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拉着张新月来到滨江公园边上的一个酒吧,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年轻人的世界,音乐很吵,酒吧中间还有一个不大的舞池,有的年轻人正在舞池里摇头晃脑。可是秦川顾不了那许多,此时他需要的正是刺激,他要让自己的心灵全部麻木,什么也不要想,只有放纵的狂欢。
他们来到吧台,秦川对服务生说:“给我来一杯烈酒。”
“先生,要纯的还是要鸡尾酒。”
“我不管什么鸡尾猪尾的,只要能喝醉就行,哪种醉得快就喝哪种。”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转身为他倒了一杯鸡尾酒,说:“这叫蓝色火焰,最易醉人。”
秦川一口而尽,把杯子递过去,说:“再来一杯。”
服务生刚倒好,他又一口喝下,就这样连喝几杯,加上晚餐喝的酒,他已有九分醉意。
服务生再次给他倒了一杯,然后问他身边的张新月:“这位女士,您呢?”
“我不要酒,来点白开水吧。”
“喝,新月,你陪我一起喝。给她也来烈酒。”秦川命令道。
“县长,我不喝。”张新月拒绝得很干脆。
“别叫我县长,为什么不喝?”秦川好像有点生气了。
“你喝醉了我还得送你回去呢,我不能喝。”张新月尽量解释道。
“好,随你的便,你们女人都这样,没有一个是心疼男人的。”秦川苦闷的喝下了一杯酒。
“县长,我——”张新月没想到一个赵芸就让秦川把女人都想得这么绝对,可是面对喝醉了的秦川,她能说什么呢?她倒想对他说我是爱你的,我会心疼你,可是她说出来又有什么用,现在秦川的眼里只有一个赵芸,伤他最深的赵芸!
“我刚刚说了,别叫我县长,县长在清云县呢,这里是省城,只有秦川。”秦川趁着酒劲也变得横了起来。
“县,秦,秦哥,我,我真的不能喝,我们都醉了,怎么回去?”张新月近乎乞求。
“哈哈哈,回去?我回哪里去?我的家还在吗?那是一所空房子,呵呵,空房子。”秦川自嘲的笑声让人心碎。
“秦哥,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张新月去抢他手里的酒杯。
“你别管,不用你管,你凭什么管我?”秦川甩开她的手,叫了起来。
“秦哥,我,我,我就要管你,凭我是你的办公室副主任。”张新月也来了气。
“好,好,你是我的办公室副主任,你就是下属,领导让你喝,你就得喝,你喝。”秦川真的醉了,他发起了领导的威风。
张新月气得两眼是泪,她只能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秦川看着她,哈哈大笑,说:“你不喝,我喝。”
说着一饮而尽,对服务生说:“给我倒酒,这酒真好,喝到哪里都知道,最好烧到心里,让心死了才好。”
张新月去抢酒杯,说:“别倒给他了,他醉了。”
秦川呼道:“我没醉,滚开,不要你管。”
“我就要管,你不能再喝了!”
“我就要喝。”秦川死死的把酒杯抱在怀里。
张新月生气的大声说“你真不像一个县长。”
秦川愤怒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像一个县长。”张新月吼道。
“我像县长有什么用?赵芸她都不要我了?”
秦川砸碎了手里的杯子,把张新月吓了一跳。她劝道:“可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份!”
“身份?身份就是一层皮,你知道吗?别人给你披上你就有,把它揭了,你就没了。可是家,才是自己的,你明白吗?”秦川几近嘶声底里。
“县长,我——”
“叫你别叫我县长,没听见?”
“你,你—”张新月急得说不出话来。
“见不得你就滚,滚。”秦川用手指着门外对张新月吼着。
张新月气得眼里含满了泪,秦川怎么变得让她认不出来了?她决定不管这个醉酒的疯子,转身走出了酒吧。
她伤心的来到室外,被外面的凉风一吹,刚刚激动的心情也冷静了许多,她站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能把秦川扔在这里,又再一次的回去找他。
这次她在吧台边没见到他,她着急地找着他的身影,才发现他在舞池里兀自跳着劲舞。
看到秦川这个样子,她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一县之长也像十七八岁的孩子,感情上受了伤害也这么放纵自己。她只好坐在一边看着他,想着呆会把他送到哪里去,她根本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她决定去把由从飞叫来,看来今晚自己根本无法送得了他。
她掏出手机给由从飞发了短信,这才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
不一会,由从飞也找来了,他俩坐在那里看着秦川,张新月问:“怎么办,县长不愿回家。”
“那再等一会,等他醉了,再送回去。”跟了秦川这么久,他的脾气由从飞还是了解一些的,他过于硬直,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这对一个县长来说,可能是至命伤,可是他只是一个车夫,没有合适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意表露自己的观点的。对上司提建议,也得讲究方式方法,不然会让人家觉得你多嘴多舌,说不定很快就把你换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张新月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了由从飞的建议。
这时秦川也看见了他们,向他们招手说:“来,跳起来啊,难道比我都老吗?”
张新月从没见过秦川如此疯狂过,她笑着走进舞池,随着节奏乱扭着,秦川高兴地哈哈大笑,那笑里含有悲怆,也有无奈。张新月听出了他的酸楚,心痛无比,要狂乱的劲舞中,她伤心的泪悄悄的流了下来。
秦川直闹到大半夜,张新月和由从飞才气喘嘘嘘的把他弄回了家,直到躺在**,他还在叫着:“我不回家。”
张新月去烧了点热水给他洗了脸,没想到还没出卧室的门,他就哇的吐了一地,只得再次进来帮他清洁。她正帮他擦着身上的污秽,不想他又哇的吐了她一身。张新月没有办法,只得先将他擦干净再说。她和由从飞忙了大半夜,秦川才呼呼睡去,他们俩也累了,又怕秦川出什么事,不敢离开。
张新月说:“嫂子不在家,今晚我们还是守着县长算了。”
“好吧。你也去洗一下吧,全身都脏了,我在客厅等。”
“好吧。”
她走进卧室里的卫生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到处是秦川吐的脏东西。唉呀,这可是周娅的旗袍啊,怎么办呢?不得已,她只能锁好门,脱下身上的旗袍随便洗了洗,洗完她才发现旗袍全湿了,而她只穿着内衣,几乎**。就这样是不能出去的,秦川虽然醉了,可是还有由从飞,怎么办啊。
她只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湿旗袍套上了身,她从来没想到湿衣会这么难穿上身,就是穿上了,也一点也不舒服,而且湿旗袍把她裹得更加玲珑剔透,袍下还滴着水,她怎么敢出去啊。
她悄悄的打开了一条门缝,发现由从飞已经不在了,只有秦川醉得像个死猪。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到秦川家的衣柜里找到了一条赵芸的裙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换上再说。
正换着,突然听秦川叫了一声:“赵芸。”
她大惊,以为秦川醒了,连忙用裙子捂着自己**的胸。细细一看,原来没醒,说梦话呢。她赶快换好了衣服,再把旗袍拿去挂在卫生间,这才到客厅去。
到了客厅,她看见由从飞在沙发上靠着睡着了。她靠了一小会,实在睡不着,又有点担心秦川,就上楼去看看他。
秦川睡得很熟,可是表情看上去有点痛苦,她帮他把被子掖好,找了一本杂志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下半夜,秦川忽然觉得肚子痛,他吃力的摸爬起来,到卫生间方便了一下,顿时觉得轻松很多,只是口渴难耐,头也很疼,可能是昨晚喝的酒太杂了,他一喝醉就这样,口喝。
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沙发上靠着一个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消失了两天的赵芸吗,他惊讶的叫了一声:“赵芸。”
然后,他惦着脚轻轻的靠了过去,就怕她是一只小鸟,自己的脚步声会把她惊飞了一样。
一股女人特有的兰香袭来,令他心情澎湃,压抑已久的欲望和两天来的情感折磨让他渴望拥她入怀。柔和的壁灯下,一张清丽的脸庞如花儿一样开放。
“新月?”他咕哝着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吵醒了她。他好像回忆起了昨晚的失态,不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了起来。他找了一床毯子,轻轻给她盖上,又退回到**靠着,静静欣赏着她。
她熟睡的样子好可爱啊,就像一轮明月,一脸的宁静,和女儿豆豆睡着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唉,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真好,她的眼中时时流露着一种对自己的关怀和依恋,他知道那是不同于一般的感情,可是自己又不得不在她面前洋装不知。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已婚男人,她对自己的感情,他已经失去了接受的资格。
虽然他在清云县也经常有寂寞的时候,可是对赵芸的爱,对家庭的责任,还有一县之长的身份,让他只能隐藏自己对于张新月的怜爱。就像此刻,他的内心早已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欲望,可是他只能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想到赵芸,他的心再次感到冰寒彻骨,他体内的欲望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疲惫,还未醒完的酒劲让他再一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