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刮破了我的皮肤。我屏住呼吸，锋利的刀刃压在我的喉头上。我不想死。

“万事皆有因果。”克斯廷在我耳边低语，“究其一生，你和我从未离开过这个地方，伊莎贝尔，我们殊途同归了。”我想要挣脱她的挟制，但我没有力气了。

斯特拉走近我们。她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向刀子。

“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能耐。够了。”

克斯廷听起来很失望：“你根本就不懂，”她回答，“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伊莎贝尔的爸爸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我自己的爸爸也是，还有汉斯。他们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把刀给我。”斯特拉仍然伸着手臂。

“想要？有本事你就从我这里拿走。”

我从斯特拉身上看得出，她知道，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我想要告诉她，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真的抱歉，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克斯廷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我瞥了瞥旁边，看看离掉下悬崖还有多远的距离。再走一步，我们都会掉到礁石上，粉身碎骨。

“我们曾经那么快乐！”克斯廷高声尖叫道，“你应该离我们远点！”

斯特拉冲我们扑过来。她抓住克斯廷的头发，猛地把她甩到一边。克斯廷失去平衡，松开了挟持我的手。我一跤绊倒在悬崖边上，跌倒在地。

她们死死地缠住对方，克斯廷一手扣住斯特拉，斯特拉双手困着克斯廷。一轮满月下，两个女人动作缓慢地舞动着。

斯特拉的脸转向我，瞳孔倏地瞪大，倒吸了一口气。

克斯廷一刀插进了斯特拉的肚子，她拔出来，又狠狠地刺进去。她又拔出刀，但斯特拉转身挣开了。克斯廷一时不稳，向后栽去。她伸手在空气中抓了两把，想稳住身体。

斯特拉一把推开她，克斯廷踉踉跄跄地退到崖边上。

克斯廷奋力向她伸出一只手，但斯特拉什么也没做，看着她像只破蝴蝶一般坠了下去。

克斯廷跌落在下面的礁石上，空气中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我匍匐着爬过去，趴在崖边往下看。她的肢体不自然地伸展着。血液从她头上汩汩流出，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海水从她的腿上奔流而过。

斯特拉在我身边缓慢地蹲伏下来。

“你还好吗？”她问。她的声音微乎其微。

我靠着她，没有回答。斯特拉痛得抽搐着，呜咽着。

我挺起身子，看着她。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