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善任选英才(1 / 1)

在汉儒的帮助下以及自己亲身实践中,忽必烈十分清楚“人才乃治之本”和“天下治乱,系于用人”的道理,他非常相信成吉思汗说过的那句话“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资左手承之,然后能固”。因此,他特别重视选拔和任用帮助他治理天下的人才。

还是在身居藩邸的时候,忽必烈就认识到用人的重要性,他对唐太宗即位前在秦王府延揽了房玄龄、杜如晦、虞世南等一批人才,终于成就了一代盛唐伟业。忽必烈意欲仿效唐太宗,广泛招揽四方之土,为成就自己的一番帝业做好准备。因此,他思贤若渴,闻才即拜,不惜礼贤下士,广聘人才。

忽必烈见身披袈裟的刘秉忠足智多谋,很有学问,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后来令其还俗,为自己服务。

忽必烈听说赵璧有才,即遣使“召见,呼秀才而不名”。听说金朝进士李俊民是位贤才,便“以安车召之”。又听说金朝状元王鹗是人中之杰,即遣人召至漠北。至于“才器非常”的郝经、“有王佐略”的姚枢、以经术而知名的窦默、多才多艺的李冶、理学大师许衡、学优才赡的李昶、见识非凡的张德辉、金代文学泰斗元好问、聪明能干的张文谦等人,更是不能漏掉,千方百计地罗致而来。

正如李谦所描述的那样,忽必烈“始居潜邸,招集天下英俊,访问治道,一时贤士大夫,云令辐凑,争进所闻。迨中统至元之间,布列台阁,分任岳牧,蔚为一代名臣者不可胜纪”。

忽必烈即位以后,渴求贤士的精神仍然没有改变,他多次下诏征求人才,比如,至元十八年(1281),“诏求前代圣贤之后,儒医卜筮,通晓天文历数,并山林隐逸之士”。

至元二十八年(1291),“复诏求隐晦之士,俾有司具以名闻”等等。

忽必烈闻听杨恭懿是位人才,不厌其烦,派人屡次诚心邀请,才请至京师,大有刘备三顾茅庐的味道。在忽必烈的倡导和真心真意求贤的感召下,其时,荐才、用才、惜才之风颇为盛行。

儒学和术数兼通的太子赞善王恂、很有大器的御史中丞程思廉、久著忠勤的户部尚书马亨、守正不阿的刑部尚书尚文、大科学家郭守敬、书画泰斗赵孟頫等人,都陆续被推荐入朝,并受到重用。

以往,人们在评论忽必烈用人时,常常认为忽必烈把人分为四等,实行民族歧视政策,用人极其不公。实际上,忽必烈用人并非完全区分民族和地域,只要有才和愿意为他服务者,他都加以利用。

比如,在他所任的著名人物之中,有蒙古族的伯颜、安童、完泽、哈喇哈孙、玉昔帖木儿等;有汉人刘秉忠、张文谦、董文炳、董文忠、董文用、史天泽、王文统、赵璧、张启元、商挺、杨果、李庭、郑制宜、汪惟和、贺惟一、范文虎、刘整、卢世荣等;有南人程钜夫、赵孟頫、叶李、留梦炎、王龙泽、余恁、万一鹗、张伯淳、孔洙、凌时中等;有色目人不忽木、廉希宪、赛典赤赡思丁、阿鲁浑萨理、阿合马、桑哥等;还有西夏世族高智耀、契丹宗室耶律铸、拂林人爱薛、西域造炮专家亦思马因和阿老瓦丁、尼泊尔建筑艺术家阿尼哥、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西藏宗教领袖八思巴等。

在忽必烈任用南人程钜夫时,曾有人说“钜夫南人,且年少”,反对任用程钜夫。忽必烈一听大怒,说“汝未用南人,何以知南人不可用!自今省部台院,必参用南人”。

在任用赵孟頫时,也有人说赵孟頫是被元朝灭亡的南宋宗室,恐非与元人一心,不宜留在皇帝左右,忽必烈不听,照常任用。

忽必烈广泛任用五湖四海的各族人,说明忽必烈用人并非严格划分民族界限,而是看其是否有才及其对自己的忠心如何,只要符合这两条标准,他都大胆启用。

当然,也毋庸讳言,忽必烈把蒙古人放在首位,而把汉人和南人放在低于蒙古人的位置上,那是忽必烈害怕汉人和南人不能倾心辅佐他所致,事实上,忽必烈这种担心和畏惧也是必要的,完全可以理解。

忽必烈还能注意量才用人。刘秉忠曾经向他建议说:“明君用人,如大臣用材,随其巨细长短,以施规矩绳墨。”忽必烈认为有道理,因此,特别注重利用人才的长处,以便分别发挥其作用。

比如,许衡等人深通儒家经典和历史上的治乱兴衰之理,但他们又有些流于空谈,不务实际,特别是对国家急需的理财问题一无所知,这样的人才就不是宰相之才,所以,当有人提出让许衡做宰相时,忽必烈不屑一顾。而让他去管理教育及备顾问,才是真正地发挥了许衡的长处。

忽必烈认为,宰相之才,需“明天道,察地理,尽人事,兼此三者,乃为称职”。他认为阿合马等人才可任宰相。

阿合马等人善于理财,忽必烈就任用他们理财,以发挥其特长,这是正确的。但阿合马等人又有贪污受贿和大肆搜敛的短处,忽必烈未能及时加以限制,致使其理财失败。

以往,人们都认为忽必烈任用阿合马、卢世荣和桑哥是其失误,实际上,忽必烈也是量才使用。平心而论,阿合马、卢世荣和桑哥也确实是理财人才,忽必烈任用他们并没有错误,只是在使用过程中没有对其商人贪婪的一面加以限制而已,所以出现了难以弥补的损失。

忽必烈用人不搞绝对化,不因一时一事而随意废弃人才。阿合马理财时任用了大批人,其中有不少人是当世之才。阿合马被王著锤杀以后,其奸贪之事暴露,忽必烈对阿合马之党进行了惩处。

随后,卢世荣受任出来理财,卢世荣有意任用一些阿合马任用的人才,但害怕人们说他与阿合马同流合污,特上奏忽必烈说:“天下能规运钱谷者,向日皆在阿合马之门,今籍录以为污滥,此岂可尽废。臣欲择其通才可用者,然惧有言臣用罪人。”

忽必烈很赞同阿合马所用之人“岂可尽废”的观点,同意任用阿合马时期的才能之士,回答说:“何必言此,可用者用之”。桑哥理财失败以后,有人上书建议,斥退那些在桑哥得势时“为诗誉桑哥者”。忽必烈大为不悦,说“词臣何罪!使以誉桑哥为罪,则在廷诸臣,谁不誉之!朕亦尝誉之矣”,坚持任用桑哥之党首恶分子以外的才能之士。

这种将阿合马、卢世荣、桑哥之党首从分开,不因一时一事而废弃人才的做法是正确的。无怪乎封建史家说忽必烈“度量弘广,知人善任”,忽必烈确实是一位具有政治家风度和雅量的伟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