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近代词人,务华弃实
刘勰对于他所生活的时代的诗人、作家的“务华弃实”十分不满。的确,齐梁时期的文学创作存在着这个问题。他们的文章过多地考虑词句的华丽,而对于文章的内容则常常忽略。刘勰在《序志》篇对此直接表现了他的不满:“……去圣久远,文体解散,辞人爱奇,言贵浮诡,饰羽尚画,文绣鞶帨,离本弥甚,将遂讹滥。盖周书论辞,贵乎体要;尼父陈训,恶乎异端;辞训之异,宜体于要。于是搦笔和墨,乃始论文。”实际上,在《程器》篇一开始,刘勰也就表达了他的这种看法,虽然他不同意韦诞(字仲将,三国时人)那样把众人一笔抹杀,即“历诋群才”,将王粲、繁钦、阮瑀、陈琳、路粹等人都加以指摘,但刘勰在《程器》一开始就讲了一番道理,说:“《周书》论士,方之梓材,盖贵器用而兼文采也。是以朴斫成而丹雘施,垣墉立而雕杇附。而近代词人,务华弃实,故魏文以为古今文人之,类不护细行。”意思是:《周书》议论士人,以木工选用材料制作器具作比方,要以器用为主,而兼施文采,即先合用而后审美。所以先将木材砍削成器,然后再染上朱红色。墙壁筑成之后,再加以粉刷。而现代的作家不懂这番道理,却“务华弃实”,把道理颠倒过来,这是不行的。难怪魏文帝曹丕认为:“古今文人都不顾小节。”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刘勰的先实用后审美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