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去厨房时,亨里克和米洛已经吃完早餐出门了。亨里克给我留了一份早餐,但咖啡冷了,杯子里的果汁温温的。我把它们都倒了,扔掉三明治,重新煮咖啡。
我化了妆,下身套上玛莱娜·比格尔的黑色裤子,这条裤子裤筒较为宽松,裤腿逐渐收细;上身穿上菲利帕·K的绿色休闲职业衬衫。
我往窗外看去。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街道、树木、房屋、天空。我看了看时间,8点半。今天是星期五,我今天没有预约病人,不需要去诊所。
昨晚回家后,亨里克和我都一声不吭。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和米洛一起看电影。我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他在我旁边躺下时,我假装睡着了。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睡,他躺在那里观察着我。我们睡在一起,毫无间隙,却好似横亘了一整条银河,两端的所有交流都阻断了。
他担心我会不会又情绪崩溃,这并不奇怪。正如他所说,我这段时间一直都表现得很奇怪。我一直很紧绷,很恼怒。但这次和上次不同,这次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我能在克斯廷·卡尔森吓到他之前告诉他爱丽丝的事,也许结果会有所不同。也许吧,也有可能这并不重要,他可能依然不信任我。
我端上咖啡,朝书房走去。我打开电脑,登录Facebook。我已经打算注销我的账号很久了。这个账号对我来说没用,它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我在Facebook的“好友”包括亨里克、佩尼拉,部分家庭成员和亲戚、通过工作或通过米洛认识的人、以前的老同学。还有一些成为朋友后保持联系的熟人,仅此而已。我保留账户,主要是为了海伦娜。她一直都玩Facebook,用它来联系我和妈妈。
我在搜索栏里输入克斯廷·卡尔森,出来的结果少得可怜。有些人我可以马上排除。她们太年轻了,而且地址不在同一个城市或在国外。我看了三个比我大一点的女人的资料。但我完全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她甚至可能不用Facebook。白费功夫。
我再搜索伊莎贝尔·卡尔森,但用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于是我在瑞典皇家理工学院上搜索伊莎贝尔·卡尔森。
一篇文章出现了,与她和其他几个人在研究的项目有关。我点进去,里面有一张合照,她站在队伍前面,双臂交叠,头发柔柔地披散下来,露出甜美显眼的酒窝。
她漂亮得让人炫目。我用屏幕截图把图片截了下来,保存到云端。
关于她的信息就这么多,再搜索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于是我继续搜索“克斯廷·卡尔森,博尔温格”。
出现的页面不如刚才的多。但哪一个才是我要找的那个克斯廷?
我忽然灵光一现,在搜索栏上输入“汉斯·卡尔森去世”。
汉斯·冈纳·卡尔森中风身亡,享年59岁,扔下妻子克斯廷和女儿伊莎贝尔撒手而去。
这则讣告登在《民主报》网站上。我搜索“汉斯·冈纳·卡尔森,博尔温格”。
发现了一个地址:巴喀嘉德(Barkargadet),和22岁的伊莎贝尔·卡尔森的地址一模一样。
还有47岁的克斯廷·卡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