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每天的跑步训练,有时四公里,有时五公里。我喜欢在跑步的时候思考小说的线索,或者水彩的配色,所以跑步的距离取决于当天脑子里装了多少构思。我的配速十分稳定,偶尔的波动可能是因为被一只突然蹿出的边牧犬吓了一跳,或者想看看前面树林里翩飞的一只灰喜鹊。
你猜对了,我不和别人打招呼。我没有什么人可以打招呼。
这样沉默的慢跑很美好,只是看起来有点孤独。河对岸有人在练习小号,一到切分音复杂的地方就出错。如果不是因为孤独和沉默,我又怎么会注意到?
马尔克斯说:“所有人都显得很寂寞,用自己的方式想尽办法排遣寂寞,事实上仍是延续自己的寂寞。寂寞是造化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寂寞的唯一出口。”无人相伴是寂寞,不需要人相伴是孤独。寂寞久了,慢慢就变为孤独。
我是有点文字敏感的人,更是对色彩敏感的人。说到寂寞,总有萧瑟之感;谈及孤独,也有不快之意。如果用画笔勾勒,寂寞是一片侘寂的墨绿色,孤独是明度很低的蓝黑色。
都是我不喜欢的颜色。
所以我不说寂寞或孤独,我说“一个人”。
在普拉卡嘈杂的咖啡馆,你问我:
“什么是最大的坚强?”
望着眼前不停息的人流,我回答你:
“不被烦恼和挫折击倒,不求理解和支持,
绽放生命最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