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的胞弟舒尔哈齐,在努尔哈赤为报父祖之仇起兵的时候,就任为努尔哈赤的副手,在其后的日子里权势进一步扩大,和努尔哈赤相差无几,一直作为努尔哈赤的副手争战天下。后来,因为权力的争夺被努尔哈赤杀害了。
舒尔哈齐死后,汗位之争的焦点移向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
褚英,母佟佳氏,万历八年(1580)生。他万历二十六年(1598)率兵征安楚拉库路,被赐号洪巴图鲁;万历三十五年(1607)在乌碣岩之战中立功,被赐号阿尔哈图上门;翌年,又偕贝勒阿敏等攻乌拉,克宜罕山城。旋因居长,屡有军功,被努尔哈赤授命执掌国政。
褚英柄政后,因年纪轻,资历浅,心胸褊狭,操之过急,受到“四贝勒”“五大臣”内外两方面的反对。“四贝勒”即努尔哈赤“爱如心肝”的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他们各为旗主贝勒,握军队、拥权势,厚财帛、领部民,建州又无立嫡以长的历史传统,不满于褚英当嗣子、主国政的地位。他们上告长兄褚英,似有争嗣之嫌,于是争取同“五大臣”联合,倾轧褚英。“五大臣”即努尔哈赤所“信用思养、同甘共苦”的费英东、额亦都、扈尔汉、何和里、安费扬古。他们早年追随努尔哈赤,威望高、权势重,历战阵、建殊勋,当克图伦时褚英尚在襁褓之中,自然也不满于褚英专军机、裁政事的地位。他们首告嗣储褚英,似有二心之嫌,于是也力求同“四贝勒”结合。
努尔哈赤嗣子褚英对这些建州的“柱石”和“元勋”缺乏谦恭之态,想趁父汗在世时逐渐削夺他们的财富和权力,以便巩固储位。这促使“四贝勒”与“五大臣”采取内外夹击的策略,共同对付褚英。褚英陷于孤立。“四贝勒”和“五大臣”经过密议之后,联合向努尔哈赤告发褚英。
努尔哈赤让他们每人写一份文书呈送。他们各写文书、联合控告褚英的“罪状”是:第一,使“四贝勒”“五大臣”彼此不睦;第二,声称要索取诸弟的财物、马匹;第三,曾言“我即位后,将诛杀与我为恶的诸弟、诸大臣”。
努尔哈赤在权衡长子褚英与“四贝勒”“五大臣”两方力量对比之后,断然叆疏褚英。而后两次耀兵乌拉,努尔哈赤没有派褚英出征,让他留居在家中。“褚英意不自得,楚表告天自诉,乃坐咀呪”之罪,万历四十一年(1613)三月二十六日,被幽禁在高墙之中。万历四十三年(1615),努尔哈赤下令将长子褚英处死,当时褚英年仅三十六岁。
后金汗努尔哈赤为加强汗权而幽弟杀子,心怀惭德,久不平静。他年事渐高,不愿子孙们骨肉相残,要不咎既往,唯鉴将来,子孙环护,长治久安。天启元年(1621年,天命六年)正月十二日,后金汗召集诸子侄及长孙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酰等,对天地神祇,焚香设誓:
蒙天父地母垂祐,吾与强敌争衡,将辉发、兀喇、哈达、夜黑,同一音语者,俱为我有。征仇国大明,得其抚顺、清河、开原、铁岭等城,又破其四路大兵,皆无地立默助也。今祷上下神祐:吾子孙中纵有不善者,天可灭之,勿令刑伤,以开杀戮之端。如有残忍之人,不待天诛,遽兴操戈之念,天地岂不知之?若此者,亦当夺其算。昆弟中若有作乱者,明知之而不加害,俱怀礼义之心,以化导其愚顽。似此者,天地藤之,俾子孙百世延长。所祷者此也。自此之后,伏愿神祇,不咎既往,惟鉴将来。
后金统治集团内部残酷的政治斗争,不会因努尔哈赤率领众子孙等对神祇设誓而自行消失。同样,“怀礼义之心”的诸王贝勒,对于觊觎汗位者,必不能“化导其愚顽”。在后金统治集团中,有汗位,就有激烈的争夺;有争夺,就有酷虐的斗争。满洲这种为争夺皇位而骨肉相残的宫廷斗争史,后来一再重演。
褚英被囚死后,努尔哈赤的“建储”之争更为剧烈。这主要在四大贝勒中的代善和皇太极之间进行明争与暗斗。“天命年间四大贝勒各拥重兵,觊觎大位。顾阿敏为太祖侄,莽古尔泰之母则得罪太祖,故以代善与皇太极最为有望。当开国之初,削平诸部,夺取辽、沈,二王功最高”。代善与皇太极,以序齿言,褚英已死,代善居长,皇太极为弟行;以武力言,代善独拥二旗,为皇太极掌一旗所不及;以才德言,代善宽厚得众心,皇太极则威厉为人畏惮。努尔哈赤自然决定让代善继褚英执掌国政。代善因被赐号古英巴图鲁。
朝鲜史籍称他贵盈哥。《建州闻见录》记载,努尔哈赤死后,“则贵盈哥必代其父”。努尔哈赤说过“俟我百年之后,我的诸幼子和大福晋交给大阿哥收养”。大阿哥即大贝勒代善,大福晋是努尔哈赤的大妃乌拉那拉氏阿巴亥。努尔哈赤将爱妃大福晋和诸心肝幼子托付给代善,即预定他日后袭受汗位。代善性宽柔、孚众望,军功多、权势大,自协助父汗主持国政后,凡努尔哈赤不在时,一些重大军机便先报告给他。然而,随着代善的权位日重,他同其父汗及皇太极的矛盾便趋向激化。
代善同努尔哈赤、皇太极之间的矛盾,以德因泽的告讦而爆发。《满文老档》记载,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天命五年)三月,小福晋德因泽向后金汗告发“大福晋两次备佳肴送给大贝勒,大贝勒受而食之。一次备佳肴送给四贝勒,四贝勒受而未食。大福晋一天二三次派人去大贝勒家,大约商议要事。大福晋有二三次在深夜出宫院”。努尔哈赤派扈尔汉、额尔德尼、雅逊和莽阿图四大臣去调查,后查明告发属实。
而诸贝勒大臣在汗的家里宴会、集议国事时,大福晋饰金佩珠、锦缎装扮,倾视大贝勒。诸贝勒大臣虽内心不满,却因惧怕大贝勒和大福晋而不敢向汗报告。努尔哈赤对大贝勒同大福晋的暖昧关系极为愤慨,但他既不愿加罪于儿子,又不愿家丑外扬,便借口大福晋窃藏金帛,勒令离弃。小福晋德因泽因告讦有功,被升为与努尔哈赤同桌共食。或言德因泽告讦之谋出自皇太极。皇太极借大贝勒与大福晋的隐私,施一箭双雕之计,既使大福晋被废,又使大贝勒声名狼藉,并离间了努尔哈赤与代善的父子之情,为他后来夺取汗位准备了重要条件。
时后金汗努尔哈赤年事已高,选立嗣君的计划一次又一次地破产。这促使他试图废除立储旧制,改革后金政体,实行八大贝勒共治国政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