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 冷兵器的黄金期 中世纪骑士都喜欢的锁子甲,为何没在中国普及?(1 / 1)

锁子甲是古代的一种金属铠甲,一般需要铁丝或铁环互相套扣,缀合成网锁,最后制作成衣。在古代中国,锁子甲(链甲)一直没有被普及使用,由此产生了古代中国缺乏锁子甲生产技术、锁子甲在当时是需要进口的高档货等说法。事实是否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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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吕光载记》描述,优质的锁子甲“铠如环锁,射不可入”。相比鳞甲、札甲可能被箭矢从缝隙中射入,锁子甲确实显得无隙可乘,只要箭头本身大于锁子甲的孔,就会卡在上面无法继续深入。除此之外,作为软甲,锁子甲更有活动性好、防护面积比札甲大的优势,但其缺陷也很明显。由于相对柔软贴身,因此它对于钝击和枪、剑等利刃的穿刺都难防御,攻击可以透过甲衣直接伤害着甲者,甚至如果锁环不够密集的话,长刀、大斧之类的兵器更能将锁环成排砍断。

我们需要注意到,西方世界大规模使用锁子甲的时代,正是他们最分裂、最混乱的时期,即中世纪。相比之下,在盛期的罗马帝国,士兵们大量使用的是环片甲,二线部队才用锁子甲,波斯帝国萨珊王朝则批量使用鳞甲,而阿拉伯帝国的巅峰时代,重骑兵往往使用大片金属甲叶交叠的重型札甲,拜占庭军队也是如此。也就是说,他们在近战时,拥有比锁子甲好得多的防护。

随着中东地区的水土被破坏,沙漠面积不断增大,城市分散到一个个绿洲当中。渐渐地,军队往往要走上千里去寻找补给和饮水,这就要求军队要有能快速穿过荒芜地区的能力。由于古代的技术有限,铠甲的防护力强往往也就意味着厚重。因此,为了适应环境变化,阿拉伯帝国从波斯人和拜占庭人处继承来的重骑兵体系快速衰退,机动性强的突厥骑兵成为伊斯兰世界的主流。王朝的突厥骑兵在辖下各城市间快速穿梭,以维持国王的影响力,避免被沙漠隔绝开来的各城市产生异心。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西欧。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人口密度骤减,许多城市和乡村抛荒,制造出大片的无人区。对步兵方阵近战肉搏能力的需求快速下降,而维京人和马扎尔人的侵袭使得对箭矢的防御需求大幅度上升——维京人和马扎尔人都是非常优秀的步弓手。

轻便又防弓箭的锁子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盛行起来的,可以说,它实际上是军事体系衰退的象征。

另外,由于塑形性强,锁子甲可以轻松适应各种体形的战士,生产的时候不用区分不同规格,也不需要严格地规范化,且战争中缴获的锁子甲拿来即可使用。在生产力有限的时代,这也是它得以大规模流行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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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生产锁子甲的过程也不能太过省事,毕竟,防御能力的高低和制作工艺有很大关系。

十字军东征时,作战双方都穿戴锁子甲,但十字军的甲胄比起突厥骑兵的,防护力明显强得多。原因主要有二:

其一,锁子甲分为开环甲与铆接(或焊接)甲两种。前者甲如其名,在制作时铁环不必封起来,因此强度很低,有时候甚至一震即断,无法防箭。不过它的制造成本低,在经济衰退、人口衰减的时代更为普遍,中东地区的突厥牧民使用的大多是这种。后者使用铆接或焊接技术,铁环闭合,强度要高得多,造价也贵得多。东征的十字军士兵大多是贵族,不怕花钱,因此他们和他们的扈从们大多使用防箭能力很强的铆接甲或焊接甲,不仅能抵抗箭雨的攻击,有时连破甲重箭的近距离射击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其二,当时西欧弓箭文化的发展远不如中东地区的骑射文化来得深。随着突厥人的崛起,骑射已经成为中东世界最重要的战斗方式,直到更偏好札甲的马穆鲁克王朝崛起,情况才得到一定扭转。突厥人沉溺骑射,畏惧近战,面对敢于肉搏的十字军战士,在气势上就被压过去了,因此常在箭雨消耗无功之后,被十字军骑士的突击打得死伤枕藉。

由此,锁子甲为什么在东方始终没有高度流行起来,就很好理解了——东方一直拥有规模化的生产体系,有能力生产规格细化的盔甲,而且对于近战防御的需求也远高于远程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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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子甲不是中世纪的西方世界唯一在用的铠甲,如果有可能,西欧的骑士们还是会给自己置办一套来自拜占庭的札甲,以强化自己的近战防护。虽然某些西方历史爱好者狂热地吹嘘锁子甲刀枪不入,但亲临战场的骑士们显然要实际得多。

那么,如果嫌锁子甲对近战伤害的防御力不足,为什么不在外边另套一层硬皮甲,在里面加软内衬或者札甲背心,再拿一个防护盾牌?当然是因为这一套在当时的战场上并不可行。穿锁子甲图的就是轻便灵活,一层层软甲硬甲叠加起来,就与这个初衷完全背离了。不过,一旦有士兵能够通过高强度训练,在层层包裹之后依然保留灵活战斗的能力,他们在战场上就会占据巨大优势,比如中世纪首屈一指的武装力量——诺曼骑士。

至于穿戴锁子甲,然后在易受攻击的躯干、手臂、腿等部位增加金属板并用皮带固定的做法,是迟至13世纪末期才出现的,那个时候中世纪已经即将结束,而这种做法后来渐渐催生了板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