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指控威胁和骚扰他人,可能还有非法追踪罪。
我无法直视亨里克的眼神。他厌恶地看着我,好像我只是一个他在街上偶遇的疯女人。我们之间笼罩着一层让人心灰意冷的阴云。
奥莉维亚·伦德奎斯特负责问问题,马茨·赫丁则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我。我戴上了枷刑,无处可逃。
是的,我认识莉娜·尼米。
是的,她一直在接受我的治疗。
是的,据说她试图自杀,但这不是全部真相。
不,我没有看出她有自杀倾向。
是的,我知道她的父母认为我逾越了界线,掺杂太多个人情绪。但这不是真的。
是的,我知道他们举报了我。
向社会医疗健康监察机构举报的。你也知道,这不是秘密。
是的,我认识乌尔夫·里卡德森(Ulf Rickardsson)。
是的,他在接受我的治疗。
我在治疗病人的过程中是不是掺杂了个人情绪?在某种程度上,从事这一行业的人都是这样。但这不会影响你说话的方式。
不可能。这根本不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有碰过他。
不,那也不对。
我没有冲他尖叫。也许因为我提高音量,他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威胁?
我的同事们?什么时候?
不,我今天休息了。
不,我忘了告诉任何人。
没错。伊莎贝尔·卡尔森是我的病人。
她参加了我诊所的团体治疗。
我没有和她断开联系。还没有。不,我知道她是我女儿。听着,我……你就不能听我说吗?
我想要捕捉亨里克的眼神。但他站起来,望向窗外的花园。我闭上眼睛。
吸气,呼气。
是的,我去过瓦林比。
去到她住的公寓外面,是的。
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去过博尔温格。
不,我没有进她家。邻居在撒谎。这是个谎言。不,不,我坐在车里。
我知道她在皇家理工学院读书。只有一次。
我给伊莎贝尔打过几次电话。是的,我留了留言。
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在治疗过程中,我没有任何不专业的表现。不,我没有。
在团体治疗时间之外见我?这只是一个建议。完全符合治疗的标准。
亨里克转向伦德奎斯特警探,他没有看过我一眼。
“这是不是与我妻子现在的病人有关?这个病人指控我妻子骚扰,给她冠上鬼才知道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罪名。”他气冲冲地问。
“是的,的确如此。”奥莉维亚·伦德奎斯特平静地答,“还有莉娜的父母。斯特拉很可能会失去牌照。有人向社会保健部门举报她。除此之外,还有警方的投诉。形势对她真的很不利。”
奥莉维亚·伦德奎斯特端着严阵以待的姿态,急迫地看着我,表示她必须提醒罪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
他们已经先入为主地审判过我了。
“接下来会怎样?”亨里克问。
奥莉维亚·伦德奎斯特说接下来会进行正式审讯,初步调查,起不起诉留待检察官判决。
家里很安静。警察走后不久,亨里克也走了。
他也问了我问题。
我到底为什么还要继续瞒着他?我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当着他的面说谎呢?是什么驱使我这么做?
我告诉他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说我绝不会故意让别人承受这种侮辱,更别说是他。
亨里克问,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误会?既然你承认你一直在跟踪伊莎贝尔、打电话给她、继续和她见面,那就和你告诉我的自相矛盾。显然,你还是认为她是爱丽丝?你今天没上班,这和你说的也自相矛盾。你一整天都在做什么?
我在爱丽丝的墓碑前待了一天。
还有博尔温格?我为什么去那儿?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我告诉他,他和米洛去尼科平的那个周末我不在家,我去了斯特兰德庄园。
越来越多的谎言暴露了出来。
亨里克穿上外套,砰地摔上门。我听见他启动路虎揽胜,开车走了。
我躺在沙发上。我坐起来向外看去,有人在花园里。
一个穿着皱巴巴的外套,头戴兜帽遮住脸的人。我动弹不得,几乎不能呼吸。
我们盯着对方。
我闭上眼睛。
当我睁开眼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一块破烂的防水布被风吹了进来,钩在了树上。我慢慢地站起来,走到窗前,向花园望去,视线检查着花园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开始产生幻觉了吗?那些虚无缥缈的、只存在于我混乱的意识中的东西?我还会想象出什么?
爱丽丝?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无法忍受。
我走进厨房。
我打开一瓶葡萄酒,一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