿向法正说。二人关系亲密无间,张松推荐法正去同刘备联系,用意不言自明。史载,刘璋遣法正为使,法正假意推辞,法正回来以后,“为松称说先主有雄略,密谋协规,愿共戴奉,而未有缘”。这表明法正第一次奉命同刘备联系之后,便与张松一起开始了谋迎刘备的实际行动。传说刘备重贿了张松、法正,否则二人不会为刘备这样出力。

不久,刘璋派法正与孟达“送兵数千助先主守御”。张松再次对刘璋说:“今州中诸将庞羲、李异等皆恃功骄豪,欲有外意,不得豫州(刘备),则敌攻其外,民攻其内,必败之道也。”这时候,刘璋完全被张松说服,决定引刘备入蜀托孤,试图让其收服张鲁,北抗曹操。于是,即遣法正率领四千人迎接刘备。

刘璋迎接刘备入蜀的决定,并不是受到谋臣们的一致拥护,对此忧虑重重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看到了事情的危险性。主簿黄权急谏:“左将军(刘备)有骁名,今请到,欲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欲以宾客礼待,则一国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固,则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闭境,以待河清。”刘璋闻言心中不悦,不仅不听黄权的意见,而且将其调离成都,降职为广汉县长。刘巴也进谏说:“备,雄人也,入必为害,不可内(纳)也。”从事王累,态度甚是坚决,“自倒悬州门以谏”,刘璋拒谏,王累悲痛万分,在州门自刎。忠言逆耳,刘璋一意孤行,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刘璋遣法正迎刘备,“前后赂遗以巨亿计”,刘备乘机向法正大肆行贿,法正趁机向刘备陈说益州可取之策:“以明将军(指刘备)之英才,乘刘牧(指刘璋)之懦弱;张松,州之股肱,以响应于内;然后资益州之殷富,冯(凭)天府之险阻,以此成业,犹反掌也。”法正把益州的机密全部出卖。

《三国志·先主传》注引韦曜《吴书》说:“备前见张松,后得法正,皆厚以恩意接纳,尽其殷勤之欢。因问蜀中阔狭,兵器府库人马众寡,及诸要害道里远近,松等俱言之,又画地图山川处所,由是尽知益州虚实也。”虽然因张松未曾见过刘备,常被人怀疑。其实,不可拘泥二人是否谋面,未谋面也可以行贿受贿,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法正一席话,使刘备树立了信心,从而使刘备加快了入蜀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