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所坐的沙发,就摆放在茶几的边上,松软舒适,让他一坐下就立刻陷了进去。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真踏马有钱。”许大茂双手扶着沙发扶手,一边享受一边嘟囔,鄙视着娄晓娥一家的幸福生活。
随后他又直起身,不客气地拿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特意四处瞄了瞄,随后向杯子里偷偷放了不少摆在茶几上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叶,小口喝了起来。
由于茶叶放得有些多,这茶水喝起来颇有些苦涩,许大茂只是皱了皱眉,却依旧喝得很开心。
毕竟这每一口都是占便宜,嘴里再苦,他也觉得心里甜滋滋。
等到半杯茶水下肚,许大茂正打算再续上一些热水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轻微脚步声,随后就是娄晓娥母亲谭雅丽的声音。
“大茂,你来了?”
许大茂立刻把暖水瓶放下,一脸谄媚地站起了身,对谭雅丽微微鞠躬。
“妈,您好,今天真是打扰了。”
“没事,不打扰,晓娥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谭雅丽十分客套。
“蛾子?没……没有,我和她说了,她……有点不舒服就没来。”许大茂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他此刻才突然想到,娄晓娥可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人啊,自己求情不成,是可以让她来哭一哭的,春节要金条那一次,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可他刚刚离开轧钢厂的时候满脑子的算计,却把娄晓娥给忘了,毕竟在许大茂的潜意识里面,娄晓娥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睡的摆设,连孩子都生不出一个。
谭雅丽的表情依旧是笑盈盈的,可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她的女儿她十分清楚,平时没事都喜欢往娘家跑,有事更是不可能不来,许大茂绝对是没和娄晓娥说。
看着眼前这个大马脸女婿,谭雅丽也愈发的失望。
“大茂,你别站着了,快坐下喝水吧,我还有点事忙,就不陪你了。”
说罢,谭雅丽直接转身离开了,不再搭理许大茂,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许大茂笑着目送她远去,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阴沉。
他重新坐下,拿起水又喝了两口,肚子突然开始饿了起来。
因为来的时候满腹心事又比较匆忙,他只吃了一个包子,现在邻居中午,自然是扛不住了。
许大茂也开始在心里吐槽,这娄振华家里真是一毛不拔,自己可是他们独生女的女婿,他们居然不招待自己,送上些水果点心。
可惜事情并没有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许大茂就好像一个被遗忘了的人,孤独地坐在那里,不停地咽口水。
好巧不巧,家中的空气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香味,施姓老者过来拜访,吃的自然不会差。
这香味更是如同一柄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许大茂馋嘴的神经。
直到许大茂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打算自己去硬着头皮敲会客室的门,去主动见上娄振华一面,才听到“吱呀”一声,随后两个男人小声交谈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大茂立刻意识到娄振华和姓施的老者谈完话了,急忙站起身,拘谨地站在那里。
没过一会,娄振华就带着一个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鼻梁上架着一副考究的眼镜,身着中山装的老者走了出来。
这老者脸上有着不少的皱纹,还有几块老年斑,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气质,用电影里面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一位“老绅士”。
“岳父,施伯伯,您们好。”许大茂立刻摆出了一副笑脸,对着二人打招呼道。
娄振华看向许大茂,摆出了一副有些惊讶的表情。
“大茂,你来了?快坐,喝点茶水。”
其实他刚刚已经从谭雅丽那里得知了许大茂的到来,之所以迟迟不见面,就是为了晾一晾这个女婿的。
当初娄晓娥刚嫁给许大茂的时候,娄振华还觉得这位能说会道的女婿很不错,可时间久了却发现他是个好吃懒做的烂人,所以也不愿意和他再有过多接触。
每次过年娄晓娥带着他回娘家,都是冷眼相对。
那位施姓老者则是对着许大茂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反而转头看向娄振华。
娄振华也对老者点了点头,后者就不再理会许大茂,直接向餐厅走去,消失在了墙壁遮挡的视线死角处。
许大茂看着施姓老者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生气,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轻视。
许大茂此时脸上卑微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仔细看就可以看出,他正紧紧咬着牙齿。
“大茂,晓娥她没跟你一起来吗?”同样目送施姓老者离开的娄振华转头对许大茂问道。
许大茂的笑脸立刻真诚了许多:“岳父,蛾子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现在应该是在睡觉。”
娄振华点了点头,指了指许大茂身旁沙发的位置,随后自己坐到了另一只沙发上。
“大茂,你坐,今天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许大茂连连点头,又坐回了沙发上。
不过他这次身体前倾,也没有坐实,只用了半个屁股,尽显拘谨。
他赶忙拿起一只空杯子,放了一些茶叶,给娄振华也沏了一杯茶。
“岳父,其实我过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许大茂的语气尽显谄媚和讨好。
“什么好消息?”娄振华不客气地端起杯子打算喝上一口。
“我要升职了。”许大茂自豪地说道。
娄振华的手抖了一下,幅度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依旧表面淡定地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随后带着有些松散和不在意的语气问道:“那真是恭喜你了,你知道,轧钢厂的事情我一向不怎么关心。怎么,你最近立了功了?”
其实娄振华的心里,已经吃惊不小。
他虽然在轧钢厂只有些暗股,平时并不参与运营,但轧钢厂可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工厂,他自然时时刻刻都十分关心,也时常了解一些大事。
可以说,轧钢厂已经被他视作了另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