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大学等社会教育(1 / 1)

当初佛光大学这块校地,

费了五年的时间整地、水土保持等工程,

地上一砖一瓦都还没有盖,

就已经花去新台币十亿元了。

自知个人没有力量,

不过我想,凭着诚意与愿心,

希望能够效法武训办学的精神,

以托钵的方式筹募功德善款来办学。

于是我发起“百万人兴学运动”,

发动百万人每个月捐助一百元,

只要连续捐三年,

参与的人都是大学的“建校委员”。

我十岁的时候,卢沟桥事变发生,蒋介石宣布抗战到底,我也参加了儿童抗战的行列。记得那时候,社会人士组织一个抗战班,我也参加这个班,还学会了当时抗战的歌,如:“只有铁,只有血,只有铁血可以救中国。”还有:“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那大概就是我参加社会教育的开始了。

后来出家,十年中没有和社会接触,一直到我快要离开佛教学院前,中国抗战胜利了,还记得,我参加庆祝抗战胜利的游行活动时才十八岁,站在爱国爱民的立场,总觉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能不表现自己的良知,为社会奉献一些力量。我来台湾前,短时间曾担任南京华藏寺的住持,寺里原先就办有一所华藏学校,一间织布工厂,不过这些都是原先就有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为社会服务、办社会教育的想法一直存在心中。

于一九五六年在宜兰所创办的慈爱幼稚园

初到台湾时,社会上受到政治压迫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白色恐怖”,谈到活动、谈到青年,就如谈虎色变。但是,我觉得本诸良心,爱护社会与民众,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呢?

所以我就从宜兰开始筹组“儿童班”,向政府立案筹办“慈爱幼稚园”,向“教育部”登记“文理补习班”,倡导文艺,组织“文艺写作班”,鼓励青年唱歌、弘法等等。只希望每一个活动,能让受到白色恐怖影响的民心得到开怀、解放。

后来,蒋经国先生不愧是一个先知先觉者,他为了台湾,提出以寓教于乐的方式,成立一个“青年救国团”,在每年的寒暑假,举办许多科学性、文艺性的活动,让青年都来参与这些正当、正常、健康的娱乐活动,所以名为“救国”,实际是救心运动。

在我个人的人生字典里,教育分有好多种类。所谓佛教教育,有僧伽教育、居士教育、儿童教育、慈善教育;在社会教育里,如一般的学校教育、职业教育、妇女家事教育,以及各种职业训练班等。

宜兰慈爱幼稚园第四届毕业典礼(一九六一年七月二十一日)

在宜兰除办幼稚园教育外,我还举办“幼稚园师资训练班”,训练过好几百名的幼教人才,所以后来全台湾各地幼教师资,都有来自我们幼教师资训练班的老师。当时的慈爱幼稚园,说来可怜,只有两间教室,因此,我另外建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不过在我的幼稚园里,儿童的秋千、滑梯、浪马,举凡儿童玩的玩具,我一概皆有,甚至于我还有一个小型的动物园。因为那个时候,幼稚园的小孩,年纪太小,不大愿意上学校,但是我的小小动物园里,有猴子、兔子、松鼠等好多动物,他们感到有趣,想要跟动物玩耍,就会安于就学了。

我第一任的园主任是张优理小姐(慈惠法师),但开办未及半年,因为慈爱幼稚园跟雷音寺是在宜兰的北门口,林家祖庙是在南门,为了儿童的上学方便,又在林家祖庙里设立分院,请吴素真小姐(慈容法师)担任园主任。不久,苏澳水泥厂也想办幼稚园,再请慈容法师前往担任园长,园主任一职就由张慈莲小姐接任。

其时,高雄佛教堂信徒们也希望设立幼稚园,我一概照办,就请慈容法师协助创办,一时,台湾的幼稚教育就开始蓬**来,台中、员林到处都有我们训练的幼教老师,在各地主持幼教工作。

我自己没有读过正规的社会学校,但我很喜欢办学,尤其,在寺院丛林的僧伽教育,养成我非常爱好帮助别人的心胸。又因为我觉得佛教能帮助人的,第一优先的就是“教育”,因此,我就更坚定地办起社会教育来了。

除了办幼儿教育以外,我也办各种的职业补习班。如烹饪补习班、洋裁补习班、花道班、妇女的家事班等等。总之一句,我自己虽浅陋,但是我希望我们的社会要提升,尽量地给大家都有机会受教育,能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同时,我也提倡每一个人要有五张执照,例如:驾驶执照、教师执照、护理执照、水电执照、律师执照,因为有执照,才能方便就业;有职业,才有美好的生活。

这个时候,我也慢慢知道,我这个出家人和社会脱离不了干系,这大概就是我心甘情愿走上社会教育的先声了。

当然,办了一些简易的教育机构我并不能满足,所以就集合信徒陈秀平邀约南亭法师、悟一法师共同在台北中和乡办理一所“智光商工职业学校”。现在,陈秀平、悟一法师、南亭法师都已经作古了,智光学校的原创办人只剩下了我一个,我不知道现在智光的董事会,是否还知道我们当初创办智光学校的那种苦心和愿力?

我一面在台北创办智光学校,一面在想,办教育还是要有自己的干部,而这一切,必须要从佛教学院来办起;但我没有地方办学;当时,信徒和我建立一个他们自己要修行的“寿山寺”,在高雄寿山公园内,我也不管他们怎么想,就商之于他们,让我先来办佛教学院吧!一九六五年,“寿山佛学院”就应运而生了。

在开办佛学院初期,也有些信徒不愿意,他们恐怕我没有办法负担财力,都警告我:“师父,你要办佛学院会没有饭吃!”但我不为所动。佛学院开学以后,只有一班学生二十四人;随后又招第二期二十四人;接着招收第三期二十四人,另外,也有不少是没有经过考试前来听课的旁听生。

那个时候,确实是办佛学院没有饭吃,不过,我已经预备好要到殡仪馆念通宵佛事。我是不做经忏佛事的,但是为了佛学院,我去念通宵,会有多一些钱可以补贴教育费用。我就邀一些要来做旁听生的学生,你们也要跟我们一起念通宵,我才准许你们不经过考试而来旁听,大家也都乐意,因此就解决了我的经费问题。

我心想,要办教育,师资最重要,我办寿山佛学院的初期,为什么青年们好像挤窄门一样,纷纷要来读寿山佛学院?因为我有优良的教师。例如:会性法师、煮云法师、圣严法师、慈霭法师,还有,专研佛教的军队六十兵工厂附设医院院长唐一玄居士;担任海军轮机长的方伦居士,对于禅、净、唯识等都有所深入;高雄女中教务主任戴麒老师帮我教授国文,成功大学阎路教授帮我上自然科学。

办这种小型佛教学院因为不需要立案,因此许多寺院大都是办办停停、停停办办的情形,或者以三年为一期,三年课程结束再招收一期;但我发愿要一年一年招生,比照社会一般学校的教学体制,有上下学年、有寒暑假等,将佛教教育长期地办下去。从寿山佛学院改为东方佛教学院,从东方佛教学院改为丛林学院,一路走来,每年大约有百名青年学子入学,至今五十年以上,弦歌不断。

然而,光是有优良的师资还不够,必须还要有发心,以及任劳任怨的行政工作人员。最初,由慈庄法师为我担任教务主任,慈惠法师为我担任训育主任,这五十年来,曾经担任过院长的有慈惠、慈容、依恒、依华、慧开、满谦、慧传、心培、慧宽、永固,一直到现在的永光、慧得,以及发心的老师们等,延续到今日。

“东方佛教学院”为赵恒惕先生所题

这五十年来,除了办寿山佛学院以外,由于各地纷纷建立别分院,也陆续办起分部,例如:在澳大利亚南天寺有南天佛学院,在美国西来寺有西来佛学院,以及香港佛学院、印度佛学院、菲律宾佛学院、马来西亚佛学院、巴西佛学院、南非佛学院等。甚至,在台湾宜兰设立兰阳佛教学院,彰化设立福山佛学院,嘉义设有圆福学园,在台北设有台北女子佛教学院,基隆设立基隆女子佛学院,在台北设立“中国佛教研究院”,还有台北石门的北海道场有男众佛教学院及沙弥学园等。

办佛教学院等于跟师范院校一样,所有的学生吃住都免费,还要帮助他一些零用金,但是所谓“德不孤,必有邻”,信徒看到教育的成果,渐渐也都热心赞助起来。像现在丛林学院设立的奖学金,大概不只两百种以上吧!所以每年这许多奖学金,帮助佛教学院解决许多疑难的问题。不过,我也建立制度,除了吃、住由佛光山供应以外,如果达到两百人以上,就由常住每个月拨款一百万元,作为学院的行政费用。

“正气中学”于一九七七年由佛光山接办,更名为“普门中学”

在佛光山开山之初,我并不因办了僧伽教育就自我满足,对办社会教育的想法仍然热情不减。除了台北的智光商工以外,教育厅一位朋友要我接办冈山的正气中学。正气中学,原先是蒋经国先生在江西办的学校,一九六三年在台湾高雄县冈山设址复校,后来他们无力续办,商之于我,我把正气中学迁来佛光山,就是现在的“普门中学”。那正是一九七七年“赛洛玛”台风来袭的时候,我从开始招生到学校开学,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真如诸葛孔明一般,“办学于风雨之际,接任于危难之间”。

普门中学创校至今三十余年,所幸历任校长,如慈惠、慧开、慧传、王廷二、依淳、陈廼臣、叶明灿、林清波,到现任的校长萧金荣,以及所有的老师们对学校都有很大的贡献,如今已绿树成荫,桃李满天下了。

为佛光山普门中学所写的校歌手稿(一九七七年)

普门中学办学三十多年来,我们不知道投资多少,从来没有一个董事们拿过一块钱路费,所有的点滴都归于学校,甚至于包括佛光山常住,还要常常地补贴学校的费用不足。建校期间的费用不算,光是后来迁移学校,就花了五亿元买土地和新建校舍。除了普门中学,在埔里的均头中小学、台东的均一中小学,甚至宜兰头城第一所公办民营的人文小学,也都是抱着这样的理念,继续为社会服务。

我对于办教育充满热忱,为了提升信众对佛学的认识,也依人间佛教走出去的理念,我就提出“寺院学校化”作为各道场弘化的方针。哪里建寺庙,我就叫他们办“都市佛学院”,让在家信徒也有机会接触佛法因缘,为了人间佛教的普及,在台湾由北到南,在台北、基隆、台中、嘉义等各地设立了十六所社区大学。甚至后来创办电视台,我也叫他们开设“电视佛学院”节目,希望“让家庭成为学校,客厅就是教室”,以多元化的内容,透过电视媒体,让佛法普及人间,帮助每一位观众开启人生智慧。

创设“电视佛学院”

二〇〇四年,我们也利用网络媒介开设“天眼网络佛学院”,希望打破传统教育地域上的限制,提供另一族群人士接触佛法的因缘。此外,在报刊上,虽然没有实际的佛学院,但我也鼓励他们要开办“纸上佛学院”,带动其他媒体,希望社会大众都能身做好事、口说好话、心存好念。我知道,要改变社会恶劣的风气与贪欲的人心,必得从教育上来给予净化,至于成果多少我也不计,只求努力以赴。

后来,有鉴于社会形态的改变,许多所谓的单身贵族,有心想到佛学院读书,但是因为超过学院入学的年龄,于是我又在一九九四年设立了“胜鬘书院”。以四个月为一期,以旅行行脚方式参学,让他们可以到世界各地云游,扩大心量,放宽视野,拓展见识,以及重新思考生命意涵,进而能够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和方向。

对于社会教育,六十年前,我就一直存有办大学的想法。但是,我的运气并不是很顺利,在台湾开放民间可以办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力量;等到一九七〇至一九八〇年间,觉得自己稍微有一点力量可以担负的时候,政府又不准私人兴办大学了。在台湾,我没有办法设立大学,于是我就从美国开始,就这样,我在洛杉矶办起“西来大学”了。

西来大学从一九九四年申请到Ⅰ-120(学生入学许可)可以招生的认可执照,到现在,总算学校的进步获得认可,成为美国西区大学联盟(WASC)的会员,也可以说是美国第一所由中国人创办且获此殊荣的大学。

另外,我也办了很多中华学校,当中最有规模的有美国西来学校、澳大利亚中天学校等,西来学校拥有十余间教室、数百名学生,在西方国家办中华学校,西来寺算是第一家了。

感谢洛杉矶的信徒们,如陈居夫妇、陈正男夫妇、张庆衍夫妇、万通银行吴履培两兄弟,潘孝锐先生还和我共同成立“西来大学奖学金”,对学校的帮助都很大。历年来,也造就不少硕士生、博士生,尤其对韩国和中南半岛的佛教国家,可以说协助他们培养人才,应该算是最有贡献了。

历任的校长,有:陈廼臣、黄茂树、兰卡斯特,以及现任的吴钦杉等教授,大家都是一时之选,西来大学不但让很多善心的信徒发心,西来寺的大众也经常将法务所得,点滴归公,都捐了给西来大学。这二十年来,已捐了数千万美元了。

佛光山于一九九一年创办的西来大学正式成为美国大学西区联盟(WASC)会员(二〇〇六年二月二十三日)

最初办西来大学时,建地房屋大约要三千万美元,一时,哪里能筹得?好在佛法真有不可思议的因缘。一九九〇年春初,台北普门寺举行“梁皇法会”,因为参加人数相当多,故分两个梯次进行,每梯次六百人,计一千二百人礼拜,我也应他们所请,到台北给予信众鼓励。

记得当时法会已经开始唱诵了,我独自一个人在他们的办公室,刚好坐在一个练习书法的徒众座位上,就想,我也来写几个字吧!忽然跑进了一位老太太,塞了十万块在我的口袋里,她说:“这是给你的,你可不要给佛光山!”

这又不好推拒,我就把顺手写的一张字“信解行证”送给她。哪知道她拿到佛堂里面去跟大家炫耀说:“这是大师写给我的!”大家说:“我们也要!”她说:“这是十万块钱的!”那许多信徒都是经济相当不错的家庭,听了以后,十万块钱哪里能吓倒他们,你有十万块,我们也有,大家纷纷拿出十万块钱,叫我替他们写字,总共写了两天,一千多人,就有将近亿元作为西来大学建校的基金,真是善因妙果!后来我一直追忆这一位老太太叫什么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二十四年前,也就是一九八九年,澳大利亚卧龙岗市市长佛兰先生,曾发起将现在南天寺的那块土地捐给佛光山;二〇〇〇年,住持满谦陪着卧龙岗市的市长乔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一行人到佛光山参观,没多久,我就接到消息说,他们已经得到市议会议员三分之二以上通过,要将八十英亩的土地捐给佛光山的南天寺,希望我们能在那里办一所大学和美术馆;土地捐赠仪式就在南天寺进行,由满谦和满信在律师的见证下完成了手续。经过七年的规划,二〇〇七年,由我和驻澳大利亚台北经济文化办事处的代表林松焕、卧龙岗市长代表大卫·法摩尔(David Farmer)等贵宾代表共同主持安基典礼。

南天大学是佛光山继西来大学、南华大学、佛光大学后兴建的第四所大学。我想,过去有很多国家到台湾办了很多大学,如辅仁大学、东海大学、东吴大学等,如今,承蒙澳大利亚政府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建大学,让佛光山有机会得以回馈世界。

然而,在境外办大学,不是我真正所愿,为什么我不能在台湾办一所大学呢?有些信徒知道我的意思,也纷纷表示支持。

例如,日月光集团的张姚宏影老菩萨,曾经拿了五千万的支票给我说:“这是捐给你办大学的。”

澳大利亚南天大学奠基仪式,与驻澳大利亚台北经济文化办事处代表林松焕、臣龙岗市长代表大卫·法摩尔等贵宾安基(二〇〇七年十月六日)

我说:“不行,我现在还没有开始办,我不能接受你的捐款!”

她说:“你现在不接受,等到你开始办的时候我没有钱了怎么办?”

我回答她说:“话虽如此,但是我接受了以后,这个办学校的因缘不是那么简单,你会一直常来问我:‘学校呢?’、‘大学呢?’我实在负担很沉重。”

因此,我始终不接受她的捐款。后来她说:“我替你存到银行里,随你什么时候要就去领。”

此外,高雄县余陈月瑛县长在一九九一年的除夕,她就住到佛光山上来,告诉我说:“明天早上过年假,我带你去找办大学的校地。”

佛光大学鸟瞰图

余陈月瑛带我看的那块土地,就是现在高雄师范大学的校址。之前,在我选那一块地的时候,我请了高雄市议会所有的议员出席,跟他们商量。这一块校地,他要我三万块钱一坪;一个学校有三十公顷,光是个土地就要数十亿元,我哪里能办得起大学呢?

后来,礁溪乡乡长陈德治先生打电话给我,他说:“大师,听说你要办大学,我礁溪这里有校地,你也在宜兰有缘分,可以到宜兰来办吧!”

他热情殷殷,多次要我前去探勘校地。实在说,也看不出这块校地的地貌,因为整片都是土山丘陵,高低不平,但是我也不管它,既然人家肯得提供了,我就说:“我们就决定在这里设校了!”

这块校地共五十公顷,只要三亿元就可以承购。但是必须到政府申请,准许我们设校后,我才能付款。宜兰县政府里有一位国民党的财务科长,坚持说:“现在价钱不能决定三亿,等你申请到了以后,再看那时候市价如何,才能定夺。”

“假如学校申请准许了,从三亿涨到三十亿,我怎么办呢?”我跟他争论。

后来感谢当时宜兰县游锡堃县长承担责任,他说:“假如不如法让我来不如法,你给他批准!”

当初宜兰佛光大学的这一块校地,请黑石土木公司开发,费了五年的时间整地、水土保持等工程,地上一砖一瓦都还没有盖,就已经花去新台币十亿元了。

自知个人没有力量,不过我想,凭着诚意与愿心,希望能够效法武训办学的精神,以托钵的方式筹募功德善款办学。于是在一九九六年初,我发起“百万人兴学运动”,发动百万人每月捐助一百元,只要连续捐三年,参与的人都是大学的“建校委员”。但是,由于校地环保工程一直迟迟不能落实,建校旷日废时,信徒不断地问我:“师父,大学办得怎么样了?”一直感到难以应对。

刚巧有一位黄天中先生,他在嘉义大林镇要设立一所大学,执照都有了,就是没有资金建校,他商之于我,希望我来接办。当时,整片校区唯一的建筑物,才刚刚拆下模板。由于宜兰的校地整建困难,我一心急于想对信徒有个交代,就想:“好吧,就先从南华开始设校吧!”

从建校到开学,只有八个月的时间,连“教育部”都怀疑:“你能开学吗?”我说:“我能。”所幸,中兴工程公司和钰通建筑公司为我们辛劳,南华大学终于在一九九六年八月如期开学,并且由龚鹏程先生担任首任校长。

为了回馈社会、帮助学生,我提出前四年免收学杂费,成为当时台湾第一所不收学杂费的私立大学。在启教典礼的同时,我们也举行万人园游会,吸引了数万人潮前来观礼。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所初办的大学,还没有力量和其他的学校竞争,又地处偏僻地方,如果没有一点特殊的优惠,是无法吸引青年学子来入学的。

与所创办的四所大学校长、ANHN第十届亚洲新人文联网与会学者于佛光山传灯楼素斋谈禅。左起为南天大学人文学院院长约翰·洛克斯顿(John Loxton)、南华大学校长林聪明、慈惠法师。右起为香港中文大学人文学科研究所所长熊秉真女士、西来大学校长吴钦杉、佛光大学校长杨朝祥(慧延法师摄,二〇一二年十一月三日)

又再三年,花了十年时间的佛光大学开发案,终于获得批准,我们先建一栋教学大楼预备招生工作,在二〇〇〇年,“佛光人文社会学院”获准成立,三年后因为优异的办学成绩,经“教育部”通过改制为“佛光大学”。

关于“百万人兴学运动”这一件事情,大家现在走进佛光大学校园,沿着右边上山的路上有一道碑墙,上面刻着百万位信施的名字以表纪念,希望所有前来就读大学的莘莘学子,都能用一颗感恩惜福的心学习。

出席南华大学建校十五周年校庆开幕。沈尤成(左一)、陈顺章(左二)、刘招明(左三)、陈淼胜(左四)、心培和尚(右四)、慈惠法师(右三)、游次郎(右二)等(二〇一一年三月十六日)

我倡导百万人兴学,我也有口号说:“把智慧留给自己,把大学留给人间,把功德留给子孙,把欢喜留给大众。”后来三年期满,实际的建校工程并未完成,不过可爱的信徒,发心的人士都继续每个月百元支持,现在学校已经举办过十周年纪念了,还是有人持续赞助。

确实,办一所大学是不容易的,每年大学董事会都要贴补建校和经常费三亿元左右,佛光山也是给这许多学校的开支费用追得焦头烂额,所幸每次都能顺利过关。

宜兰佛光大学百万人兴学功德碑墙。高六米,绵延近一公里,于二〇〇九年完工(庄美昭摄)

现在佛光大学由杨朝祥担任校长,他原先担任“教育部部长”,二〇〇八年出任“考试院”的“考选部部长”,后来受我的邀约,他辞职转任佛光大学校长。对于校务的推动多所着力,校誉日进,受到全校师生的爱戴与肯定。

现在,佛光大学被誉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学校。尤其,白天上课,经常云雾缭绕,坐在教室里,师生好像腾云驾雾一般。能在云里雾里上课,也别有一番诗意。

到了晚上,天朗气清时,山下兰阳平原的百万灯火,像极了一颗颗的珍珠,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捞起来,真是蔚为奇观。有人说,佛光大学是五星级的大饭店,但我倒不想做五星级大饭店,五星级的学校、五星级的大学,才是我的所愿啊。

南华大学已经开办十几年了,感谢“教育部”政务次长林聪明先生,在二〇一三元月二十一日前来就任校长,我相信,未来林校长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数十年来,总计我创办的社会教育,有西来大学、南天大学、南华大学、佛光大学,以及各级的学校,高中、国中、小学、幼稚教育等。《楞严经》有云:“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我将我的身心奉献给教育、文化、慈善事业,也算是我报答佛恩于万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