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台湾重视佛教教育的比丘尼,就不能不提到一九六九年在南投碧山岩寺创办“南光女众佛学院”的如学法师。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起我和如学法师的因缘,还得先讲述她的师父玄深比丘尼。
玄深比丘尼
如学比丘尼
玄深法师出生于一九一三年,出身新竹望族,其主持的壹同寺,最早是她出家的祖母创设,算是一所私人的家庙。
和她的认识,是我还在新竹青草湖灵隐寺台湾佛教讲习会教书的时候。因为灵隐寺和壹同寺相隔只有一小时的路程,不是很远,我在上课时,玄深法师都率领徒众前来听讲,就这样结下了因缘。
后来,在我每个周末前往新竹城隍庙前街头布教时,她也常常替我翻译。壹同寺在当时新竹市的寺院当中,被认为是一个贵族的寺院,她们对外都没有来往,真可谓“门虽设而常关”,不过,她们在佛法上相当精进,不落人后,后来还办了壹同寺女子佛学院。
我感念玄深法师为教的热心、做人的高贵,所以就很愿意为她们服务。她另外一个徒弟叫如琳法师,一九八一年在竹东大觉寺晋山的时候,特地找我去送座,我也应命前往。就是这样的因缘,后来她还将竹东大觉寺交给佛光山管理。
如学法师和玄深法师同龄,也是一九一三年生,台湾新竹人,但玄深法师早她出家,并且继承壹同寺。因为玄深法师的关系,我和如学法师就像是同道一般,有佛门的友谊。尤其,一九五九年发生“八七”水灾时,如学法师的常住碧山岩寺被洪水冲毁,我特地前去探望,希望可以在南投帮她们安定人心,佛法再起。
结下了这样的因缘之后,一直到了一九七〇年代,如学法师请我去为她的徒众开示。原来,她希望比照佛光山建立僧团的制度和理念,成立一个“师子会”(师徒会),她要我去讲说师徒会如何成立。其实那时候,我也不懂她想要建立什么样子的团体,不过我想,她交给我这个任务,或许将来有因缘,她的弟子可以和佛光山的弟子联谊往来,大家共同为佛教努力发展。但世间事并不这么轻易都能如人所愿的,虽然如学法师自己对佛教的团结有着殷殷的期盼,但在人事纷纭中,她也无可奈何,而我终究也没有能帮她办成“师子会”。
如学法师是日本驹泽大学的高才生,可以说,是一位正牌的日本留学僧。“八七”水灾之后,如学法师在台北兴建法光寺,第一期工程才刚完成,她就开始筹备“法光研究所”,同时利用周末的时间,教导台北大都会的民众禅修。后来,她为了兴办佛教的高等教育,在一九八九年正式创设了“法光研究所”,真可说为了教育、为了弘化不疲不厌。
这些年来,有一点我觉得对不住如学法师的是,在一九八〇年代,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昀先生有意成立宗教学院,要我协助筹建玄奘馆。如学法师一得知,就率先出资一百万元。以那时候的价值,超过现在的一千万元了。后来,张创办人因年老体弱,已经无法处理校务,我把所有募得的款项,悉数交给文化大学新任董事长张镜湖先生处理。结果文化大学一直对玄奘馆没有交代,至今也没有下文。这就是我觉得对不起如学法师的地方。
不过,后来如学法师在美国洛杉矶创建了法光寺,其弟子禅光法师担任住持,和佛光山西来寺时有互动,轮流举办佛诞庆典、供僧法会等,信徒彼此也都相互往来。我想,这都是受如学法师的交代而影响的吧!
如学法师的身材高大魁伟,具大丈夫相,对佛教相当有远见,做人也肯牺牲奉献。我觉得,作为一个出家人对佛教有无贡献,就看他能不能喜舍布施,凡是能喜舍布施的人,他对社会的弘法事业必定都能展开,就怕只受人供养,自己一毛不拔,要想弘传佛法,这会是很难成就的事。
尤其,今后的社会,必定是一个服务的社会,谁能为社会服务,谁就能生存,谁不能为社会提供服务,谁就走不出山门。佛祖虽然坐在大雄宝殿里,但我们要知道,他的化身是遍满虚空、充塞法界的,二六时中,时时刻刻都在人间为众生服务,广结善缘。
所以,对于如学法师这样热心教育的比丘尼,以及其关怀社会、关心佛教事业的热忱,我们应该向她深深地合掌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