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瑚琏”是古代的玉器,是古代用来供于庙堂之上的,是“高”“贵”“清”的象征。古代要在国家有大典的时候,才请出瑚琏来亮一下相。平常的时候,只是锁在柜子里藏起来,保护起来。
南先生说,人如果拿了一张新钞票,喜欢它,总想多保留些时候;旧的钞票,先拿来用掉,所以钞票越破旧越容易流通。同样道理,好的东西深藏不露,保存起来。子贡就是这样一个被存起来,保护起来的人物。
日本也有一个“瑚琏”似的人物——西乡隆盛,其为人处世所表现出的人生哲学便是深藏不露,关键时刻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莫测高深。
西乡隆盛是日本历史上著名的人物,他一向不修边幅,对朴素无华的生活,甘之如饴,即使在明治维新后,官居高位,也丝毫未变。居简房,着布衣,任何场合都泰然自若。
西乡平素不喜与人争论,时常沉默寡言,彻底信守“不言不教”。因主张征韩论失败而与西乡同时下台的土佐藩士后藤象二郎曾经指出:“和西乡议论时,由于对方在议论中始终默默不言,所以常以为自己获胜,但,回家后再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输家。”
深藏不露有时显得过于极端,但却是个人修为的极高境界。
有一天,西乡被邀请参加宫中的酒会。会后要离开时,却找不到自己的木屐。此时外面暴雨如柱,但他没有叫人帮忙找,只是赤脚默默地走出宫门,向雨中走去,来到城门口时,站岗的卫兵把他叫住,要他报出官衔和姓名。其实也难怪卫兵会这样想,因为他的模样实在叫人不能不起疑心。
等他说出“陆军大将,西乡隆盛”的官衔和姓名后,卫兵却不相信,也不准他通过城门。
若一般的人,这时可能会与卫兵来一番争论,但是,西乡却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雨中,等待认识自己的人经过。不久,右大臣(明治维新政府的内阁官名,等于右相)岩仓坐车经过,为西乡证明了身份,他才被放行。
明治维新的某杰出人物曾经根据与西乡第一次见面的印象,评价西乡说:“西乡深藏不露,高不可测。轻轻敲他,则轻轻地响,用力敲他,则响得也大。”
有时做人做事保持低调,做深藏不露的“瑚琏”反而更能体现人生的价值,仿佛子贡,仿佛西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