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兴以后,“武陵蛮夷特盛”,武陵蛮夷是生活在今湖常德,淑浦一带的民族。由于这部分蛮夷又因为居住在武陵的五溪,即雄(熊)溪、(朗)溪、酉溪、燕(武)溪、辰溪,故又称五溪蛮。建武二十三年(公元
47)冬,五溪蛮相单程等在地势险要之处聚集,侵犯周边郡县。刘秀得知这一情况后派遣武威将军刘尚调发南郡、长沙、武陵三郡兵马万余人,乘船逆沅水而上转入武溪(今湖南吉首南一带),进行武装镇压。
大军在刘尚的带领下,很快就将武溪蛮打败。到了第二年,相单程等进攻武陵郡治所在地临沅(今湖南常德),这时形势变得相当紧张,汉廷急遣谒者李嵩和中山太守马成前往征讨,却“不能克”。这时六十二岁的马援主动请缨,刘秀愍其年老,未许。但马援的要求十分坚决,并当场披甲上马,据鞍顾眄,以示可用。最终刘秀只好同意让他前去,于是派遣马援率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等,率四万余人出征五溪。
建武二十五年(公元49)春,马援军至临乡(或作临沅),适逢蛮兵攻城,汉军迎击破之,“斩获二千余人,皆散走入竹林中”。然而战后不久马援病逝,汉兵由谒者宗均监军。时汉“军士疫死者太半,蛮亦饥困”。在这种情况下,宗均对形势研究的非常透彻,准确把握时机,未经请示朝廷同意,乃矫制调伏波司马吕种为沅陵长,让他奉诏书到蛮夷军营劝降。蛮夷因为长期处饥困之中,亦感震惊,于是“共斩其大帅而降”。宗均于是解散蛮夷部众,“遣归本郡,为置长吏”。如此一来,五溪蛮的问题基本上得以解决。
交趾雒越。交趾雒越是西汉武帝时期在今越南北部地区所设立的一个郡。光武帝灭掉汉初赵佗所立所南越国后,又将其地分为南海、苍梧、合浦、郁林、交趾、九真、日南等九郡,这九郡包括今我国广东、广西、海南三省及越南的中北部地区。
交趾郡麓泠县(今越南河内西北)雒将之女征侧,嫁朱县(今越南河内南)人诗索为妻,“甚雄勇”,交趾太守苏定“以法绳之”,这个做法引起她的怨怒,遂于建武十六年春二月和妹妹征贰共同起事反汉。她们很快就“攻没其郡”“九真、日南、合浦蛮里皆应之,凡略六十五城”“侧自立为王”,定都郡麓泠,而“交趾刺史及诸郡太守仅得自守”。刘秀没有办法容忍这样的事件继续蔓延,“乃诏长沙、合浦、交趾具车船,修道桥,通障溪,储粮谷”;同时任命马援为伏波将军,以扶乐侯刘隆为副将,率楼船将军段志等,“发长沙、桂阳、零陵、苍梧兵万余人讨之”。
当行至合浦(今广西合浦东北)时,没想到段志病亡,于是刘秀命马援并领其水军。经过调整的大军“缘海而进,随山刊道千余里”,建武十八年春,到达郡麓泠以东封溪县境的浪泊上,与征侧等展开激战,结果汉军获胜,“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马援乘胜紧追不放至郡麓泠西南的禁(金)溪,又“数败之”,征侧等散走。建武十九年(公元43)正月,汉军斩征侧、征贰等,“余皆降散”,并将二征首级传诣洛阳。接着,马援率大小楼船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进击九真境内的征侧余党都羊(阳)等,自无功县(今越南南定西南)至居风县(今越南清化北),“斩获五千余人”,余众皆降,“徙其渠帅三百余口于零陵(今广西全州西南),于是岭表悉平”。
这次马援远征交趾,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军事行为,而且在经济方面也做了大量有益于那里社会发展的好事。史称汉军“所过辄为郡县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民”。马援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向朝廷奏言,说有三万二千户的西于县(今越南河内北),最远的县界距离县城千余里,这亲的地方,对于治理显得非常不方便,故“请分为封溪、望海二县”,被刘秀批准。他又条奏越律与汉律相违背者十余事,“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自此以后骆越奉行马援所确定的律令,被称作“马将军故事”。
巴郡南郡蛮。此蛮族原先有五姓:巴氏、樊暲氏、氏、相氏、郑氏。后来因为巴氏子务相被共立为君长,是为廪君,这样这部分蛮族又叫廪君蛮。东汉建立后的一个时期内,廪君诸蛮与汉基本相安无事。一直到建武二十三年春正月,以雷迁为首领的南郡湄山蛮反汉,“寇略百姓”。刘秀闻知以后派遣武威将军刘尚将万余人平定了这次反叛,“徙其种人七千余口置江夏(郡治西陵,今湖北新洲西)界中”,此即沔中蛮。以后终光武之世,廪君诸部蛮夷与汉都没有发生大的冲突。
西南夷。居住在我国西南部地区,因此而得名。西汉时,西南夷所在地区的大部分都已经归入汉的直接管辖之下;汉末中原大乱,西南夷各族也因此变化反复。到东汉建立,他们或内属,或与之保持友好,或反汉而遭到平定。
夜郎。居地在今贵州西部。公孙述时,夜郎大姓龙、傅、尹、董氏,伙同一个叫谢的郡功曹“保境为汉”,并“遣使从番禺江奉贡”。刘秀对他们的这种行为给予嘉奖鼓励,自那以后双方一直保持着臣属友好关系。
滇。居今云南滇池附近。其王为战国楚将庄桥的后代,其都邑在今云南晋宁东部之晋城。到了汉武时平灭滇国,以其地为益州郡(治滇池,今云南澄江西)。新莽政乱,益州郡夷栋蚕、若豆等起兵杀郡守,越霉始复夷人大牟亦造反。王莽派兵镇压,结果无功而返。后以广汉人文齐为太守,“造起陂地,开通灌溉,垦田二千余顷;率厉兵马,修障塞,降集群夷,甚得其和”。
到公孙述据蜀称帝,文齐拒绝其封侯之赏,文齐不顾妻子遭蜀拘留的危险,坚决不投降。当他得知刘秀即位的消息后,立即遣使者前往联系。当蜀地平定之后,东汉征文齐为镇远将军,封成义侯,但让人感到惋惜的是他于应征赴京途中死去。建武十八年,夷渠帅栋蚕与姑复、榆、弄栋、连然、滇池、建伶、昆明诸种反汉,杀长吏;“益州太守繁胜与战而败,退保未提(今云南昭通)”。第二年,东汉派遣武威将军刘尚等发广汉、犍为、蜀郡及朱提夷,“合万三千人击之”。汉军渡沪水(又名若水),入益州界。群夷见东汉大兵压境,“皆弃垒奔走”,刘尚只好带兵返回。建武二十年,汉又“进兵与栋蚕等连战数月,皆破之”。第二年正月,汉军追至不韦(今云南保山东北),终于斩杀了夷渠帅栋蚕,“几首虏七千余人,得生口五千七百人,马三千匹,牛羊三万余头”。这样,益州诸夷开始平定下来。
哀牢夷。这是云南西部中缅边界一带的少数民族。建武二十三年,哀牢王贤栗派兵乘卑船(竹排)南下,试图举兵征服附塞夷鹿多。鹿多人弱,为所擒获。“于是震雷疾雨,南风飘起,水为逆流,飞涌二百余里,卑船沉没,溺死数千人”。贤栗又派其六王率万人进攻鹿多,结果六王被杀。
“哀牢耆老共埋六王,夜虎复出其尸而食之”,贤栗深感惶恐,对族内耆老说:“我曹入边塞,自古有之,今攻鹿多,辄被天诛,中国其有圣帝乎?天佑助之,何其明也!"大意是讲,我等侵入边塞,是自古以来常有的事,现今进攻鹿多,立即就受到天诛,这难道是因为中国出了圣明帝王的缘故吗?上天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佑助他们啊!在这种惶恐心理驱使下,建武二十七年,“贤栗等率种人户二千七百七十,口万七千六百五十九”,向越德太守郑鸿投降,并“求内属”。刘秀于是封贤栗等为君长,“自是岁来朝贺”。诚然,有关“天诛”“天佑助”之说,究竟是偶然巧合,抑或是人为编造,今已很难考证清楚,但自此以后哀年人“岁来朝贺”,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邛都夷。居今四川西昌一带。汉武时,开其地为邓都县,不久“地陷为污泽,因名为邛池,南人以为邛河”。后复反叛,被平定后置为越需郡(治邛都,今四川西昌东南)。王莽时,郡守枚根任邛人长贵(或作任贵)为军候。在更始二年,长贵率种人攻杀枚根,自立为邛谷三,领太守事,后来又降于公孙述。
当蜀地平定以后,刘秀封长贵为邛谷王。建武十四年,“长贵遣使上三年计,天子即授越需郡太守印缓”。建武十九年,武威将军刘尚征讨益州夷,路由越霉。长贵担心刘尚平定南边,“威法必行,已不得自放纵,即聚兵起营垒,招呼诸君长,多酿毒酒,欲先以劳军,因袭击尚”。但是这个计谋被人事先泄露出去,刘尚事先知道了这一阴谋,于是“分兵先据邛都,遂掩长贵诛之,徙其家属于成都”。邛都夷也因为这样遂告平定。
白马氏。这是今甘南地区的少数民族。东汉初,他们“悉附陇蜀”。及隗嚣败亡,“其酋豪乃背公孙述降汉”,当时的陇西太守马援把这个情况上奏朝廷,“复其王侯君长,赐予印绶”。后来,隗嚣族人隗茂造反,杀武都太守。在氏族中威服诸豪享有很高声誉的氏人大豪齐锤留,与郡丞孔奋共同反击隗茂,“破斩之”,因为这件事为朝廷立功,从而氏汉关系也比以前更为好了。
除了这些以外,西南夷中较重要者还有居今四川汉源一带的菲都夷,居今四川茂县、汶川一带的冉夷等。东汉在这些地方虽然设置郡县,但对诸蛮夷基本还是由其渠帅治理,颇类现代的自治。诸蛮夷或时有反叛,但内属友好应是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