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隐隐作痛:这是宿醉的后遗症。现在还不到10点半,我却感觉工作了很长时间。我坐在办公桌旁,打开笔记本电脑。这时我本应该在撰写病人的笔记,但我似乎写不出一句合理的句子。我只想了解更多关于伊莎贝尔的事情。
我打开她的日记,看迄今为止我写下的笔记,看她的转诊单。对,转诊单!
我拿起电话,打给瓦林比(Valingby)的门诊医生诊所,给希芙·罗森医生留了个语音留言,说我有急事,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我一边等她的电话,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站在窗边,俯视着下面的街道。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桌面。电话铃还没响完第一声,我就迅速地拿起了电话。
“嗨,斯特拉,你怎么了?”希芙·罗森问道。
“你最近转了一个病人给我,”我说,“伊莎贝尔·卡尔森。”
“是的,没错。”
“你为什么把她转到我这儿来?”
希芙·罗森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她了解多少。”
“就为了这个?我所知道的都在转诊单里——你收到了吗?”
“她在你那里治疗很久了吗?”
“我只见过她一次。”
“你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吗?”
“我所知道的都写进去了。”希芙·罗森听起来很恼火,“她的爸爸5月去世了,她很消沉,出现了社交障碍。你是一个优秀的、值得尊敬的心理治疗师。嗯,也许这听起来很奇怪,但她的行为举止不太正常……有人告诉我,你适合做她的主诊医师。你就是她需要敞开心胸的那种人,所以我把她转诊给你。”
“所以她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不是指定要我?”
“当然不是。你听起来很不安——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你确定?”
“真的没事,”我答道,“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下。谢谢你抽出时间和我聊。”
我挂了电话,双手抱头。
伊莎贝尔不知道我是谁。
1996年7月22日
我在到处找她。她还在船舱里。我听到她的哭声了。
我潜入水中,游下去,越来越深。我找遍每个角落,但她就是不在。只有一片黑暗。
如果我不走了,留在这深海中,那能找到你吗?
今天你满三周岁了。你已经失踪两年了。昨天我们把你埋在斯科茨基尔克街道。
一场所谓的“告别仪式”。石碑上刻着一只雪白的鸽子,鸽子下方就是你的名字。但你不在里面。
所有人都想给你的失踪画上一个句号,再继续各自的生活。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