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公元1038—1227年)(1 / 1)

067 鎏金铜牛 西夏陵的神秘文物

国宝小档案

年代:西夏(公元1038—1227年)

尺寸:全长1.2米,重188公斤

出土地: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西郊贺兰山东麓西夏陵第177号陪葬墓

馆藏地:宁夏回族自治区博物馆

供图:宁夏回族自治区博物馆

主讲人:周文訸

您好,今天为您介绍一件出自神秘的西夏陵的文物,它身形巨大、工艺精湛、身世传奇,它就是“鎏金铜牛”。

这件铜牛全长1.2米,重188公斤,铜铸空心,外表鎏金,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造型非常生动、逼真。铜牛四肢有力,呈内屈跪卧姿;牛首高昂,双角弯曲,双耳呈椭圆状直立;牛的眼睛圆睁且外凸,鼻子微微上翘,目光炯炯有神;牛颈部的肌肉线条非常清晰,皮肤下面有一根脊椎骨,从颈部延伸到尾部。

这件大型金属铸造品集鎏金、抛光等工艺于一身,真正达到了以形传神、神形兼备的境界。它也因高超的金属铸造水平和冶炼技术,而被定为国宝级文物。那么,它是在哪里发现的?又有什么用途呢?这就要提到我们宁夏回族自治区的一张著名的旅游名片——西夏陵。

鎏金铜牛的出土

位于我国西北部的宁夏回族自治区历史悠久,自古就是多民族生息繁衍之地。1038年,以党项族为主体的西夏建立,定都“兴庆府”(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的首府银川市),1227年,西夏被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大军所灭,历时189年,传主10位。在近200年的历史长河中,西夏曾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辉煌以及别具一格的文化体系,而西夏陵正是这段历史的见证。

西夏陵是西夏历代统治者的陵寝,位于银川西郊贺兰山东麓的洪积扇地带,东距银川约25公里,东西宽4~5公里,南北长11公里,总面积约50平方公里。现有陵寝9座,统治者及其亲族重臣的陪葬墓200多座,其规模与北京明十三陵和河南巩县宋陵大体相当。明代安塞王朱秩炅的《古冢谣》形象地描绘了当时西夏陵的情景:“贺兰山下古冢稠,高下犹如浮水沤。道逢古老向我告,云是昔年王与侯。”

当时跟铜牛一起出土的还有一件大石马,是西夏文物中分量最重、体形最大的一件。

西夏陵的考古调查、发掘与研究自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从未停止过。宁夏博物馆的这件“鎏金铜牛”就在西夏陵的177号陪葬墓中被发现。当时跟铜牛一起出土的还有一件大石马,长130厘米、宽38厘米、高70厘米、重355公斤,是西夏文物中分量最重、体形最大的一件。石马是用一整块白砂石采用通体圆雕的手法雕成的,马头稍垂,颈部弯曲,比例匀称;马鬃整齐流畅地披散在脖子上,层次丰富,线条舒展,充分显示出真实、生动、质朴的西夏马形象。它是西夏石刻艺术中的精品,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铜牛、石马在同一陪葬墓的甬道内被发现,但马头冲外、牛头冲内,呈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这种葬式充分体现了西夏人“马出则征战,牛入则耕作”的社会风尚,也是他们游牧和农耕密切结合的见证。

说起这两件文物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1977年,宁夏考古工作者对西夏陵第177号陪葬墓进行了正式发掘。伴随着寒冬的到来,考古工作也接近尾声,但是在这座已经被盗掘过的墓室内还没发现像样的文物。正在大家略显失望时,有人被墓室里一个凸出来的物件绊了一跤,回头一看,露出来的是个金灿灿的东西,大家以为是暗器,也就是墓道机关,于是非常惊恐地纷纷往墓室外跑。考古队员们定神之后,打开手电筒一看,才发现是两只牛犄角从墓室坍塌的甬道中暴露出来了。原来这座陪葬墓被盗墓者破坏后,甬道塌倒并压在了两件文物上,于是大家又精神振奋地重新投入工作。经过一番手刨、细刷,考古队员们终于从距地面21米深的墓道中发掘出了精美的“鎏金铜牛”和石马,这让他们兴奋不已。177号陪葬墓是西夏陵陪葬墓中的大墓之一,在5号陵寝附近,墓主人的身份虽已无法考证,但专家们认为墓葬的位置或许与墓主人的地位有关,可能是西夏贵族或重臣。

牛和马是西夏人在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牲畜,也是家庭重要财富的象征。以铜牛、石马随葬,不仅反映了党项族对牛、马等家畜的崇尚,也反映了西夏畜牧业经济的兴盛和发展,是西夏由游牧文化走向农耕文化的历史见证。

揭开西夏的神秘面纱

西夏能够铸造出如此精美、炉火纯青的“鎏金铜牛”,表明当时的金属冶炼工艺相当先进。这也可以在安西榆林窟第三窟西夏壁画中的一幅《锻铁图》中得到印证,画面上绘制的便是一名工匠双手推拉双扇木风箱,另外两名工匠抡锤锻铁的图案,再现了西夏工匠锻铁劳动的场面。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所使用的鼓风设备“双扇木风箱”,在当时最先进,鼓风量大,可大大提高炉火的温度;双扇互相更替不断推拉,将风持续地鼓入炼炉,易于保持炉内的高温,为金属铸造的高精度提供了有利条件。

我国有易代修史的传统,《二十四史》中却唯独没有西夏,因此这段历史也显得颇为神秘。专家们认为大量的西夏档案文献可能在蒙古灭夏的战争中被付之一炬。庆幸的是,伴随着西夏遗迹的考古挖掘和西夏文物的相继出土,西夏和党项人的神秘面纱也逐渐被揭开。

西夏的主体民族党项族是古羌族的一支,自称“弥”或“弥药”,又称“党项羌”,他们最早的居住地大致在青藏高原一带。隋朝,党项羌开始内迁,并接受中原王朝的官职。唐代,其势力范围东到今天的甘肃临潭县,西与新疆相连:唐代初年,党项羌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东边与今四川省的松潘县相连,西边与今天青海省南部相连,北边与青海湖一带相连;公元638年,党项羌首领拓跋赤辞归附唐王朝,被封为西戎州都尉,赐皇室“李”姓;唐高宗即位后,党项羌控制的地区一度遭受吐蕃侵扰,公元663年,党项人被安置在今甘肃庆阳一带的庆州;唐朝末年,党项羌平夏部首领拓跋思恭率部镇压“黄巢起义”有功,被唐僖宗任命为定难军节度使,封为夏国公,再次赐皇室“李”姓,统辖银、夏、绥、宥、静五州,党项羌的势力范围逐渐向北扩张,夏州政权形成。

宋朝时,为解决夏州的割据问题,宋太宗封夏州首领李继捧为彰德军节度使,内迁到河南安阳一带,其族弟李继迁起兵抗宋,占领灵州,拓展了生存空间。1032年,李继迁之子李德明分别被宋辽两国册封为夏国王,同年李德明病逝,其子李元昊继承王位。1038年,元昊称帝建国,国号“大夏”,史称“西夏”,其疆域以宁夏平原为中心,“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抵萧关,北控大漠,延袤万里”。西夏疆域最大时达到83万平米公里,与宋、辽、金成鼎立之势。1227年,末帝李睍投降蒙古大军,不久被杀,西夏灭亡。党项族经历元、明两代,逐渐融合于华夏民族的大家庭之中,西夏文化也被带进了博物馆。

种种原因,大部分西夏珍宝都已流失海外。如今我们在博物馆里看到的西夏文物,基本上都是新中国成立后的考古成果。因此这件幸存下来的“鎏金铜牛”便显得弥足珍贵,它经历了近千年的岁月洗礼,承载着历史的沧桑与巨变,在西夏被灭800多年后,让西夏文明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是当之无愧的国宝级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