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水陆法会,明将圆满送圣。今特邀与会信徒在东禅楼座谈,并请他们吃披萨、喝汽水,畅论心得。我平日虽没时间为信徒个别辅导,但很乐意集体说话。
在座的陈信智、黄叶美居士,从佛光山举办水陆法会以来,每次都做会主,无有间断护持道场的诚心,实在令人感动!
这几天,国际佛光会财务长黄柏森先生放下自己繁忙的事业,专心参加水陆法会。他说:“礼佛诵经才能使精神充电,所以再怎么忙碌,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信仰如同电力,充了电,才能发挥力量,走更长远的路。
陈泳在夫妇及女儿陈韦利等人平日在西来寺发心帮忙,法会期间,更是以西来寺为家,从早到晚殿里殿外,招呼信徒,抄写牌位,登录名册……忙得不亦乐乎。
林其松先生事业有成,在家里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向来是被人侍候的大老爷,这些天来却待在寺内,穿上围裙行堂服务,只见他在斋堂厨房间穿梭往来,为大家添饭盛菜,笑容满面地说:“供养未来佛。”
这些发心奉献的居士们,仿佛就是常精进菩萨的化身,大家见了,无不尊敬。
唐德刚先生,曾于三年前随我到大陆弘法探亲,他本是西北大学、纽约大学的教授,也是一位著名的史学家和作家。在国际佛光会成立大会特刊上,发表一篇《佛教的今后五百年》,兹摘录于后:
在教授“世界通史”有关世界性大宗教课题时,我总要学子记住中国古语“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以后听课就容易入门了。
世上宗教开山大师之年岁,属西方人每年都恭贺“圣诞”的耶稣最易记忆。从耶稣上溯五百年,便是释迦牟尼佛(公元前五六三年至前四八三年)和老子。释、老、孔再上溯千年,便是犹太教始祖摩西的时代了。
自耶稣下延五百年便是发现美洲,向红人说佛的禅宗大师慧深和尚(公元四九九年自美洲返抵荆州),和伊斯兰教始祖穆罕默德(五七〇年至六三二年)的时代。千年后,天主教出现了马丁·路德(一四八三年至一五四六年)成为基督新教的一世祖。今距“宗教改革”(一五二〇年)又近五百年。宗教界显然又要再度产生一位起“划时代作用”的领袖了。
环顾当今世界思想文化、政治经济发展的情况,预知此一新机运,应产生于佛教圈中。历史潮流所趋,佛教已至迅速复兴和全盘现代化之时;而此一形势与五百年前马丁·路德之后,基督教的发展,几乎如出一辙。十六世纪初,文艺复兴运动已达最**。民族国家接踵出现。重商主义箭在弦上。产业革命呼之欲出;而西欧中产阶级已迫人而来。揽权而腐败的罗马教廷,无法适应新时代的要求。马丁·路德登高一呼,举世景从,才又产生其后五百年,基督新教几乎统治世界的客观时势,直到今天。
今佛教在东亚地区迅速发展,并向五大洲深入发展,其来势之猛和条件之优越,远在“宗教改革”之上。
再者基督教义与希腊罗马古文明原为水火。迨教廷篡得罗马政权之后,旧教早已一分为二。“宗教改革”期间,新教随民族国家之兴起和不断的宗教战争,遂分裂成无数宗派,互不相让。所以基督教发展的方式,始终是“分裂运动”。
佛教源于印度而成长于中国。佛教西来是“印度宗教的‘中国化’”。西来前之印度佛教是一种朴素宗教。东传中土后,逐渐发展成与“汉学”平行的“中国佛学”。二者和平共存,组成中国文明的完整体系。佛门虽有二乘十宗之别,然相辅相成未尝水火。
如今由于“太平洋圈”中四条小龙(三龙为华裔,一龙为近支)之崛起,大陆亦急起直追,中产阶级已迫人而来,且需属于他们的宗教——一个能适应现代生活方式,积极“入家”的佛教,而非偏重深山古庙“出家”的传统佛教。因此一个佛教中的“宗教改革”和一个佛门中的马丁·路德,已应运而生。
此项佛门新运是“二乘”(大小乘合并)、“十宗”归一的“统一运动”。鉴往知来,看今日之趋势,此一运动之袭卷中国、震撼五洲,盖无人可遏阻之。积数年之深入观察与普遍访问,余知肩荷此项天降之大任,为今世佛教开五百年之新运者,“佛光宗”开山之祖,吾友星云大师外,不作第二人想。书此以作时代之见证。
承蒙唐德刚教授的抬举,前瞻未来,任重道远,今后我应当更加精进,以不负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