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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724年,纳舒厄北岸依然没有住宅,只是在边远地区和与加拿大接壤的区域零星散布着几座用树皮或草席搭建的棚屋,以及几片阴森森的树林。同年九月,两个在北岸从事松脂制造的人被一伙由30个印第安人组成的队伍抓住并押往加拿大。在当时,松脂制造是那片荒野中最早出现的事业。邓斯特布尔的10个居民前去寻找他们,发现他们的桶箍已被割断,松脂也洒了一地。廷斯伯勒的一位居民曾向我讲述了他祖上流传下来的故事,说两个战俘中的其中一个,在印第安人要打翻他的松脂桶时,抓起一根松树枝并挥舞着,发誓要杀死第一个碰他松脂桶的人,于是印第安人有所收敛;后来,当他从加拿大返回时,发现那只桶仍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也许当时还有其他松脂桶,但不管是否发生过这个故事,侦察员们通过树上那些由木炭和脂肪混合而成的涂料所做的记号判断出那两个人并没有被印第安人杀害,他们只是成了战俘而已。其中的一名侦察员法韦尔发现桶里的松脂尚未流干,由此推断印第安人并没有走远,于是他们即刻追击。他们直接追随印第安人的足迹,沿梅里马克河而上,结果在桑顿渡口附近,也就是现在的梅里马克镇,落入了印第安人的埋伏,除了法韦尔以外的其余9人全部牺牲,法韦尔在摆脱了敌人的奋力追捕后侥幸逃生。邓斯特布尔的居民把他们的尸体运回城内,安葬了他们。这几乎与罗宾汉民谣句句吻合:

“他们把这些森林居民运到美丽的诺丁汉,

正如那里人人皆知,

他们在自己的墓地为他们挖掘坟墓,

把他们埋葬成行。”

诺丁汉就在河对岸,但他们的坟墓并非恰好排成一行。在邓斯特布尔的墓地,你可以在“死亡象征”和任何一位死者的名字下读到他们是如何“结束人生”的,而且

“此人和躺在这坟墓里的另外7人在一天中全部被印第安人杀害。”

另外一些死者的墓碑被立在公用墓地四周,各自刻有碑文。共有8人埋葬于此,但据最权威的记载描述,有9人被印第安人杀害。

“温柔的河,温柔的河,

看,你的水流被鲜血浸染,

许多英勇尊贵的船长

沿着你柳树成荫的河岸航行。

“都在你清澈的河水边,

都在你明亮的沙滩旁,

印第安领袖和基督教勇士

针锋相对地厮杀。”

《邓斯特布尔历史》这样叙述:法韦尔逃回来后,奋力追捕他的印第安人又与一批白人激烈交战,印第安人被迫撤退至纳舒厄河的河口对岸,但在那里他们再次被击退。印第安人撤离后,白人在岸边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他们刻下的印第安领袖的头像,命运已将它的名字赋予了纳舒厄村这一区域——“印第安人头”。古金在谈及菲利普王战争时说:“有些有识之士评论说,在战争最初,英国士兵根本没把印第安人放在眼里,许多士兵都曾说过这样的话:一个英国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追捕十个印第安人。许多士兵都把此战看作是恺撒大帝的那句名言——我来,我看见,我征服(Veni,vidi,vici)。”不过我们可以推断,这些有识之士在当今肯定又发表了截然不同的言论。

法韦尔似乎是唯一一个研究过自己职责的侦察员,他懂得应如何追击印第安人。他死里逃生后又参加了新的战斗,因为第二年他在佩科凯特被任命为拉夫韦尔的中尉,但正如我们前面提到的,在那次战斗中,他长眠于荒野。他的名字仍使我们心有余悸地想起那暮光昏暗的时代,以及追踪印第安人的森林侦察员。对新英格兰来说,法韦尔是位重要的英雄。正如一位近代诗人描述拉夫韦尔作战时所吟咏的,这是一种含蓄又颇为大胆的表达:

“血染的河流依然流淌,

像是小溪的流水那般,

波光粼粼,叮咚作响,

从悬崖飞流直下。”

这些战役听上去似乎难以相信,我认为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很难相信这类史实,怀疑我们那些定居此地的勇敢的祖先是曾与森林中的幽灵战斗,而不是铜色皮肤的民族。它们是水蒸气,是荒无人烟的森林里的热病和疟疾。如今的这片土地,只有几枚箭头在犁地时被翻出。在贝拉斯基人、伊特鲁里亚人或英国人的历史中,都没有如此玄幻朦胧的故事情节。

这是一个荒凉而古老的墓地,这里灌木丛生,它俯瞰着1.25英里外的梅里马克河,一条废弃的水沟在墓地的一侧静静流淌,在那里安息着的是邓斯特布尔的古代居民。我们从此处向下走三四英里,路过那块墓地。你可以在那里读到拉夫韦尔、法韦尔,以及其他许多在同印第安人的战斗中立下功劳的家族成员的名字。有两块巨大的一英尺厚、呈正方形的花岗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它们被平铺在当地第一位牧师和他妻子的墓穴上。

世界各地的死人都是躺在石块下的,这点很令人惊奇:

“Strata jacent passim suo quaeque sub.”果实全部散落在树下。[出自维吉尔的《农事诗集》。]

石块,假如度量法允许的话,我们也可以说它是尸体。当石块较小时,它不足以压倒正在沉思的旅行者,但对我们来说,这些石块显得有些野蛮。自金字塔出现以来,一切压在人们尸体上的巨大纪念碑都是如此。一座纪念碑至少应该矗立着“指向星星”,以指明灵魂的归宿,而不应像那些被遗弃的躯体一样平卧在地。历史上曾有一些民族除了建造墓地以外,什么都不会做,于是那些坟墓变成了他们曾经存在于这世上的唯一痕迹。他们正是那些野蛮之人。可是为什么这些石碑像感叹号一样直立而醒目?那里曾生活过何等非凡的人物?为何这些纪念碑比预期的永垂不朽的名声存在的时间还长久?只是一块石头和一根骨头这样吗?“这里安卧着某某”“这里躺着某某”——为什么不写那里站着某某?它只是为了人们想象中的躯体而设立的纪念碑吧?“他们已走到生命尽头”——他们已经结束了生命,这样说岂不更真实?墓志铭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是真实。倘若要刻意规定死者的品性,应该像阴间三位审判官的判定那样诚恳准确,而不应只是朋友们的片面之词。朋友和同龄人只应说清死者的姓名和生卒日期,然后把碑文留给后人去评写。

“长眠于此的是一个忠诚的人,海军少将范。

请相信,

两人共存一墓,

以使他永垂不朽,

另一人便是雕刻匠。”

声望本身只不过是一则墓志铭,同样迟来,同样虚伪,同样真实。然而,唯有它们是经过死亡润色的真正墓志铭。

一个人可以虔诚地祈祷自己不因被埋葬于自然界的任何一角而遭受苦难或诅咒。多数情况下,一个好人的灵魂多半会变成一个可怕的鬼魂出现在他的坟墓周围,因此罗宾汉的著名粉丝小约翰的坟墓以“出产优质的磨刀石而闻名遐迩”,使小约翰声望大增的同时,也充分反映了他的品性。我承认我并不喜欢地下墓穴、拉雪兹公墓、奥本山公墓甚至是邓斯特布尔墓地的那些收藏品。无论如何,唯有古老才能引起我对墓地的兴趣。我在那里没有朋友。或许我缺少创作关于坟墓的诗歌的天赋。已从农场收获了丰硕果实的农民或许会把自己的遗体留给大自然去犁耕,为农场增加肥沃度。我们不应该阻碍,而是应该促进大自然的“经济发展”。

纳舒厄村很快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树林又开始茂密起来,我们在落日余晖下缓缓地划船行进,寻找着适合宿营的幽静地点。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晚霞和暮云,横穿河流的麝鼠不时在水面上激起涟漪。我们最终在佩尼楚克溪岸边宿营,这个地方现位于纳什维尔界内,旁边有一道松林环绕的深谷,树下的枯叶就是我们的地毯,它们褐色的松枝在我们头顶上方蔓延,但火焰和烟雾很快就遮住了周围的景色。岩石愿意充当我们的墙壁,松树则做了我们的屋顶,森林的边缘是我们最合适不过的避风港。

荒野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既亲切又宝贵的。尽管最古老的村子得益于人造花园,但它受到的周围野生森林的恩惠更多。森林的边缘及它偶然伸进新兴城镇中的那部分,都美得难以名状,令人备感振奋,而那些城镇就像新筑的狐狸洞一样,不断地出现在森林里。松树和枫树挺拔直立,象征着大自然远古时的正直与活力。那里松树密布,松鸦啼叫,我们的生活需要这种背景作为调剂。

太阳落山时,我们为自己的小船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停泊港,我们搬下自己的家当,很快便在岸上安顿下来。水壶在帐篷门口喷吐热气,我们则聊起了远方的友人,聊起了我们即将看到的风景,想弄清楚那些城镇在我们的哪个方位。我们的可可茶很快就煮好了,晚餐摆在我们的箱子上,我们像年迈的航海家一样边吃边聊,慢慢品味这顿饭。与此同时,我们还把地图铺在地上,查看地名词典,看看最初的移民是何时来此地兴建城镇的。吃罢晚餐,写完航行日志,我们便以野牛皮为被,以胳膊为枕,躺下休息,伴着尚未止息的微风,在远处的狗吠声和近旁的流水声中进入了梦乡——

“西风蹒跚而至,

夹着太平洋的喧嚣,

我们夜晚的邮车,丁零响应

邮政部长的号令;

装载着加利福尼亚的讯息,

不论清晨过后发生过什么,

在蔷薇和丛林旁,从这里到阿萨巴斯卡湖,

人世如何变迁。”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梦见了一颗星辰穿过我们的棉布屋顶闪耀微光。或许在午夜时分,我们有人被肩上尖声歌唱的蟋蟀或是他所梦见的一只捕食的蜘蛛所惊醒,随后又被我们身旁树林繁茂、岩石遍地的深谷底部的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催眠入梦。头部如此低地躺在草地上,聆听着这个忙忙碌碌、叮当作响的自然实验室,我们无比惬意。千百个小工匠彻夜在他们的铁砧上不断敲打锻造。

夜色已深,当我们在梅里马克河岸上酣然入睡时,我们听到了某个新手连续击鼓的声音,据说那是在为乡村集会做准备,于是我们想起了这句诗——

“鼓声突然在夜深人静时响起。”[出自托马斯·坎贝尔的《霍恩林登》。]

我们可以向他保证,他的鼓声将会一击百应,人们定会被召集起来。你这夜间的鼓手,不要担心,我们也即将到此捧场。然而他依旧在这寂静和黑暗的深夜不停击鼓。这来自远方的声音不时传到耳畔,那声音悠扬、动听且耐人寻味,我们仿佛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不带任何偏见。毫无疑问,他是位技艺不佳的鼓手,但他敲击的音乐让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好的闲暇时光,让我们感受到了机缘巧合。这淳朴的声音使我们联想到遥远天际的浩瀚星辰。是啊,这鼓声中的逻辑令人如此信服,以至用人类的百家思想也不能使我怀疑这鼓声的结论。我停下了习惯性的思考,犹如犁铧陡然穿透地壳而深入犁沟那般。我刚刚跨过自己深不可测的人生沼泽,又如何能继续思考呢?突然,时光老人对我眨眼暗示——啊,你认识我,你这个游子。而且时光老人还带来了一切顺利的消息。那古老的宇宙如此康健,我想,它定会永不消亡。医生们啊,去治愈你们自己吧,而我将依靠苍天而活。

“闲暇时光悄然流逝,

甩下我与永恒为伴。

我听见超越声音界限的响动,

我看见超越视野范围的景象。”

我常常看、嗅、尝、听、触摸那些与我们紧密相连的永恒之物,它们是我们的创造者、我们的住所、我们的命运、我们自己本身。这一历史真理,是最显著的事实,它们会变成我们自发的独特思考对象,是宇宙真正的辉煌;它们是人类必须承认的或在某种程度上难以忘怀或摒弃的唯一事实。

“它确实向所有人揭示了我的隐私,使我在人群中独立。”

我已看到世界的基础是如何形成的,我丝毫不怀疑它将永远挺立。

“此刻重要的是我的诞生时辰,

也只有现在才是我生命中的全胜时光。

我将不去怀疑那无尽的爱,

那既不是我的价值,也非需要所买,

它追求我的年轻,又追逐我到苍老,

把我带到这无尽黑夜。”

什么是耳朵?什么又是时间?所谓音乐曲调,是一系列的特殊声音,仿佛一支无形的军队,从草地上掠过却未触及任何一颗露珠。这样的曲调是否能被风吹过几个世纪,从荷马的时代传入我们耳中呢?我们又是否能从中获得相同的神秘魔力呢?音乐能传达最美好、最崇高的思想及古人的志向,甚至传达语言从未表述过的意思,它是跨时代的绝妙的交流方式。它是语言之花,是光彩曲折、流畅而灵活的思想,它清澈的泉水被太阳着色,它潺潺流动着,倒映出青草和白云。一段音乐旋律使我不禁想起《吠陀经》中的一节,使我对无限遥远的概念及美和宁静的含义有了更深的理解,因为对于感官,距离我们最遥远的事物往往最能同我们的内心交流。它再三教导我们,最遥远、最细微的事物是最神圣的本能,使我们的梦拥有真切的经历。当我们听见它时,感到悲伤又欢喜,或许是因为我们所听到的并不是它真正的声音。

“于是一股悲伤的巨流

奔腾咆哮着席卷了你的凯旋曲。”

这悲伤属于我们。印度诗人迦梨陀娑在剧本《沙恭达罗》中写道:“也许人们看到美丽的形体、听见悦耳的音乐时所产生的悲哀,是源于对往昔欢乐的朦胧记忆及与往事相似的某种痕迹。”正如抛光可以使大理石和木料的花纹清晰,音乐能使一切英雄品质尽显一样。英雄和宇宙之间存在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和谐,任何一个击鼓和吹号的士兵都愿意去模仿。当我们身体健康时,所有声音在我们听来都像是横笛和鼓的旋律;当我们在黎明醒来时,依然能够听到空气中的曲调那渐弱的回声。英雄行进时脉搏与大自然一起跳动,他按照宇宙的节拍迈着步伐,于是便有了真正的勇气和无敌的力量。

普鲁塔克说:“柏拉图认为,众神从不仅仅为了娱乐或愉悦双耳才赐予人类音乐、曲调及和谐的技艺,但灵魂的循环和美的结构因缺少和谐的曲调,不和谐的成分便无节制地游移在肉体四周,爆发成许多狂妄的言行。也许它们可以被亲切地召回,并巧妙地得以恢复成原先的和谐一致。”

音乐是一种被普遍传播的声音。它是唯一能够显示自信的音调。它的旋律带给一个人的信念远远超过任何人对自己崇高命运的信心。音乐使人们了解种种事物。我曾听说过这些:

“来自一架风弦琴的传说

有一个无人见过的溪谷,

那里从未有人涉足,

仿佛那里有个焦虑而悔罪的生命,

在忍受辛劳与斗争。

在那里,每一种美德都有着自己的起源,

在它降临尘世之前,

每一份功绩都回归,

燃烧在慷慨的胸怀。

那里的爱情温暖,青春绚丽,

诗歌尚未被吟唱,

因为美德依旧在那里探险,

自由地呼吸它本土的空气。

若你细细听来,

你仍可听到晚上祈祷的钟声,

还有心灵高尚的人走过的脚步声,

他们的思想正在与天空对话。”

根据杨布利柯的说法,“毕达哥拉斯之所以取得了成就,并不是借助乐器或嗓子,而是利用某种难以名状、不可理解的神力。他在这庄严的世界交响曲中竖耳聆听,全神贯注,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倾听并欣赏着行星的和声,以及穿梭于行星间的星星所发出的悦耳和音,这些星辰的声音所构成的曲调比人世间的任何音乐都更加响亮而饱满”。

一天清晨,我从这里向东步行了大约20英里,从汉普斯特德的迦勒·哈里曼小旅馆到黑弗里尔去,当我到达普拉斯托的铁路时,我听到从远处空中传来的一种像是风弦琴的微弱乐音,我立刻猜想那是电报软线在刚刚苏醒的晨风中颤动的声音,于是我把耳朵贴近其中一根柱子聆听,事实证明我没猜错。那是电报正在急促地弹奏着它的“竖琴”把信息传遍全国,而拍发此电报的并不是人,而是众神。或许,就像是阿伽门农的雕像,它只是在清晨太阳的第一缕光芒照射它时才演奏。它像是人们在海边听见的第一架里拉琴或贝壳的鸣响——那纤细的琴弦在笼罩海岸的高空中轻轻震动。因此,一切事物都有其较高层次或较低层次的用途。我听到了一则比报刊上历来刊登的新闻都有意思的新闻。它讲述的事情具有倾听和传播的价值,它并非是关于棉花和面粉的价格,而是暗示着世界自身的价值,暗示着无价之宝、绝对真理和美的定义。

那一晚,鼓声仍隆隆作响,我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号角声、盔甲和圆盾的铿锵声从心灵的村庄里传出,骑士们正拿起武器为战斗准备着。

“‘在每一支先头部队前

都有高山的骑士举着长矛,策马前进,

直至大批部队抵达;战功赫赫的军队

天堂的两端都燃起硝烟。’[出自弥尔顿的《失乐园》。]

远去!远去!远去!远去!

你并未保守你的秘密,

我将于某天住到

你所说的异乡。

时间是否没有留下闲暇,

让你彩排这出戏。

永恒难道不是一份租契,

为了创造比诗更好的功绩?

悉听英雄死去,

抑或健在,着实欣喜,

倘若我们继承他们的事业,

让他们永活于心,则更佳。

我们的人生应喂养名誉的泉涌,

用那绵延不绝的波浪,

如同海洋哺育涓涓清泉,

用它们在海洋中的坟墓。

你的天幕,轻轻罩住我的胸膛,

是我蓝色的盔甲;

你的大地,接住我暂歇的长矛,

是我忠实的战马;

你的星辰,是我在天空的矛尖,

是我的一枚枚箭头。

我看见溃败的敌人逃窜,

躲不过我一根根锃亮的长矛。

赐予我一名天使为敌,

此刻就确定地点和时机,

我将直面迎战,

越过高高星空的钟声。

伴随着我们圆盾相撞的铿锵,

空中的行星发出鸣响,

灿烂的北极光将高悬

在我们比武的赛场旁。

如若天堂失去了它的王牌斗士,

告诉它莫要绝望,

因为我将成为它新的战神,

重新拾起它的名望。”

今夜疾风劲吹,我们后来获悉当晚别处的风儿吹得更加猛烈,这风对远近的玉米地造成了极大损害,然而我们只听见风儿不断发出的哀叹,仿佛它在因未能摇动我们的帐篷而惆怅。松林沙沙作响,河流泛起水波,帐篷微微晃动,不过我们却将耳朵贴近地面,风儿与此同时,正继续劲吹,警示他人。我们则在黎明前早已做好照常上路、继续旅行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