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清代徐珂《清稗类钞》记载:“徽墨,安徽徽州府所产。古人制墨,率用松烟,汉取诸扶风,晋取诸庐山,唐则易州、上党。自李超徙歙,张谷徙黟,皆世其业,于是始有徽墨,以至于今。”
[171]蒋一葵《尧山堂外纪》记载:“朱万初善制墨,纯用松烟,盖取三百年摧朽之余精英不可泯者用之,非常松也。”
[172]关于这伙倭寇的人数,史料记载不一,有称“五十三人”,有称“六七十人”,有称“七十二人”,考虑到“五十三人说”的《筹海图编》作者郑若曾在抗倭总督胡宗宪幕中,战役记载都是出自军方塘报,应该比较准确。
[173]《万历野获编》卷八《严东楼》载:“严分宜败后,乃子世蕃从粤东之雷州戍所私归,偕其密友罗小华(龙文)游乐于家园,广募壮士,以卫金穴,物情甚骇。其舍人子,更多不法,民不能堪,诉之有司,不敢逮治。袁州推官郑谏臣者,稍为申理,辄罹其诟詈,且有入奏之语。郑乃与上巡江御史林润谋,直以闻之朝,谓世蕃招集劲勇,图不轨,且与龙文日夜诅上。时世宗方在斋宫祈长年,见疏大怒,直批就着林润拿来京,疏下时林已自差归署。而先大父为仪郎,同乡孙简肃植在南台掌宪,素相知,偶谒之,乃密告曰:‘昨三更林御史警门而入,出劾世蕃疏相示,即统兵星驰入江右矣。’南中尚未有知者,而蕃子绍庭,尚在锦衣,已先诇得报之,即偕龙文南返戍所。甫至雷州,林追兵蹑至就缚,龙文至梧州得之。至都,用叛臣法,与龙文俱死西市。林以告逆功,升光禄少卿,寻以都御史抚江南。”
[174]潘之恒写《罗龙文传》,时为万历三十八年(1610),王常刚去世不久。《亘史钞·外纪》:“……严氏败后,忽有旨栏入京,同世蕃斩于西市,凡族戚友朋畏罹祸,莫有收殓者。海上顾氏父子俱游宦京师,与龙文交厚,因匿其子某,杂佣保中,人无知者。子某乃囊金赂侩人,得赎父尸,置荒寺。顾氏出京,挈其榇还。子某更名王常,进之幸舍,潜心摹古,博雅绝伦。人以王生呼之,不测为何许人也。居海上四十年,而始冠其姓,名曰罗王常,字曰延年。余从海上陈大参宅见之,年七十矣。问其居,曰,客顾氏城南别业,明日邀吴伯张往访之,则其居九品亭,延年所创也。视其业,方辑《秦汉印统》,先是顾氏之《印薮》亦出延年手辑,而此《统》更广之。谓余曰,未尽也。乃出元人私印示之,累十余帙不减数千章,其朱文之遒劲者,妙不容言。《统》则伯张镌行,而元印有待。余时赋一诗寿之。遽别去抵虎丘,访友人苏尔宣,则赴伯张招,乃知入枣梨,剞劂氏皆名手也,时丙午首春日。越二年而《统》成,己酉寄我黄山,问延年无恙乎?则《统》甫竣而谢世矣。”民国《歙县志》卷一○中有《罗龙文传》,在这篇传中也记载了罗王常:“明罗龙文,字含章,号小华,官中书舍人,家饶于财,侠游结宾客,故有德于海寇汪直、徐海,会胡宗宪开府浙江,令招降汪、徐,至则杀之。龙文因入严幕,后与世蕃同死西市。乡人多讳言其事。子南斗,字伯廛,号吴野生,避祸改名王常,字延年,又号青羊生。父子皆工书画,龙文精鉴别,蓄古器、法书、名画甚富。又善制墨,坚如石,纹如犀、黑如漆,一螺直万钱,至今人皆知罗小华墨,然真者稀觏。所遗古印章,南斗辑为云间《顾氏印谱》,海阳《吴氏印谱》说者,谓刻印一道,自文彭暨南斗,始复古观,而何震崛起足称鼎立云。”李维桢的《秦汉印统序》主要叙述这本印谱的编辑出版经过:“罗延年父内史,任侠饶知,略佐胡襄懋平岛寇有功。而又好文博古,制墨与笺最工,传至今墨一螺可万钱。所藏古器甚夥,既坐事受法,家见籍,独古印旧章累累者犹存。而是时云间顾氏取为《印薮》盛行于世,延年以未广益,购求增益之,而其友吴伯张相与参校品第凡历廿年,功绪甫竟,付之剞劂,而延年卒矣。伯张不欲没其所长,标而行之,名曰《秦汉印统》。”
[175]谢肇淛《五杂组》卷一○载:“于鲁近来所造墨,亦不逮前。万历戊戌秋,余亲至鲁家,令制长大挺,每一挺四两者,然求昔年九玄三极料,已不可得。又十年,于鲁死,子孙急于取售,其所制益复不逮矣。”
[176]《四库提要》云:“坤好谈兵,罢官后值倭事方急,尝为胡宗宪招入幕,与共筹兵计。此编乃记宗宪诱诛寇首徐海之事,皆亲所见,与史所载亦多相合。”
[177]吴其贞《书画记》记载此事说:“公讳廷宾,字师臣,三韩生员,入旗出仕,官至山东臬司,降扬州通判。为人刚毅正直,士庶无不推重。近闲住无事,见时俗皆尚古玩,亦欲留心于此,然尚未讲究也。忽一日对余言:‘我欲大收古玩,非尔不能为我争先。肯则望将近日所得诸物及畴昔宅中者先让于我,以后所见他处者仍浼图之,其值一一如命,尊意若何?’余曰:‘唯唯。’于是未几一周,所得之物皆为超等,遂成南北鉴赏大名。公之作用,可谓捷径矣!”
[178]《富春山居图》是元代著名画家黄公望的一件名作。纸本,水墨。始画于至正七年(1347),于至正十年(1350)完成。该画于清代顺治年间曾遭火焚,断为两段,前半卷被另行装裱,重新定名为《剩山图》,纵31.8厘米,横51.4厘米。现藏浙江省博物馆,被称为“镇馆之宝”。后半卷《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纵33厘米,横636.9厘米。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179]王廷宾有一段“康熙己酉”的跋语,记述他得到此画的经过:“……嗣并为好事者多金购去。其后段久归之泰兴季宦,而此前一段则为新安吴寄谷先生箧中秘宝。寄谷因为余购得《三朝宝绘图》,选汰再四,已略尽古今名人胜事,而尚未得成编。戊申冬,慨然复以此图见惠。余览之,觉天趣生动,风度超然,曰:‘是可与《三朝宝绘》诸图共传不朽也。’”
[180]元至正十年(1350),七十九岁的黄公望在松江夏氏知止堂为自己的这幅画自题卷末:“至正七年(1347)仆归富春山居,无用师偕往,暇日于南楼援笔写成此卷,兴之所至,不觉亹亹布置如许,逐旋填剳,阅三四载,未得完备,盖因留在山中,而云游在外故尔。今特取回行李中,早晚得暇,当为着笔。无用过虑有巧取豪夺者,俾先识卷末,庶使知其成就之难也。十年青龙在庚寅(1350)歇节前一日,大痴学人书于云间夏氏知止堂。”
[181]董其昌在万历丙申年(1596)得到《富春山居图》,欣喜之余,写下这样的题跋:“大痴画卷,予所见若檇李项氏家藏沙碛图,长不及三尺,娄江王氏江山万里图,可盈丈,笔意颓然,不似真迹。唯此卷规摹董巨,天真烂漫,复极精能,展之得三丈许,应接不暇,是子久生平最得意笔。忆在长安,每朝参之隙,征逐周台幕,请此卷一观,如诣宝所,虚往实归,自谓一日清福,心脾俱畅。顷奉使三湘,取道泾里,友人华中翰为予和会获购此图,藏之画禅室中,与摩诘雪江共相映发。吾师乎!吾师乎!一丘五岳,都具是矣。”张庚在《图画精意识》中记载了董其昌对此画的赞誉:“子久画冠元四家……如富春山卷,其神韵超逸,体备众法,而脱化浑融,不落畦径。”
[182]董其昌:《容台集》。
[183]董其昌跋沈周《仿黄公望富春山居图》:“今复见白石翁背临长卷,冰寒于水,信可方驾古人而又过之。”
[184]吴其贞《书画记》卷三“黄大痴《富春山图》纸画一大卷”条:“……今将前烧焦一纸揭下,仍五纸,长三丈,为丹阳张范我所得……予于壬辰五月二十四日偕庄淡庵往谒借观,虽日西落,犹不忍释手。其图揭下烧焦纸尚存尺五六寸,而山水一丘一壑之景,全不似裁切者。今为予所得,名为《剩山图》。”
[185]吴其贞《书画记》:“盖善裱者,由其能知纸纨丹墨新旧,而物之真赝已过半矣。若夫究心书画,能知各人笔性,各代风气,参合推察,百不差一,惟际之能也。”
[186]姜绍书《韵石斋笔谈》“定窑鼎记”条,有“王廷珸者,字越石,惯居奇货,以博刀锥”。
[187]《书画记》卷二。
[188]汪砢玉在1634年见过这只白定小鼎,但没有购入,《珊瑚网》记载:“崇祯甲戌重九日,歙友黄(王)越石携是册(《胜国十二名家册》)至余家,留阅再宿,并示白定小鼎,质莹如玉,花纹粗细相压,云雷蝉翅,蕉叶俱备,两耳亦作盘螭,圆腹三足,炉顶用宋做白玉?鶒,乌木底。……越石云:项子京一生赏鉴,以不得此物为恨。索价三千金,吾里有偿之什百不肯售。真希世之宝也!”
[189]张丑《清河书画舫》绿字号第十一“倪瓒”条:“越石为人有才无行,生平专以说骗为事,诈伪百出,而颇有真见,余故误与之游,亦鸡鸣狗盗之流亚也。”
[190]《珊瑚网·名画题跋》卷一十九:“至甲戌秋,黄(王)越石忽持前二册来,云得之留都俞凤毛,已售去十余幅……时越石欲余贯休《应真卷》,为宋王才翁题偈;马和之《破斧图》、思陵楷《毛诗》、吴仲圭写《明圣湖十景册》及本朝诸名公画二十幅,文沈《落花图咏》长卷,青绿商鼎、汉玉兕镇诸件。余遂听之,易我故物。”
[191]《书画记》卷二:“越石,居安人。与黄黄石为姑表兄弟,系媀若亲叔也。一门数代皆货古董。目力过人。惟越石名著天下,士庶莫不服膺。客游二十年始归,特携诸玩物访余怡春堂,盘桓三日而返。”
[192]吴其贞《书画记》载,壬午(1642)六月二十二日所见,“有沈石田《匡山霁色图》大纸画一幅,画法柔软,效于巨然,有出蓝之气。值百缗,为世名画”。汪砢玉《珊瑚网·名画题跋》卷十三著录沈周《匡山新霁图》,款为“吴山沈周作《匡山新霁图》,用巨然笔法”,基本可断定吴其贞所谓《匡山霁色图》,就是汪砢玉所记载的《匡山新霁图》,此作现藏上海博物馆。
[193]《书画记》卷一。
[194]曾多次去杭州收购书画的李日华在《味水轩日记》中对昭庆寺的寺廊店铺有过详细介绍,事见1612年“七月二十九日”条:“前是督理织造内臣孙隆于昭庆寺两廊置店肆百余,容僧作市,鬻僧帽、鞋履、蒲团、琉璃、数珠之属。而四方异贾亦集,以珍奇玩物悬列待价,谓之摆摊。”稍后的张岱在《陶庵梦忆》卷七《西湖香市》中又记昭庆寺盛况云:“昭庆寺两廊故无日不市者,三代八朝之古董,蛮夷闽貊之珍异,皆集焉。”
[195]即刘静修《秋江垂钓图》小纸画一幅,《书画记》卷六载:“此图常见于苏城浦二哥处,今为长男振启获归杭州,寻归于姚友眉。时丁巳九月三日。”
[196]在《书画记》中,吴其贞曾如是回忆他的父亲:“笃好古玩书画,性嗜真迹,尤甚于扇头,号千扇主人,然不止千也。”
[197]据吴其贞在《书画记》卷二中自述,这家寺院位于村口,是“载于志乘”的一个古刹,“秋月百物萃集,为交易胜地”,应是庙会性质的一处交易场所。该寺由于年久失修一度将颓,吴其贞和侄辈、古玩商吴甲先“输金万余锭新之”。
[198]《书画记》卷五“宋徽宗《金钱羁雀图》绢画一小幅”条。
[199]《书画记》卷五“李伯时《莲社图》绢画一幅”条。
[200]《书画记》卷四“陆机《平复帖》一小卷”条:“书在冷金笺上,纸墨稍瘦,书法雅正,无求媚于人,盖得平淡天然之趣,为旷代神品书也……此帖人皆为弃物,予独爱赏,闻者莫不哂焉。后归王际之,售于冯涿州,得值三百缗,方为余吐气也。”
[201]《书画记》卷二“赵松雪管夫人《合畹图》纸画一卷”条。
[202]《书画记》卷四“唐人双勾《万岁通天帖》一本”条。
[203]《书画记》卷六“黄山谷《颍昌湖上唱酬诗帖》一卷”条。
[204]《书画记》卷四“李伯时《九歌图》大纸画一卷”条。
[205]《书画记》记载了己卯四月三日至四月十四日(1639年春天),吴其贞在溪南老家观画的这段感慨:“余至溪南借观吴氏玩物,十有二日应接不暇,如走马看花,抑何多也!据(汪)三益曰,吴氏藏物十散其六矣。忆昔我徽之盛,莫如休、歙二县,而雅俗之分,在于古玩之有无,故不惜重值争而收入。时四方货玩者闻风奔至,行商于外者搜寻而归,因此所得甚多。其风始开于汪司马兄弟,行于溪南吴氏、丛睦坊汪氏,继之余乡商山吴氏、休邑朱氏、居安黄氏、榆村程氏,所得皆为海内名器,至今皆渐次散去,计其得失不满百年。可见物有聚散,理所必然。”
[206]对《四库全书》的覆勘是在乾隆五十三年(1788),最初是因为审读时发现李清所著《诸史同异录》有问题,随后把“语涉违碍”和“猥亵”的潘柽章《国史考异》、周亮工《读画录》、吴其贞《书画记》等九种一并撤毁。历史学家陈垣先生在研究《四库全书》时发现,“所谓违碍者,因《读画录》诗有‘人皆汉魏上,花亦义熙余’之句也,所谓猥亵者,因《书画记》有《春宵秘戏图》也”。
[207]周昉此画今已不存,有明代画家仇英的摹本。此画曾入藏赵孟頫和明书画家张丑之手。张丑于一次偶然在太原王氏家中见到失传已久的此画,喜出望外,以重金购得,并写下跋记:“乃周昉景元所画,鸥波亭主所藏。或云天后,或云太真妃,疑不能明也。传闻,昉画妇女,多为丰肌秀骨,不作纤纤娉婷之形。今图中所貌,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唇皓齿,修耳悬鼻,辅靥颐颔,位置均适。且肌理腻洁,筑脂刻玉,阴沟渥丹,火齐欲吐,抑何态浓意远也!及考装束服饰,男子则远游冠、丝革鞋,而具帝王之相。女妇则望仙髻、绫波袜,而备后妃之容。姬侍则翠翘束带,压腰方履,而有宫禁气象。种种点缀,沉著古雅,非唐世莫有也!夫秘戏之称,不知始于何代。自太史公撰列传,周仁以得幸景帝入卧内,于后宫秘戏而仁常在旁。杜子美制宫词,亦有‘宫中行乐秘,料得少人知’之句,则秘戏名目其来已久,而非始于近世耳。”
[208]孟森:《董小宛考》,《心史丛刊》。
[209]华亭董宗伯玄宰、陈征君仲醇亟称之曰:“江南诸山,土中戴石,黄一峰、吴仲圭常言之,此知夫画脉者也。”见吴伟业《张南垣传》,“四部丛刊”本《梅村家藏稿》。
[210]有关祁彪佳和商景兰的婚姻,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卷二十载:“祁公美风采,夫人商亦有令仪,闺门唱随,乡党有金童玉女之目。”卷二十三又载:“祁商作配,乡里有金童玉女之目,伉俪相重,未尝有妾媵也。”袁枚在《随园诗话补遗》卷五中对此也有追记:“前朝山阴祁忠敏公彪佳,少年美姿容,夫人亦有国色,一时称为金童玉女。”
[211]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记》。该日记由崇祯四年(1631)七月底记至弘光元年(1645)闰六月初四日。
[212]祁彪佳:《居林适笔引》,《远山堂文稿》。
[213]祁彪佳:《都门入里尺牍》,《祁彪佳文稿》。
[214]祁彪佳:《里中入都尺牍》手稿。
[215]陈子龙:《寓山赋并序》,《陈忠裕全集》卷二。
[216]《祁忠敏公日记·壬午日历》:“叮嘱寓园,尤惓惓也。”
[217]《祁忠敏公日记·癸未日历》,二月十七日。
[218]《祁忠敏公日记·甲申日历》,三月二十五日。
[219]《祁忠敏公日记·乙酉日历》,乙酉年正月十二日日记。
[220]《祁忠敏公日记·乙酉日历》,乙酉年正月二十八日日记。
[221]《祁忠敏公日记·乙酉日历》,乙酉年二月初八日日记。
[222]《祁忠敏公日记·乙酉日历》,乙酉年二月初二日日记。
[223]《祁忠敏公日记·乙酉日历》:“至寓山,登四负堂,顾谓公子曰:‘尔翁无大失德,惟耽泉石,多营土木耳。昔文信国临终贻书其弟,嘱以所居文山为寺。吾欲效之,汝当成吾志。’”
[224]祁彪佳:《寓山注·读易居小记》。
[225]商景兰:《五十自叙》。
[226]毛奇龄《徐都讲诗集序》:“弱冠时,过梅市东书堂(即祁忠敏公宅),忠敏夫人出己诗与子妇张楚纕、朱赵璧、女湘君四人诗,合作编摘,请予点定。”
[227]商景兰《琴楼遗稿序》:“女之夭,不夭于天,而夭于多才。是盖有莫之为而为之者。使槎云享富贵,寿耆颐,而无所称于后世,又何以为槎云者乎?”
[228]朱彝尊《静志居诗话》:“(祁)公怀沙日,夫人年仅四十有二。教其二子理孙、班孙,三女德渊、德琼、德茝及子妇张德蕙、朱德蓉。葡萄之树,芍药之花,题咏几遍,经梅市者,望若十二瑶台焉。”
[229]董若雨:《楝花矶随笔》。
[230]《昭阳梦史·人面云》:“飞云散天,片片皆作人面。目瞳转瞬,唇齿阖辟,万面各殊。”
[231]董若雨:《楝花矶随笔》。
[232]吴伟业《梅村家藏稿》卷五十二《柳敬亭传》,说他是“扬之泰州人,盖姓曹。年十五,犷悍无赖,名已在捕中,走之盱眙”。黄宗羲的柳传据此文改写,有关柳敬亭的出身、经历与之一般无异。
[233]黄宗羲《柳敬亭传》:“久之,过江,云间有儒生莫后光见之,曰:‘此子机变,可使以其技鸣。’于是谓之曰:‘说书虽小技,然必句性情,习方俗,如优孟摇头而歌,而后可以得志。’”
[234]这节叙述来自同时代人李辰山《南吴旧话录》的记载:“莫后光三伏时每寓萧寺,说《西游》《水浒》,听者尝数百人,虽炎蒸烁石,而人人忘倦,绝无挥汗者。”
[235]周容《杂忆七传之二·柳敬亭》:“其技传之华亭莫生,生之言曰:‘口技虽小道,在坐忘:忘己事,忘己貌,忘座有贵要,忘身在今日,并忘己何姓名,于是我即成古,笑啼皆一。’”周容(1619—1679),字茂三,浙江宁波人,明诸生,尝以诗谒钱谦益,大得赞赏,善书工画,著有《春酒堂文存》等。
[236]十番鼓,一种器乐演奏方式,即用笛、管、箫、弦、提琴、云锣、汤锣、木鱼、檀鼓、大鼓等十种乐器演奏曲目。李斗《扬州画舫录》中说:“十番鼓者,吹双笛,用紧膜,其声最高,谓之闷笛,佐以箫管,管声如人度曲,三弦紧缓与云锣相应,佐以提琴;鼍鼓紧缓与檀板相应,佐以汤锣。众乐齐乃用单皮鼓,响如裂竹,所谓‘头如青山峰,手似白雨点’,佐以木鱼檀板,以成节奏,此十番鼓也。”曲目有《花信风》《双鸳鸯》《风摆荷叶》《雨打梧桐》等。
[237]即止语,又叫醒木,多用紫檀或红木制。
[238]周容:《杂忆七传之二·柳敬亭》。
[239]王澐:《燕游》,《漫游纪略》卷二。
[240]顾开雍(1604—1676),字伟南,松江人,曾参加复社、几社,著作有《丙申日记》等。
[241]朱一是(约1610—1671),字近修,号欠庵,浙江海宁人,明末举人,入清不仕,工诗善画,著有《为可斋集》。
[242]金子俊(1593—1670),字彦章,又字岂凡,号息斋,江苏吴江人。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进士,官至兵部右侍郎。入清,原官起用,官至中和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243]阎尔梅(1603—1679),字用卿,号古古,又号白耷山人,江苏沛县人。崇祯三年(1630)举人,曾入复社,明亡后组织抗清,败亡遍游南北,其诗有奇气,声调沉雄,著有《白耷山人集》。
[244]王猷定(1598—1662),字于一,号轸石,江西南昌人。明贡生,入清不仕,居扬州时与周亮工善,晚年居杭州西湖僧舍,著有《四照堂文集》等。
[245]《陶庵梦忆》卷五“柳敬亭说书”;卷八“王月生”条:“南京勋戚大佬力致之,亦不能竟一席。富商权胥得其主席半晌,先一日送书帕,非十金则五金,不敢亵订。与合卺,非下聘一二月前,则终岁不得也。”
[246]刘成禹:《世载堂杂忆》。
[247]事见张岱《陶庵梦忆》之《柳敬亭说书》。
[248]余怀(1616—1696),字澹心,福建莆田人,崇祯末游金陵,入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幕,为平安书记。与冒襄、方以智等人声气相投,亲身见证了南京辉煌的末世景象。著有《板桥杂记》《三吴游览志》等。
[249]事见侯方域《壮悔堂集》之《李姬传》。
[250]事见吴伟业《梅村文集》之《冒辟疆五十寿序》。这一节几乎原封不动地移植进了《桃花扇》第四出《侦戏》。
[251]孔尚任:《增图校正桃花扇》,江苏广陵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
[252]盒子会是明朝青楼中盛行的一种风俗,旧院中的姐妹于每年上元节或清明节选择一处清幽之地,每人携带一食盒与会,以盒中所带果品肴馔之美味新奇为胜,席间以书画曲艺为娱。画家沈周曾撰有《盒子会辞》,见余怀《板桥杂记》。
[253]黄宗羲《柳敬亭传》:“宁南南下,皖帅欲结欢宁南,致敬亭于幕府。宁南以为相见之晚,使参机密。军中亦不敢以说书目敬亭。”
[254]黄宗羲《柳敬亭传》:“宁南不知书,所有文檄,幕下儒生设意修词,援古证今,极力为之,宁南皆不悦。而敬亭耳剽口熟,从委巷活套中来者,无不与宁南意合。”
[255]事见吴梅村《柳敬亭传》。
[256]黄宗羲《柳敬亭传》:“尝奉命至金陵,是时朝中皆畏宁南,闻其使人来,莫不倾动加礼,宰执以下俱使之南面上坐,称柳将军,敬亭亦无所不安也。其市井小人昔与敬亭尔汝者,从道旁私语:‘此故吾侪同说书者也,今富贵若此!’”
[257]黄宗羲《柳敬亭传》:“亡何国变,宁南死。敬亭丧失其资略尽,贫困如故时,始复上街头理其故业。敬亭既在军中久,其豪猾大侠、杀人亡命、流离遇合、破家失国之事,无不身亲见之,且五方土音,乡俗好尚,习见习闻,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有非莫生之言可尽者矣。”
[258]侯方域:《赠陈郎序》,《侯方域集校笺》。
[259]吴伟业《柳敬亭传》:“乃复来吴中,每被酒,尝为人说故宁南时事,则欷歔洒泣。”顾开雍在《柳生歌》里也说:“逢人剧说故侯事,涕泗交颐声堕地。”
[260]王猷定为这幅图写的一篇赞的前语说:“柳敬亭为左宁南写照,而自图其像于旁,识不忘也。”
[261]龚鼎孳:《赠柳敬亭文》,《定山堂古文补遗》卷下。
[262]关于马逢知其人,《吴梅村诗集》中的《葺城行》笺注中说:“松江提督马逢知,顺治十二年任(1655)……起家群盗,由浙移镇云间,贪横谮侈,未几与二子俱服法。”
[263]顾景星:《阅梅村〈王郎曲〉杂书十六绝句》。
[264]王士祯《分甘余话》就这段交往有如是记载:“左良玉自武昌称兵东下,破九江、安庆诸属邑,杀掠甚于流贼,东林诸公快其以讨马、阮为名,而并讳其作贼。左幕下有柳敬亭、苏昆生者,一善说评话,一善度曲。良玉死,二人流寓江南。一二名卿遗老左袒良玉者,赋诗张之,且为作传。余曾识柳生于金陵。试其技,与市井之辈无异。而所至逢迎恐后,预为设几焚香,瀹介片,置壶一杯一。比至,径踞右席说评话,才一段而止,人亦不复强之也。爱及屋上之乌,憎及储胥,噫,亦愚矣!”
[265]曹贞吉《珂雪词》书首附录词话载:“柳生敬亭以评话闻公卿间,入都时邀致踵接,一日,过石林曰:‘薄技必得诸君子赠言以不朽。’实庵(即曹贞吉)道赠以二阕。合肥尚书(即龚鼎孳)见之扇头,沉吟叹赏,即援笔和韵。珂雪之词,一时盛传京邑。学士顾庵(即曹尔堪)叔自江南来,亦连和二章。敬亭则此增重。”
[266]张潮在《虞初新志》卷二里选入了吴伟业的《柳敬亭传》,又在传后题了几句话,记述了他第一次见到柳敬亭时的情形:“戊申之冬,予于金陵友人席间与柳生同饮。予初不识柳生,询之同侪。或曰:‘此即《梅村集》中所谓柳某者是也。’滑稽善谈,风生四座,惜未聆其说稗官家言为恨。今读此传,可以想见其掀髯鼓掌时也。”
[267]余怀《板桥杂记》:“后入左宁南幕府,出入兵间。宁南亡败,又游松江马提督军中,郁郁不得志。年已八十余矣,间过余侨寓宜睡轩中,犹说《秦叔宝见姑娘》也。”
[268]陈维崧《贺新郎·赠苏昆生》:“吴苑春如绣。笑野老、花颠酒恼,百无不有。沦落半生知己少,除却吹箫屠狗。算此外、谁欤吾友。忽听一声何满子,也非关、泪湿青衫透。是鹃血,凝罗袖。武昌万叠戈船吼。记当日、征帆一片,乱遮樊口。隐隐柁楼歌吹响,月下六军搔首。正乌鹊、南飞时候。今日华清风景换,剩凄凉、鹤发开元叟。我亦是,中年后。”词前有小序云:“苏,固始人,南曲为当今第一。曾与说书叟柳敬亭同客左宁南幕下,梅村先生为赋《楚两生行》。”
[269]魏良辅(1489—1566),字尚泉,明代曲家,乐师,豫章(今江西南昌)人,被后人奉为“立昆之宗”“曲圣”,著作有《南词引正》。
[270]吴伟业《与冒辟疆书》:“有中州一友,向在左宁南幕中,弟曾合柳敬亭同一歌赠之,所谓苏昆生是也。王烟老赏音之最,称为魏良辅遗响尚在。苏生而不免为吴儿所困,比独身萧寺中,惟兄翁可振拔之,水绘园中不可无此客也。”
[271]黄周星于崇祯十七年(1644)十月二十六日具奏《复姓疏》称:“臣原籍应天府上元县人,本姓黄氏,因臣生父黄一鹏与养父周逢泰比邻交稔,时养父艰嗣,乞抚臣于孩抱,臣遂承袭周姓。”他还有《复姓纪事》一文,对自己的身世有过类似述录。
[272]黄周星《酒社刍言》:“饮酒者,乃学问之事,非饮食之事也。”
[273]黄周星《楚州酒人歌》:“请与酒人构一凌云烁日之高堂,以尧舜为酒帝,羲农为酒皇,淳于为酒霸,仲尼为酒王,陶潜李白坐两庑,糟坛余子蹲其傍……酒人酒人当奈何?噫吁嘻!酒人酒人当奈何,尔且楚舞吾楚歌。”
[274]瞿源洙《国朝耆献类徵》:“(九烟)往吴门访徐昭法……昭法未老,几失明矣,又饿不能出户庭,强起揖客,既相见则抱持大哭。时,日已暮,昭法不能具灯烛,盎中绝粒已三日矣,先生解囊贸米数升盐少许,共炊作糜。食讫,……两人联床对语。……夜过半,两人皆作隐语……达旦,又痛哭而别。”
[275]黄周星《江上三友诗》:“每薄暮出户怅伫,但见夕阳江水冷暖相亲,回呼夕阳为老友,江水为淡友。又念友不可无三,遥望江外数峰,缥缈映接,似亦可以晤语者,爰招彼青山,号为远友,而各赠以诗。”
[276]尤侗(1618—1704),字展成,号悔庵,江苏长州人。明末为诸生,颇有文名。清康熙年间举博学鸿词科,授检讨,历官侍讲。工诗古文词,擅长戏剧,著有《鹤栖堂文集》及《钧天乐》传奇等。
[277]尤侗《答黄九烟》:“辱赠扇头十绝,首云‘今朝喜得见尤侗’,见者无不怪之。仆解之曰:‘白也诗无敌’,杜甫诗也;‘饭颗山头逢杜甫’,李白诗也;下此则‘不及汪伦送我情’,‘旧人惟有何戡在’,无不呼名者,又何怪焉?不特此也,人苟知己,则行之可,字之可,名之亦可。即呼之为牛,呼之为马,亦无不可。苟非知己,则称之为先生也,直叱之为小子耳;尊之为大人也,犹骂之为老奴耳。至于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则其人为何如人哉?白之名甫,甫之名白,先生之名侗,一也。诚恐先生借仆名押韵耳。苟仆而可名,仆不朽矣。”另,尤侗在《看云草堂集》中曾记述他们相识时九烟的清苦生活:“如今已是古先生,三十年前雁塔名。老向荒村作教授,角巾颠倒饱藜羹。”
[278]关于在六十岁后从事传奇和小说写作,黄周星在《制曲枝语》中自述:“余自就传时即喜拈弄笔墨,大抵皆诗词古文耳,忽忽至六旬,始思作传奇,然颇厌其拘苦,屡作屡辍,如是者又数年,今始毅然成《人天乐》一种,盖由生得熟,骎骎乎渐入佳境,乃深悔从事之晚,将来尚欲续成数种,因思六十年前,安得有此?王法护曰,人固不可以无年,每诵斯言,为之三叹。”
[279]黄周星是在《千春一恨集唐诗六十首》的序言中说这番话的:“千春一恨者,思彼美而不得也,……英雄如项籍,而不得天下,高才如杜默,而不得一第,今风流俊逸如某,而不得彼美。此三恨者真堪鼎足千古。……因漫次前后所集唐人语,共得绝句六十首,藏之名山,传之后世,以告天上人间,千秋万古之情痴诗人如某者。”
[280]黄周星:《将就园记》,《夏为堂别集》,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朱日荃张燕孙刻本,九册。本文所引原文均据此本。
[281]黄周星写有一诗记述这次占卜:“何物区区将就园,空中楼阁梦中缘。无端惊动文昌座,九地平飞上九天。”
[282]张潮《将就园记》跋语:“将就云者,盖自谦其草率苟简云耳,公此园殊不将就……世人之园,经营惨淡,乃未久而即废为丘墟,孰若先生此园竟与天地相终始乎?”张潮和黄周星两人虽年龄相差较多,但交往甚深,张之《幽梦影》有黄的多条评语,黄之文也多入张刊刻之集,张潮所编《虞初新志》《檀几丛书》《昭代丛书》几乎均有黄周星的作品。张潮另有一诗赞黄周星:“九烟先生老前辈,文章才艺皆吾师。忆昔书林买尺牍,新编广编若干轴。就中每读先生文,奥义高辞动盈幅。”
[283]《清圣祖实录》卷十一。
[284]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卷二十一。
[285]陈鼎《留溪外传》卷五《笑苍老子传》:“初,周星奔走四方者几四十年,意若有所为,而阨于天。岁癸酉,海外悉入版图,天下太平,故所交游尽死亡,周星言念世事,四顾寂寥,忽感怆伤心,仰天叹曰:‘嘻,吾今日可以从古人游矣!’遂与乡里慷慨诀别,饮醇酒尽数斗,书绝命词二十四首,负平生所著述书跃入水中死,年七十三,盖五月五日也。”
[286]叶梦珠:《黄周星传》,《阅世编》卷四《名节一》,来新夏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另,孙枝蔚《闻黄九烟自投水死哀且异之》诗,中有句云,“有客招魂魂不返,玉皇恩召侍仙班”,亦可一证。
[287]王思任(1575—1646),字季重,浙江山阴(今绍兴)人,明末官九江佥事。鲁王监国于绍兴,曾为礼部尚书。绍兴城破后绝食而死,著有《文饭小品》。
[288]另两人为元代以画梅著称的画家王冕和元末明初作家杨维桢,他们都是诸暨枫桥人。
[289]张庚《国朝画徵录》:“洪绶画人物,躯干伟岸,衣纹清圆细劲,兼有公麟、子昂之妙,设色学吴生法,其力量气局,超拔磊落,在仇唐之上,盖三百年无此笔墨也。”
[290]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客有求画者,罄折至恭,勿与。及酒边召妓,辄自索笔墨,虽小夫稚子,征索无弗应。”
[291]毛奇龄《西河集·陈老莲别传》:“生平好妇人,非妇女在坐不饮,夕寝非妇人不得寐,有携妇人乞画,辄应去……”
[292]毛奇龄:《西河集·陈老莲别传》。
[293]陈洪绶生于1598年,张岱生于1597年,长陈洪绶一岁。
[294]张岱记叙这一年为“天启甲子”,时年张岱二十八岁,陈洪绶二十七岁。文中关于岣嵝山房的描述出自《西湖梦寻·岣嵝山房》。
[295]张岱:《陶庵梦忆卷四·杨神庙台阁》。
[296]曾鲸(1568—1650),晚明肖像画家,早年在闽南沿海一带活动,后徙南京,专录明代画家事迹的《无声诗史》如此形容他的肖像画作:“如镜取影,妙得神情,其傅色淹润,点睛生动,虽在楮素,盼睐颦笑,咄咄逼真……然对面时精心体会,人我都忘。”
[297]调腔,又称掉腔,一种戏曲声腔,今称新昌高腔,明末流行于浙江杭州、绍兴一带。
[298]张岱记叙这次聚会的时间为“甲戌十月”,见《陶庵梦忆卷四·不系园》。
[299]见《陶庵梦忆卷三·陈章侯》,故事发生时间为“崇祯己卯(1639),八月十三”,张岱四十三岁,陈洪绶四十二岁。
[300]陈洪绶:《梦故妓董香绡》,《宝纶堂集》卷九。
[301]清代作家李斗在成书于乾隆六十年(1795)的《扬州画舫录》中记载了此事:“铁佛寺在堡城,本杨行密故宅,先为光孝院,僧伽显化第二处方丈内有梅三株,中一株兼三色,远近多红叶,诸暨陈洪绶字章侯,尝携妾净鬘往来看红叶,命写一枝悬帐中,指相示曰:‘此扬州精华也。’”
[302]朱彝尊《崔子忠陈洪绶合传》:“年四岁,就塾妇翁家,翁方治室,以粉垩壁,既出,诫童子曰:‘毋污我壁。’洪绶入室良久,谓童子曰:‘若不往晨食乎?’童子去,累案登其上,画汉前将军关侯像,长十尺余,拱而立,童子至,惶惧号哭,闻于翁,翁见侯像,惊下拜,遂以室奉侯。”
[303]孟远《陈洪绶传》:“使斯人画成,道子、子昂均当北面,吾辈尚敢措一笔乎?”
[304]毛奇龄《陈老莲别传》:“十四岁悬其画市中,立致金钱。”
[305]周亮工:《读画录》。
[306]全祖望在《子刘子祠堂配享碑》中说:“蕺山弟子,元趾(王毓蓍)与章侯最为畸士,不肯怗怗就绳墨。”
[307]《宣统诸暨县志》卷六十:“来氏幼承家学,能诗,清闺唱酬,颇饶韵致。”
[308]陈洪绶的诗《舟次丹阳送何实甫之金陵》记录了天启三年(1623)春天他在北京的拮据生活:“吾材固驽钝,妄想每热衷。连年不得意,饮酒空山中。时时缺酒价,去年事飘蓬。出门一岁余,亲戚不相容。囊中无一钱,走马燕市东。得病五六月,药石皆无功。”
[309]《陶庵梦忆·水浒牌》:“周孔嘉丐余促章侯,孔嘉丐之,余促之,凡四阅月而成。”张岱还为之作了“缘起”及《水浒牌四十八人赞》。缘起云:“余友章侯,才足掞天,笔能泣鬼,昌谷道上,婢囊呕血之诗;兰渚寺中,僧秘开花之字。兼之力开画苑,遂能目无古人,有索必酬,无求不与。既蠲郭恕先之癖,喜周贾耘老之贫,画《水浒》四十人,为孔嘉八口计,遂使宋江兄弟,复睹汉官威仪。伯益考著《山海》遗经,兽毨鸟氄皆拾为千古奇文;吴道子画《地狱变相》,青面獠牙尽化作一团清气。收掌付双荷叶,能月继三石米,致二斗酒,不妨持赠;珍重如柳河东,必日灌蔷薇露,薰玉蕤香,方许解观。非敢阿私,愿公同好。”
[310]《淮上寄内》:“少小为征妇,那堪多病身?家书愁未到,芩术自艰辛。服药难疗疾,忘情可益神。田园须料理,休忆远行人。”
[311]据翁万戈《陈洪绶生平》考证,韩氏为陈洪绶生下了六个儿子,长子义桢,1626年生,小名“豹尾”;次子峙桢,1628年生,小名“象儿”;三子楚桢,1630年生,小名“狮子”;四子儒桢,1634年生,小名“鹿头”,名“字”,字“无名”,号“小莲”,后继承父亲衣钵,以善绘闻名;五子芝桢,1635年生,小名“羔羊”;六子道桢,1637年生,小名“虎贲”。此外,除了前妻生的女儿道韫,还有两个女儿。
[312]周亮工《读画录》:“辛巳,余谒选,再见于都门。同金道隐、伍铁山诸君子结诗社,章侯谬好余诗,遂成莫逆交,余方赴潍,章侯遽作归去图相赠,可识其旷怀矣。”
[313]朱彝尊为崔、陈两人写过一篇合传,称:“崇祯之季,京师号南陈北崔。若二子者,非孔子所称狂简者与!惜乎仅以其画传也。”见《曝书亭集》卷六十四《崔子忠陈洪绶合传》。由明入清的高承埏著《崇祯忠节录》,“顺天府学廪生崔子忠”条称:“(崔子忠)其先山东平度州人”“通五经,督学御史左忠毅公光斗拔食饩,尚气节,有文名,兼能诗,而画奇绝,与诸暨陈洪绶章侯齐名,有‘南陈北崔’之称。”
[314]《清史稿二百九十一·艺术三》:“子忠,一名丹,字道母,别号青蚓,山东莱阳人,寄籍顺天。为诸生,负异才。作画意趣在晋、唐之间,不屑袭宋、元窠臼。人物士女尤胜,董其昌称之,谓非近代所有。以金帛请者不应,家居常绝食。史可法赠以马,售得金,呼友痛饮,一日而金尽。为诗古文,奥博奇崛。遭乱,走居土室中,遂穷饿以死。”
[315]后来孙奇逢作《畿辅人物考》时参酌了周亮工的这一记述:“子忠字道母。顺天府学诸生。文翰之暇,留心丹青。居京师阛阓中,蓬蒿翳然,凝尘满席,莳花养鱼,杳然遗世。”
[316]王崇简,字敬哉,宛平(北京)人,和崔子忠同是顺天府学生员。崇祯初年参加过“复社”活动(见吴山纂辑的《复社姓氏传略》卷一北直顺天府),崇祯十六年(1643)进士,入清后仕至礼部尚书,卒谥“文简”。
[317]清代孙承泽的《畿辅人物志》和孙奇逢的《畿辅人物考》也都记载了这个故事:“(崔子忠)少时师事莱人宋继登,因与其诸子同学,而玫及应亨尤契合。应亨官铨司,属一选人,以千金为寿。子忠笑曰:‘若念我贫,不出槖中装饷我,而使我居间受选人金;同学少年尚不识崔子忠何等面目耶?’玫居谏垣,数求画,不应,强索之,即强应之,终碎之而去。”
[318]孙承泽《畿辅人物志》:“史公可法自皖抚家居,一日过其舍,见萧然闭户,晨饮不继,乃留所乘马赠之,徒步归。子忠售白镪四十,呼朋旧,轰饮,一日而尽。曰:‘此酒自史道邻来,非盗泉也。’”
[319]周亮工《因树屋书影》:“崔青蚓不专以佛像名,所作大士像,亦遂欲远追(吴)道子,近逾丁、吴。”
[320]《宣统诸暨县志》载:陈洪绶曾受业于黄道周,“后过江受业于黄道周,有题画诗呈石斋”。《宝纶堂集》卷九录下了这首诗。
[321]陈洪绶:《上总宪刘先生书》,《宝纶堂集》卷三。
[322]陈洪绶《宝纶堂集》卷八《夫子受谴去国小诗赋别》:“青鞋布袜嗟行矣,苹鸟麋庭良可叹。诵道稽山瞻北阙,浮云不许老臣观。”
[323]陈洪绶诗为《寄别倪鸿宝太史》,见《宝纶堂集》卷九。倪元璐的答诗见《倪文正公文集》,诗后自注有“章侯为余画蕉石志别”。南归途中陈洪绶又有一诗寄倪元璐:“两袖清风归去时,家人应有餔糜词。不知饮尽红楼酒,又得先生送别诗。”
[324]此画为绢本设色,立轴,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画后款云:“老莲洪绶写于杨柳青舟中,时癸未孟秋。”
[325]来宗道撰的《陈于朝墓志铭》云:“君(陈于朝)既负拔俗,恣喜交游名士,山阴徐渭诗文奇桀,书法尤遒,君卯时为忘年交。”
[326]戴茂奇《茂奇日记》:“辄痛哭,逢人不作一语。姬人前问好,绶径执姬人手,跽地,复大哭。”
[327]孟远:《陈洪绶传》。
[328]陈洪绶《即事》诗:“明朝四十八年人,三月曾为簪笔臣,今日薙头蒙笠子,偷生不识作何因。”作于这一年除夕夜。
[329]《祁忠敏公日记》“乙酉五月”条下记载了陈洪绶的这次到访:“入内宅晤赵伯章、陈章侯,乃知虏过江之信,从京口竟起丹阳,薄南都矣。文载弟驾舟至山,以疏酌延两兄于薄暮。至彤园,邀两兄携酌舟中,以抵家再候季父,时因南都之信,甚为止祥兄忧耳。是日令两儿束装入山。”
[330]陈洪绶《宝纶堂集》卷五《挽王正义先生》:“亡国难存活,天王想作宾,溪边留节义,睫下忽君臣。劝戒逾千语,同群号四邻……”
[331]朱以海是明太祖十世孙,崇祯十七年(1644)袭封鲁王。朱以海临幸张家一事,《宣统诸暨县志》引《陶庵梦忆》记之甚详,但今本《陶庵梦忆》无载,来源待考。
[332]张岱后来在《石匮书后集》卷五中表达了对时局的失望:“甲申北变之后,诸王迁播,但得居民拥戴,有一城一旅,便意得志满,不知其身为旦夕之人,亦只图身享旦夕之乐,东奔西走,暮楚朝秦,见一二文官,便奉为周召,见一二武弁,便倚作郭李。唐王粗知文墨,鲁王薄晓琴书,楚王但知痛哭,永历惟事奔逃。黄道周瞿式耜辈,欲效文文山之连立二王,谁知赵氏一块肉,入手即臭腐糜烂。如此庸碌,欲与图成,真万万不得之,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