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疯子一样开车走了。我停在路边,把头靠在方向盘上哭。内疚和羞辱在我心里翻腾,自我憎恶的情绪不断敲击着我的脑袋,提醒自己有多么厚颜无耻。我内心盘旋的不正常欲望,我选择放任自流的做法,我企图婚内不忠……这一切都让我对亨里克满心愧疚。我主动亲吻了丹尼尔,我愿意和他进行到哪一步?我不敢想下去。我还感觉得到那喷薄的欲望,我们曾经的爱意如此汹涌澎湃。今天我见到丹尼尔时,一切都死灰复燃了。我允许它席卷我的身心。我试图自欺欺人:这份感情始终还在。我在寻求安慰,寻求一种麻痹自己的方式。我害怕受伤,因此想逃离痛苦时,我就采取了这种意气用事的做法。现在我依然无法控制内心的冲动。
我和丹尼尔,我们过去的那段情已经结束了,我为此感到悲伤。爱丽丝短暂地来过我们的世界,很快又消失了,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没人解释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家庭不复存在了。
她消失后的几天里,我们陷入了一种痛苦焦虑的绝望状态。我回到乔德布罗的公寓,各个房间里她的玩具还四处散落着,厨房的高脚椅、卧室的婴儿床都还在原位。我把她的小衣物和毛绒动物收起来,放进洗衣房。
我无法与任何人倾诉我的悲恸。我全身无力,瘫倒在沙发上,用爱丽丝的毛毯盖住自己。为了靠近她,为了闻闻她的气味。
丹尼尔什么都试过了:他央求、乞求、祈祷,最后不得不冲我尖叫。我没有回应,我得了精神分裂紧张症。最后他开车走了,屈服于自己的悲痛。我不认为他怪我,但我也不完全确定。也许他对我的马虎、疏忽很生气,也许不是。他什么也没说。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怎么能让爱丽丝一个人待着。但他肯定很生气,我选择了视而不见。爱人的反目,实在太难承受了。
16个星期过去了。我们的女儿没有生还的迹象。没有线索,也没有警方的消息。16个星期过去了,我依然死气沉沉的。丹尼尔打包好行李,搬了出去。他把包扛在肩膀上,看了我很久,才转身离去。
我瘫在沙发上,就这么让他走了。
我到家了,米洛的鞋子不在大厅里。我没看见亨里克,但他的夹克挂了起来,他的车停在外面。他一定在家。上楼时,我的心怦怦直跳。我很生气,浑身发抖。他让我失望了!他一定是背着我和丹尼尔谈过了。警告他我旧病复发,变得很狂躁。他一定很担心你。他还联系了谁?他有没有打电话给每个人,告诉他们我有多反常?
他的运动服挂在卧室的洗衣篮上。他刚从外面跑步回来,我听见了浴室里的淋浴声。门微敞着,我闯进去,透过磨砂玻璃门看见了亨里克的身影。
我猛地拉开门,他转身发现了我。
“你去哪儿了?”他问道,顺手关掉水,抓起一条毛巾,围住臀部。我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在干什么?”他摩挲着脸,惊愕地问。我一把推开他,双拳不住地捶打他的胸口。
“你怎么能这样?”我尖叫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亨里克抓住我的胳膊,制住我的双手。我开始拼命地踢他、踹他。他手上一使劲,将我转过身,紧紧地抱住我。
“放开我,”我用力挣扎,“放开我!”
“搞什么?你到底怎么了?”亨里克把我困在他强壮有力的臂弯里。他稍一松劲,我就一口咬住他的手,旋过身来。他低咒着检查我在他手上留下的牙痕。我抬起手来,又甩了他一巴掌。他气急地擒住我那只手的手腕,把我推撞在墙上,将我的手腕钳制在头顶。
一滴水珠从他的胸膛滑落,他俯身向我。我另一只手勾下他的头,印上他的双唇,狠狠地吻着。
“你想干什么?”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不作声。他松开我,后退一步。
“嗨,亲爱的,”他轻声道,“你去哪儿了?”
我没有回答。我想留住这一刻,把其他一切抛诸脑后。我凑近他,钻进他的怀里,我们的身体毫无间隙地紧贴着。我仰头,亲吻他的双唇。
这时,亨里克的手机响了。他叹了口气,咕哝着说,他得看看是谁。他走到床边接电话。我爬到**,闭上眼睛。亨里克拍了拍我,我抬头看他。别睡着了,他对我做口型。但我太累了,能量耗尽了。经过漫长而可怕的一天,我的大脑停机了。我的身体像灌满铅一样沉重,我放松下来,拉过毛毯。亨里克又掐了掐我的大腿,别睡着了。
他挂断电话后,在我旁边坐了很长时间。我不需要睁开眼都知道他在看着我。我假装睡着了,我听到他穿衣服的窸窣声。他在我的额上印下一吻,然后走出卧室,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