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在处理外在可见的身体交流过程，”导演开口说，“但是，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内在不可见的精神交流。

“但是，我的困难在于我需要向你们讲述一些我能感受到但不了解的东西，是一些我曾经历却无法将之理论化的东西。对于这类只能通过暗示解释的东西，我没有现成的词语。但是，为了让你们能自己感受，你们可以从以下文字中去体会：

‘他抓起我的手腕，握住不放；

将手臂拉直，想要远走他乡；

另一只手搭在眉梢，

凝视我的脸庞，

似乎想要把我画在他的心房；

他岿然不动，

最后把我的手臂轻轻摇晃，

他的头上下点了三次；

一声叹息，哀婉、深长，

似乎整个身体都已不堪重创；

一切终场，松手离开：

他回首凝望，

似乎无须眼睛探明方向；

跨过门槛，

他的眸仍锁在我的身上。’

“在字里行间，你们能感受到哈姆雷特和奥菲利亚之间那种无言的交流吗？你们是否也曾有类似的经历，是否也曾有某种东西从你们身上流出，是一些从眼睛、指端或毛孔中流出的东西？

“这些我们用来与别人交流的暗流，又该怎样命名呢？某天，这种现象可能成为科学研究的对象。现在，我们暂且将其称作光芒。现在，通过对这些光芒进行研究，并关注我们自身的感受，让我们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当我们处于安静状态时，这种射线几乎无法察觉。但是当我们处于高度敏感状态时，这些发出或接收的射线更为明显、可见。也许，在你们的初次测试中，在某些情绪高涨点，你们中一些人能意识到这些内在暗流。比如，当玛利亚呼喊帮助，或科斯佳大喊‘血，埃古，血！’或者在你们所做的各种练习中。

“昨天，我恰好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和她未婚夫之间一个情景。他们刚刚吵过架，彼此不说话，两人尽量分开坐。女孩假装看不见男孩。但是她这么做是为了吸引男孩的注意力。男孩坐着不动，以恳求的目光凝视她。他试着捕捉到她的眼神，以便可以猜测她的心情。他试着用无形的感觉感知她的内心。但是，生气的女孩抗拒着所有交流的尝试。最后，当女孩朝他一瞥时，他抓住了这一闪而过的目光。

“这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使他更为沮丧。过了一会儿，他移到另一个地方，以便可以直接看着她。他渴望握着她的手，抚摸她，将他的情感传达给她。没有话语、没有感叹，没有面部表情、手势或动作。只是最纯粹的直接交流。

“科学家可能对这类看不见的过程的本质给出解释。我所能做的只是描述我的感受，以及如何在艺术中将其加以利用。”

不幸的是，我们的课就在此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