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可以有性质完全相同的个体。从所与底分别说,这与那至少因关系而定。从官觉者底区别说,关系是区别这与那底工具。不仅同时呈现的这与那是这样,不同时的呈现而表示有绵延继续的这个与那个也是这样地不能离关系。所谓这个与那个所牵扯的问题,虽不止于这里所讨论的,然而就这里所讨论的说,只牵扯到关系而不牵扯到性质。虽然在事实上,我们也不容易找着在性质上完全相同的两个体,然而在理论上,可以有这样的个体。在理论上既有在性质上完全相同的个体,则所谓个体不必牵到性质。事实上个体也是个性,性质上的问题撇不开;可是虽然撇不开,然而关系仍然比较地重要。
2.不同的个体决没有完全相同的关系。执任何某个体以为例:x之所以别于w,y,z,……等,除性质外,就是关系。x与y绝对不至于有一套完全相同的关系。x也许在y之左,在z之上,在w之旁……等等。假如把x所有的关系排列起来,我们可以想见,没有任何的特殊个体,有x所有的整套关系。有些个体也许有x所有的一部分的关系,有些底关系也许和x底关系相同的多,有些底关系也许和x底关系相同的少。但是决不会有一个体而它底那一套关系和x底那一套完全相同的。这就是x之所以为独特底理由,这也就是x之所以为个。
3.在不中断的官觉中这与那底分别至少是关系。上面已经说过,双生子可以在性质上毫无分别,而在关系上不能毫无分别。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官觉,假如我闭上眼睛几分钟,也许我们不能分别这个与那个,但是在一不中断的官觉中,我们总可以分别这与那。同时间的这与那,和不同时间这个与那个,本来就有问题不同的地方,它们底不同处,在这一点,很容易明白地表示。关系不同的,在同一官觉中,总表示此非彼而彼非此底情形,关系不同的,在不同的官觉中,不一定表示这个不是那个,那个不是这个,因为它们可以对换它们底关系,而在性质上它们又没有分别。即以以上所说的双生子而论,在同一官觉中,他们既占不同的地方,总呈现此非彼彼非此的情形,但是,如果过了几分钟再看他们,我们虽然能分别彼此,然而谁是谁我们也许弄不清楚了。
4.“多”要靠关系。普通所谓“多数”当然靠关系,普通所谓多数,大都是一共相之下的多数的个体,或者说一共相之下的个体底数目不止于一。二十个人,十张桌子,一百张纸……等等也靠关系。二十个人之中,也许有许多别的性质都不同的情形,十张桌子也许有颜色不同形式各异的情形,但是我们可以想到新式制造厂底出品,我们可以找不出性质上的分别,然而关系各不相同。也许就性质说,我们已经能够分别数目底多少,例如人与桌子,可是无论如何,个体底关系总是不同。个体之所以为个体总是靠关系,而一共相之下的个体也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