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透过衣服渗进来。即使半张脸都裹在厚厚的围巾里,我还是感觉仿佛一丝不挂。我在雨中耸起双肩,直奔瓦尔哈拉夫根。斯德哥尔摩已经连续三天暴雨滂沱了。我们今天只有一节课,很多人都待在了家里,比如乔安娜。如果不是团体治疗,我也不会出门,或者至少考虑一下不出门。但我不想错过和斯特拉见面的机会,有太多未知数了。
离治疗开始还有48分钟。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在期待今天。
如果她不来呢?
我穿过街道,朝公共汽车站走去。公共汽车来了,我跳上车,湿漉漉的衣服和雨伞让车内的空气也潮湿起来。车窗起了水汽,外面闪烁的灯光好像被雾蒙住了一般。
自从找到斯特拉,我就一直在想她。可能想得太厉害了。上次她眼神犀利地看着我,仿佛已经知道我是谁和我来治疗的原因了。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对我和我的生活一无所知。
巴士在韦斯特马尔姆(Vastermalms)商场外停了下来。我挤开乘客,脚步匆匆地向诊所走去。我打开前门,走了进去。我搭电梯到四楼,向接待员打声招呼,付钱,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我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把手机调成静音。下午1点整的时候,斯特拉进来了,她随手关上门。我仔细打量着她。今天她依然光彩照人,穿着一件及膝长裙,头发扎成一个优雅的粗结。
今天似乎每个人都心情不好。克莱拉很紧张,她明天要给公司管理层做演讲。皮埃尔恶声恶气地反驳说,她日子过得那么顺心,却总是忧心忡忡,牢骚不断,克莱拉也咒骂了回去。
我又看了斯特拉一眼。她的心思很难读懂。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说话。她就坐在那里。
她在听,一个个地研究我们。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斯特拉在盯着我看。
我迎上她的视线,笑了笑,但她并没有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