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帆时代的西方海军,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拥有2~3层火炮甲板和完善帆装的大型盖伦船。当时,海军会将服役的盖伦船按火炮的多寡分为1~6级,6级以下还有未定级战舰。
对于这些船只,现代的影视作品中多有刻画:《怒海争锋》中杰克船长的“惊奇号”,配炮28门,是标准6级舰;《加勒比海盗》中的“拦截者号”,配炮18门,属于未定级战舰;《霍恩布洛尔船长》中霍恩布洛尔第一次担任舰长的“霍茨柏号”,配炮12门,也属于未定级战舰。而动漫《航海王》中梅纳德中尉击败黑胡子时用的小型单桅炮舰也是采用盖伦船的设计,装备有侧舷火炮,只是没有完善的住宿区。其实一般来说,海盗都不喜欢使用大型船只,因为海盗作战的优势在于速度和对水文条件的熟悉,论组织能力和基本军事素质,他们是无法和正规海军相比的,所以像电视剧《黑帆》那样海盗使用大型战舰的情况在历史上几乎不会见到。
海军船队中,在未定级战舰的下面,还有一种更小型的军舰,这种船舰的体积虽小,威力却一点都不小,它就是舢板炮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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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舢板,其实就是指一种结构简单的小船,如今的交通艇、救生艇等船只都属此类。别看舢板体积小,但想要完美地造出一艘,技术一点也不简单。
17—18世纪,比较常见的是10~15米的舢板,它们拥有完整的龙骨和肋骨结构,舷板采用平接的方式,而不是大型军舰那样纵横交错地铺设。因为船底是个弧形,船体底部会铺设一层木板,便于放东西和站立。船上没有甲板,但是有座板,大一些的舢板还会在船只中前部设置一个桅座,可以插入桅杆。船边设有桨叉,船尾设有舵。这就意味着,舢板可以帆桨并用,也可单独使用其中一种,灵活性极高。有一些大型的舢板在船尾还会有个箱子,用来放一些仪器和用品。
舢板最大的好处在于吃水浅,且机动性好,所以在很多浅水区,使用舢板作为炮艇最为合适。和小型单桅战舰不同,舢板炮艇一般不会采用侧舷火炮的布置模式,而是会安装向船头方向射击的火炮,一般安装1~2门。火炮的数量虽少,威力却不小,15米左右的舢板炮艇一般会安装18磅、24磅甚至32磅炮,有的舢板炮艇为了增强火力,还会安装很多1磅炮。一艘5级或者6级的护卫舰对阵一艘舢板炮艇,取胜是没有悬念的,但如果在浅水区,又是面对多艘舢板炮艇,情况就不一定了。
除了火炮威力巨大,舢板炮艇还有一个优势——能够快速建造和改装。
一般情况下,在舢板船艏设置纵向的滑轨,再将火炮安装在滑轨上,即可把舢板改为一艘舢板炮艇。当然,更多舢板炮艇都是在战时临时改装的,例如在《霍恩布洛尔船长》中,“霍茨柏号”副舰长就使用临时改装的舢板炮艇在关键时刻救了霍恩布洛尔船长的命。
除了普通的舢板炮艇,还有一些有特殊用途,比如有的舢板炮艇上安装的便不是火炮,而是臼炮,专门用于轰击炮台。更奇特的是装甲炮艇。1781年,西班牙设计师安东尼奥·巴塞罗在舢板炮艇的基础上设计了带装甲的炮艇,马德里西班牙海军博物馆馆藏了这件模型。该装甲炮艇船体采用20米的大型舢板,留有桅座,配长桨30支;船体侧面采用铁板包裹;船艏安装有一个大型的防护结构,正前方开有射击孔,便于观察和射击;船体中部则搭建了一个甲板,并安装了回旋基座,以便火炮可以回旋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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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威力是任何装备发展的必经之路,舢板炮艇也是一样。
瑞典、俄罗斯等国的船只主要在波罗的海海域活动,为了适应这些地区海水浅、暗礁多的实际情况,他们大量运用、改造舢板炮艇。但要是作为海军主力,舢板炮艇现有的火力明显不够,于是这两国炮艇的体形变得越来越大,有的竟长达22米,安装的火炮也越来越多,部分舢板炮艇甚至开始安装甲板。但归根结底,其结构依然是在舢板的基础上发展,和那些小型战舰还是不同。
有了海军的装备积累,瑞典、俄罗斯两国以这些船只为基础,爆发了斯文斯克松德海战。
1788年7月,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趁第六次俄土战争之机,出兵进攻俄属芬兰。初期,瑞典失利,其陆军进至斯瓦泰波尔要塞受阻,海军也在戈格兰海战中受挫。翌年,俄军反攻,最终在第一次斯文斯克松德海战中重创瑞典舰队。
1790年春,古斯塔夫三世亲临前线指挥芬兰战役,随后率军东进,受阻于维堡。祖德曼尼亚公爵指挥的瑞典舰队和俄国海岸舰队在斯文斯克松德峡湾再次交战。
此次作战,瑞典舰队拥有作战舰艇124艘,包括98艘舢板炮艇,共450门大炮;俄国舰队拥有作战舰艇265艘,包括198艘舢板炮艇,共有约900门大炮。在舰艇、火炮和人员数量上,俄军都有明显优势,因此俄国人意图主动进攻。瑞典人并没有慌忙迎战,而是在分析地理状况后,将舰队分成3支分舰队,组成了一个口袋阵,等待俄军到来。俄军仰仗军舰多强行突进,一头扎进了瑞典人的包围圈中,加之风向不利,最终大败而回,损失大小战舰64艘,阵亡近7400人;瑞典方面则损失300人,战舰5艘。这一仗,是俄国海军史上仅次于对马海战的大败仗。
不只俄国和瑞典,同在波罗的海水域活动的丹麦和挪威也建造了很多舢板炮艇。1804年拿破仑准备对英作战的时候,舢板炮艇作为很重要的作战装备同样建造了不少。
舢板炮艇被充分利用的还有美国。当年,正处在发展中的美国同样建造了很多这类船只,它们甚至被用来当作主力使用。不过,美国人的舢板炮艇在1812年第二次独立战争中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后来美国海军便逐步让其回归了本来的用途。这些舢板炮艇一直服役到19世纪中叶才退役,但并不等于这类武器停止了发展,在科技革命的推动下,它们发生了新的变革,近代著名的蚊子船就此产生。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