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o v e,S o r r ow a n dD r e ami n p o em s.
会写诗的孩子不砸玻璃。[1]
本集导演:孙功旭
I a m w i t h o utMom a n dD a d b ym y s i d e g r owi n g u p.
『我在爸妈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长大。』
故事讲述人:王耀庆
在高考的语文试卷上,许多作文题目里,有这样一句话: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或许,诗歌很难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然而,在中国偏远的山区,一些乡村学校却尝试着将诗歌课作为必修课。
河里的心事
我把心事扔进河里。
心事越来越多,
河里的石头也就越来越多。
——钮雅涵 怀远县龙翔小学
漭水中学1[2]的校长于春云说:“我们很多老师都怀疑,这个诗歌课,对于教学没有什么帮助,考试也不加分,那么这个诗歌课还有什么意义?”
这里的孩子懂事早,就连爸妈离开他们,去遥远的地方打工,他们都不会哭,也不会闹。这样的孩子太安静了,就像后山里奔腾的瀑布,突然,就没有了声响。
在这里,父母们为了生计离开大山,孩子们却用另外一种方式回应着这片土地。
云南省漭水镇明华村
施应锁,12岁,家住漭水镇明华村水拉河。
一家六口,最贵的财产,是山腰的这间房子,以及一头牛。
小锁最好的朋友,就是这头牛。
明天,他就要去镇上读初中了。
因为山路远,12岁的小锁只能住校。
集体生活是一种什么生活,一个人放牛的他,完全没有概念。
漭水中学有三个年级,811名学生。小锁个头儿最小,也不爱说话。
很快,学校的秋日活动课要来了。老师希望大家可以用眼睛、耳朵、鼻子、手,去捕捉自己家乡大自然的美好。而这次诗歌户外采风,将是小锁人生第一次接触诗歌。
“其实要写好一首小诗,非常简单,大家手中拿着的叶子,把它卷成这样一个小孔,像一个镜头一样,然后聚焦它,透过云层,透过大山,看到了什么?倾听你自己心里最真实的声音。”
大家满心欢喜、沉浸其中,渐渐地,有同学开始分享自己的诗歌。
路
我从云里看到了那条幽密的小径,
远处青山含黛,枯蝶簌簌,
暮归老人,赶着牛羊,满脸希望。
我的影子映在小路上,
不再孤单,没有愁容。
身边三两好友,
可又有谁知道,
这条路的过往?
——穆晓萍
仲夏
她忽冷忽热,
仿佛在和你赌气。
你希望炎热的时候,
她下起了小雨。
她不是针对你,
她只是在哭泣。
请原谅她偶尔的小情绪。
——李坤富
直到采风结束,小锁也没有写出他的第一首诗。
家里不通大巴车,坐完大巴,想回家,还要走山路。和小锁同村的伙伴都在山的另一边。
小锁一回家,就领着小牛出门了。
上完诗歌课,这一次走进大山,有点儿不一样。
小锁心头的锁,一点点被打开了。
他写出了人生的第一首诗歌。不过,他并没有读给自己的阿爸。
对于诗歌,这里的大人们,除了支持和反对,更多的,是无所谓。
因为,无论是在家务农,还是在外地打工,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孩子。
漭水中学的811个孩子,只有一半能够考上高中。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那些考上高中,进而走出大山的孩子,很少会回来了。而这些留在漭水的孩子,才是这里未来的主人。
“很多学生,种茶、干农活儿、去外地打工,他们所面对的未来就是这些。”
穆庆云,12岁,施应锁的同班同学。
她的父亲早年去世,剩下母女三人孤苦无依。
母亲常年在广州的工厂打工,一个月薪水4000元,过年了也不回来;姐姐上了大学,在楚雄,读的是免费的师范。
而小云留在漭水读初中,早早地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穆庆云
康瑜老师(公益组织“是光诗歌”1[3]创始人):我们今天聊一个比较特别的话题,叫作“十年之后的你,会成为什么样的爸爸或者妈妈?”大家可以先想,十年之后,你会有一个孩子,可能你今天看过的云,在十年之后仍然会飘过他的头顶;今天你背后的天堂山,十年之后他可能也会过来写诗。那你想要教给你的孩子一个什么样的道理?大家可以陆陆续续地把它写下来。
黄亚男:我叫黄亚男,来自漭水镇漭水村。我希望做一个理解孩子的妈妈。我希望让孩子成为一个开心快乐的人,像火苗一样快燃尽了,也要最后再灿烂一次。
穆庆云:我叫穆庆云,来自漭水镇河尾村。十年后,我希望做一个自私的妈妈,我会教我的孩子,把自己的爱留给自己的孩子。
康瑜老师:这是老师听到的特别想要鼓掌的答案。你可以给大家讲一下为什么想做一个自私的妈妈吗?
穆庆云:因为我觉得,妈妈把太多的爱留给了姐姐。
康瑜老师:你希望妈妈可以把爱留给你?
穆庆云:是。
康瑜老师:你希望你的孩子以后可以自己多爱自己一点儿?
穆庆云:是的。
康瑜老师:想要做一个自私的妈妈是一个非常棒的答案,谢谢你。
李坤富:我叫李坤富,我来自漭水镇沿江村!十年后我想做一个像大海一样的爸爸,让儿女坐在我背上,像一条小船一样,有时对儿女吹一场台风,有时对儿女风平浪静,让他们知道,人生不是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康瑜老师:好,谢谢李坤富。你看你说话那么大声,这个时候山会记得,星星会记得。十年之后我们看看你是不是成为了像大海一样的爸爸。谢谢你,特别好。
康瑜老师和孩子们
康瑜老师:老师做一个小调查,如果以后再遇到像这样满天都是星星,或者在寒夜里点起一把火的时候,你会不会也带你的孩子写诗?
孩子们:会。
康瑜老师:如果会的话,请举起你的右手。
孩子们:(纷纷举起右手)
康瑜老师: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火苗,也没有用来取火的木头,你会不会也试着带着你的孩子去寻找生活里的乐趣,带他写一首可以取暖的小诗?
孩子们:会。
康瑜老师:如果会的话,刚刚举起的右手不要放下来,举起你的左手。
由左至右,由上至下为黄亚男、穆庆云、李坤富
孩子们:(纷纷举起左手)
康瑜老师:好,接下来,闭上你的眼睛,慢慢地伸开手,去拥抱一下十年之后的那一个爸爸或妈妈——他可能是胖的、瘦的,他可能一直在微笑。因为我们刚刚说,他要教会他的孩子,不管在什么状态里面,都要成为笑得最灿烂的那一个。贫穷,富有,是不是会考满分,跑步快不快……其实在你刚刚十年之后的诗里面已经有了答案。
孩子们:(缓缓抱住自己)
康瑜老师:好,接下来我们把双手慢慢往回收,现在我们抱住小小的自己。可能现在的我们,没有理想中的爸爸、妈妈的陪伴,有的爸爸可能很严厉,打你骂你,但是你要知道,所有的心情和情绪,都可以写成一首夜空下的诗。
人生中的第一首诗歌,小云迫不及待地想与妈妈分享。
她拨通了妈妈的视频电话。
小云:妈,你吃饭了吗?
妈妈:吃了。
小云:你们那边下雨吗?
妈妈:下啊,怎么啦?
小云:妈,我给你读一下我写的第一首诗歌。
孩子1[4]
小鸟是大鸟的孩子,
白云是蓝天的孩子,
路灯是黑夜的孩子。
母亲去广东的时候,
我把我的鞋放在母亲的鞋旁边。
因为,
我是母亲的孩子。
小云:读完了。
(长久的沉默)
妈妈:女儿,真的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好吗?
小云:妈,我可不可以每个星期都给你读一首诗?
妈妈:好。
原本安静的孩子,通过诗歌,找到了情感表达的密码。
乡村里的诗歌实验还在继续,校长委托公益组织,从北京请来了壁画艺术家,要把孩子们的诗,画到墙上去。
坐在山头上,康瑜老师说:“其实诗歌并不能够改变很多,比如,不能够让他们的家从很远的深山里搬到镇子上;也不能够让他们的父母都陪在孩子的身边。诗歌更像是一个翻译器,当这些孩子有感情的时候,他就能够通过诗歌表达出来。希望外面的人也能够看到这群孩子,他们是在闪光的,不只是那个负面的标签,他们也有美好的地方。他们,是光。”
校长说:“哪有学校不想提高升学率的呢?”
考大学不考诗歌。但是,学了诗歌的孩子,不会去砸玻璃。
文那 艺术家
诗歌是什么?
我觉得诗歌就像一个垃圾桶。
我觉得诗歌就像桥梁一样。
诗歌像一棵树。
诗歌是一封信。
它可以载着我去很多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可以把我的情感都寄托在里面。
在我悲伤难过时,所有的情绪,都能把它写进诗里。
它像万物。
……
做一个最好的你(节选)
如果你不能成为山顶的高松,
那就要当棵山谷的小树,
但要当棵溪边最好的小树。
如果你不能是一只香獐,
那就当尾小鲈鱼,
但要当湖里最活泼的小鲈鱼。
这里有许多事让我们去做,
有大事、有小事,
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身边的事。
——道格拉斯·马拉赫
确实,诗歌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
但它有可能,改变一个人。
会写诗的孩子不砸玻璃。
They used to crack,now they create.
[注]文内诗歌《路》《仲夏》《孩子》来自公益组织“是光诗歌”,《河里的心事》与《偷偷长大》来自中国银联诗歌POS机公益行动和上海华扬联众公益基金会,均已获得授权。
导演孙功旭手记
诗歌的力量
镜头就像聚光灯,摄人心魄。在很多成年人被多个维度的滤镜扭曲了真实色彩的时候,孩童一定是最坦率的那一个。
《长大》这集是2019年9月在云南开始拍摄的。刚去的时候,水土不服和天气不配合其实都是小事儿,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去拍。
拍摄前几天,除了一些山山水水的空镜之外,基本没有进展——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不像成人,你越要他们自然,他们不自觉地会越拘谨。
就像我跟小锁说放松、别紧张,可他已经蒙了,不知道自己在镜头面前应该怎么放松,反而失去了真实的色彩,这都是拍摄者带进去的影响。
我心里急得上火,在和总导演秦博沟通的过程中,我一直记得一句话。他说:“这些娃娃多大的事都憋着,就像闷雷一样,你不走进去不行。”
小锁,他一开始是比较木讷的,少言寡语。他所在的班级是全校最小的初一,而他又是班级里最矮小的学生。但是一回到家里,他就是妹妹的大哥哥,这种反差让我惊讶于小孩子的丰富性。回想自己的小学、初中,其实也是有很多切面的人,这让我思考了很多。
他们双眼所见,是怎样的世界?
后来,我决定牺牲一些拍摄时间,花了不少时间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给予倾听、了解、关注,最终孩子们面对镜头不再怯懦。很感谢漭水的孩子们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但对于拍摄来说,这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
私底下的小锁憨厚到有些懦弱,最好的朋友是家里的小黄牛。但这种乡土味的成长环境并没有让他变得木讷,反而激发了共情能力。印象最深的是他写诗的时候,在反复斟酌后,他把“染黄了阿爹的苞谷”放在第一句——隐晦的情感表达也盖不住他内心的火热。他最爱和妹妹一起遛弯,最喜欢的科目是英语,会主动提出不要手机,想考个好高中,爱吃肉但是经常让给妹妹和奶奶……他是那么热爱自己周围的一切。
小云非常懂事,懂事到让我们心疼。每次跟她聊天,她眼睛里闪烁的对外面世界充满渴望的光芒真的盖不住。我们很难想象,在这双清澈的双眼下,掩盖了多少孤独的夜。在这种时候,我往往对移动互联网加倍感激,它拉近了空间距离,减少了情感传递的成本,让小云能在想妈妈的时候,不仅是只能盯着山边的夕阳。
但我更感谢诗歌。我感谢它,让小云突破了内心那道表达的高墙。
面对生活,即便没有了手机和互联网,我们依然可以说、唱、跑、跳,也可以写诗。灼热或冰冽,九霄的羽毛与尘间的青泥,桌边的饭碗和床下的小鞋……世间种种,皆成诗篇。
而对于小云来说,最富有诗意的,就是远方的妈妈。夜半灯旁,当小云举起手机,给妈妈读着“母亲去广东的时候,我把我的鞋放在母亲的鞋旁边”,我着实按捺不住激动,剪辑老师回看素材时,也几度落泪。
有很多东西可以打破隔阂,但孩童的诗歌,可能是最有力量的那个。
在那片蓝天白云之地,还有很多很多的小诗人,因为片子时长的原因无法一一展现,但他们就在那里,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用孩子们真实的声音和笔迹来展示——我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拉近观众与孩子们的距离。这世上还有很多的小云、小锁,他们并不只是活在报道和电视的标签中,并不只是“留守”“贫困”的代名词,他们有那么多的闪光点,需要的不仅仅是捐钱捐物,更是关注的目光、情感的共鸣。
而我们恰恰是如此有幸,能目睹、见证他们在世间破壳而出,蹒跚长大。
考大学不考诗歌,但我见过木讷的孩子大声对着山喊出自己的诗,也见过心事重重的孩子通过诗歌对妈妈表达“我想你”。
诗歌,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前几日和小锁还有小云视频。小锁胖了些,家里的小牛因为生计被卖掉了,添置了新的小牛,妹妹长高了许多,笑起来甜甜的酒窝还是很可爱;小云因为疫情,得以和妈妈、姐姐短暂团聚,在庭院前,一起看那幅母女三人的画,还心心念念说着期中考试一定要考好。
他们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长大了不少,真为他们高兴啊。
回到《长大》片中的那个问题:十年之后你会是什么样呢?你会成长为怎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不仅仅是问给孩子们的,也是问给我们每一个人的。
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就像一条长长的河流,而每一个“第一次”就是露出河面的石头,我们踮着脚尖,摸一块石头挪一个地方,这条河或平静或汹涌,回首看,皆是我们成长的印记。
这条河流或许没有惊涛骇浪,但暗流涌动,有喜悦,有危机。
我们是如此有幸,在这条河流里,迎接洗礼,一起长大。
摄影:温璐
诗歌是种子,一切从这里发芽
故事讲述人:王耀庆
录音的时候,那些诗歌,我录了一遍又一遍,总担心不能将孩子们满腔的浪漫表达出来。
一首首听下来,惊叹于他们的创作力和天马行空的想象,早已日常的万物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我总是对饱含情感的诗歌和信件情有独钟。
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像是心里打开了一扇窗,可以看到一片不一样的风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5岁的时候,爷爷带我去儿童医院打针。爷爷跟我说:“你看,大家都在哭,很丢脸。你如果不哭的话,我给你五元钱。”
我说:“好!”
一针扎下去的时候,我就开始“哈哈哈哈”地笑,整个诊疗室里面突然就安静下来。五秒钟、十秒钟之后,有一个妈妈指着我说:“你看,人家都不哭,你丢不丢脸?”
爷爷觉得特别骄傲,回家之后给了我五十元钱。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因为表演而获得酬劳。
我想,孩子跟成年人的差别在于,心中到底还揣着多少不切实际但又充满勇气的梦想。孩子满心欢喜,对万物充满期待;而我们,很多时候却早已忘记了最朴实的情感。
或许,诗歌没有办法改变我们的命运,但它绝对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诗歌将远山的风和夜里的篝火烙印在孩子心里;诗歌让山林间无声的瀑布重新奔涌;诗歌让这群习惯了沉默的孩子,发出了星星都会记得的声音。
这些诗,像种子,埋进孩子的心里,等待着春的到来。
一切,从这里发芽。
扶贫先扶智,教育当先行
2020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收官之年,成果喜人。
但是,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3月6日出席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的那样——“脱贫攻坚战不是轻轻松松一冲锋就能打赢的。”尤其是教育扶贫,将面临新的任务和挑战。
2008年据全国妇联数据统计显示,全国留守儿童约有5800万余人;2018年据民政部数据统计显示,全国留守儿童约有697万余人。经过十年的努力,全国留守儿童减少了5103万,但697万这个数字对于中国教育来说,仍是一件不可放松的大事。
现如今,大部分留守儿童集中在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这些留守儿童的生活现状在“精准扶贫”战略方针的指导下,有了明显改善:村里、镇里的学校不再是“泥瓦房”,课桌不再是“硬木头”,校园里建起了电脑教室,村里盖起了爱心书屋……
当硬件配套设施跟上了教育水平线的时候,留守儿童的精神教育就显得尤为重要。以纪录片中云南省保山市漭水中学为例——这里的老师大多是本地教师,师资力量的上限不高,对于教育扶贫有心无力。教学水平是提上去了,但课堂还是那个课堂,如果没有合适的窗口来切入学生的内心表达,那么就无法真正实现“教育使人格完善、使社会进步、使国家民族富强”的终极目标。
而在升学率普遍偏低的农村,每年只有约一半的学生能顺利地考上高中,那么剩下的孩子呢?大多是进城务工、留乡务农。而这些留下来的孩子,才是大山真正的主人——他们将深切地影响当地下一代的教育。
扶贫先扶智,教育当先行。
诗歌作为一种文学形式,不仅让“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得到了更深的贯彻,也在这些山里孩子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替代的位置——觉得寂寞了、被冷落了,对着大山写首诗,传递对远方亲人的思念——这是一种与硬件条件互补互足的内心表达。
正如纪录片中所说:“会写诗的孩子不砸玻璃。”优质教育扶贫一定是一项赋能的行动,诗歌课不仅让孩子们插上了想象的翅膀,也转变了当地教师的教育观念,提升了专业能力,激发了教育热情和活力。
那些没有走出大山的孩子,也会因为优质精神教育的熏陶而更加重视下一代的教育,从而形成学校、教师、学生、家长的辐射带动效应循环——一首小诗,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1] 来自公益组织“是光诗歌”slogan。
[2] 漭水中学是第一所开展“是光诗歌”课程的乡村学校。
[3] 公益组织“是光诗歌”,是国内首家且规模最大的乡村诗歌公益机构,2016 年10 月开始服务于全国范围内的乡村儿童。通过为三至八年级乡村当地教师提供系统诗歌课程和培训,解决乡村孩子缺乏情感表达和心灵关注的问题。截至2020年9月,“是光诗歌”已服务包含云南、贵州、广西等24个省份的乡村中小学1000余所,100,000余名孩子有了人生的第一堂诗歌课。
[4] 在当地,“孩子”的发音与“鞋子”类同。
[5] 摘自王佳玉(怀远县龙翔小学)诗歌作品《偷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