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
许大茂转身瞪了傻柱一眼,“你还有脸问几个意思?”
“我们家丢了一只鸡,而你恰好正在炖鸡,这还不够明显吗?还用我再说得明白点儿?”
傻柱这才明白过来。
好家伙,赶情这孙子是把自己炖这只,跟他们家丢那只给划上等号了。
如果非要严谨一点儿,那就是约等号。
可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他一琢磨,得,现在知道棒梗那仨崽子吃得叫花鸡是从哪来的了。
可这话又不能往外说。
一来,卖棒梗就等于卖秦淮茹,因为一只破鸡闹僵了,以前那么些个钱和物,可就要付之东流了。
二来,替许大茂找到鸡了,回头大家伙再盯上他这只是从哪来的,那就彻底完犊子了,偷盗公家财物是要坐牢的。
傻柱刚才回来时,有和秦淮茹提过一嘴叫花鸡的事。
可现在望过去,只见小寡妇咬着下嘴唇,眼泪汪汪的。
潜台词是求他别供出棒梗,看来她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
傻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淮茹那双媚人的寡妇眼。
没辙了,他只能梗着脖子硬挺。
“许大茂你少放屁,那鸡上写你名了?但凡谁家炖鸡,就都是你们家的?”
“我身为轧钢厂的大厨,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我连买只鸡吃的权利都没有了?”
“得得得得得,得了吧你!”这回打断他的是娄晓娥。
她说,“你甭又跟那说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吃不了用不尽的,那谁规定有钱就不能偷东西了?”
“你要知道,这偷东西是一种习惯,有时候它和有钱没钱没关系好吗?”
“再说了,你有钱吗?你掏出来我看看!”
“你一个月三十七块五毛不假,可背后有多少人帮你花这点儿钱,你自己说!”
【恭喜宿主获得来自何雨柱的怒气值*94】
【恭喜宿主获得来自何雨柱的怒气值*101】
都说看破不说破。
娄晓娥这一刀算是戳在傻柱的肺管子上了,当时就把他给激怒了。
“你少放屁,娄晓娥,你可真是嫁狗随狗!”
“跟了许大茂这孙子,你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你!”
“诶,咱远了不说,就从你嫁进这个院开始,到现在,你听说我动过谁家一头蒜,一根葱了?”
这时,许大茂又把话接过去了。
人家两口子男女混合双打,轮番上阵,给傻柱轰得是一愣一愣的。
“得了,傻柱,你甭在那起誓发怨的了。”
“别的咱不说,就棒梗偷东西吃,到别人家要东西吃,这事你管过么?”
“你不但没管过,你还说,只要不吃独食,知道照顾俩妹妹就成,这是你当时说的吧?”
“你自己听听你这话它有没有毛病?这就说明你骨子里就有偷这种意识!大家伙,我说得没错吧?”
这个院里的吃瓜群众基本都是固定的。
其中爱跟着起哄的,那总是那么几个人。
“是有这事,上回我们家门口挂得那一辫子蒜,全叫棒梗给偷去了,我找贾家算账,傻柱当时就说我小气来着,还说我抠得流脓,这话就是他说的!”
“你说这个,那棒梗也偷过我们家的大白菜啊,傻柱也是这么说我的,那东西值不值钱另说,关键这叫偷!”
街坊们议论起这事的时候,贾张氏在人堆儿站着,脸面挂不住了。
“我说,这都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你们提它干啥?”
“当时家里做着菜呢,正好没蒜了,邻居街坊几十年了,借一点儿怎么了?”
“你们至于么你们!”
这话一出,丢大白菜那位不乐意了,嘲讽道,“哦,贾张氏,你要这么说,赶情你们家是炖上菜了,才发现没白菜了是不?”
许大茂抄着棉袄袖,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我说,你们那大蒜白菜的事能不能单挑一天另说?”
“现在说得是我们家这只老母鸡的事,你们跟这瞎岔话题,一会儿傻柱就更不承认了!”
白菜大姐一想也是,今儿是人家的主战场。
至于棒梗偷白菜的事,改天有机会再跟她算这笔账。
“得得得,你们说,你们说。”
傻柱一听这话懵了。
现在群众们的力量一侧倾,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键是他有嘴不能说,这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易中海见傻柱吃亏了,必然又要站出来袒护他一番。
毕竟人家是养老第一侯选人。
于是,他从人堆儿里背着手走了出来,脑门上仿佛还刻着“正义”二字。
“行了,大家伙都别吵吵了,先听我说两句。”
“咱们在一个院里住几十年了,我相信傻柱不是那种人,但许大茂也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不管怎么说,我坚决不允许咱们大院有人进行偷盗行为,必须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这样,都赶紧通知各家各户,现在马上召开全院大会!”
江卫东乐了,跟站在他肩膀上的亚提密斯小声说道,“成天就会这一套。”
当时就这个剧情,差点儿没把江卫东给气死。
所以,他今天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来凑热闹,也是要改变一下剧情。
傻柱背不背锅他不管,重点是看不惯秦淮茹一家子的嘴脸。
亚提密斯也是头一回碰上这事,生出一番感慨,“我觉得动物园里的虎是假虎,傻柱才是真虎。”
易中海的话音一落,街坊们就炸开锅了。
“现在开会?家里马上开饭了,也不是什么急事,要不吃完饭再开呗,行不?”
“就是啊,这大人们上了一天的班了,孩子们也上了一天的学了,哪有叫人饿着肚子开会的道理啊!”
像这样的话,在旁人的眼里叫人之常情。
可在易中海的眼里,这叫质疑权威。
他绷住老脸,反问大家,“就你们饿,别人不饿?”
“我问你们,是吃饭重要,还是抓小偷重要?”
“你们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们的思想境界还不够高!”
“瞧瞧你们一副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怎么能行?”
江卫东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年代,觉悟这顶大帽子,往谁脑袋上一扣,谁不迷糊啊?
搞不好要挨批斗不说,还会连累家人。
谁敢说一个不字?
街坊们叹着气,现在才后悔不该来看热闹已经晚了。
得,都回家码人开会吧!
要说这帮人也是真能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么冷的天,又不是什么大事,竟然连聋老太太也不放过,还特意找人把她背了出来。
一把年纪了,把她折腾病了可咋整。
何况大家伙说得啥,她根本都听不着。
可有这想法的只有江卫东,别人倒觉得本应如此。
几分钟以后,会议场地很快就搭建好了。
一张破木头桌子,易中海坐正中,刘海中和阎埠贵坐在两侧。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大搪瓷缸子。
尤其是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上面还印着“京城第三轧钢厂奖”这几个字。
这杯子他们基本是走哪端哪。
不是真渴,就是想彰想一下自己在厂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