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正中燕京童谣①

牵郎郎，

拽弟弟，

踏碎瓦儿不着地。②

——《石痴别录》

【注释】

①至正——元惠宗妥懽帖睦尔的年号，时为公元１３４１～１３６８年。

②踏碎瓦儿不着地——《古今风谣》引作“打破碗儿便作地”。似不如此句切合实际。

【赏析】

中国的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古以来就根深蒂固。这首童谣就是一些重男轻女思想的典型表现。它选择了一个多子女的家庭，借一个大孩子的口吻，表达了一部分人对生男孩子的无穷欲望和对生女孩的强烈担心。这时，他（她）的妈妈大概又要生孩子了，他（她）一手牵着一个小儿郎，一手拽着一个小弟弟，既是担心、又像祈祷：千万可别生一个女孩呀。“踏碎瓦儿不着地”，十分巧妙地活用了典故。原来，早在春秋战国时代，《诗经·小雅·斯干》就有了重男轻女的记载，它说：“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意思是生了男孩子，就把他包好放在**，给穿衣裳，拿做官人的玉器给他玩，希望他将来做官高升。又说：“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就是说，生下女孩子，只能包好放在地上，给她穿蜡烛包，让她玩瓦制的纺锤，希望她将来能胜任女工。看，一养下来，就制订了男尊女卑的制度！由于《诗经》的影响，后来演化成两个典故，管生男孩叫“弄璋”，生女孩叫“弄瓦”。这首童谣的作者也许是忌讳说“女”字，他不说不要生女孩，而说“踏碎瓦儿”“瓦儿”踏碎了，当然“弄”不成，“弄”不成，就不会生女孩了；“不着地”，也是说的不生女孩，因为男孩生下来不是放在地上而是“寝之床”的。

这首童谣富有儿童情趣，适合儿童传唱，但是，内容显然是儿童们不能理解也不会喜爱的。今天，它只能作为一份“反面教材”，提醒那些重男轻女的人，不要像童谣作者那样去祈祷，否则，社会将会因为清一色的“男人国”而走向毁灭。

【今译】

一手牵着大弟，一手拽着小弟，踏碎这块瓦纺锤，千万别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