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阳看着莫悲身子一晃,他不禁惊呼,“小心!”话音未落,莫悲已经扯着焦桔直直地往湖中栽去,平静的湖水绽开了一朵大花,一串水珠沽沽地冒出水面。
他失笑出声,解开紫衫,正欲跳河救人。却见水面突地跃出焦桔的身影,手中托着莫悲,脆声叫道,“哥哥,接住公主。”
一阵清风从山中吹来,把焦桔的叫声吹散,林若阳还没分辨出她说的是什么,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焦桐如轻巧的飞燕,掠过水面,只手抱着湿淋淋的莫悲,飞跃回船中。整个过程,也只不过眨眼之间。所有的人全看呆了。
“船家,借你的竹篙用下。”焦桔头露出水面,笑吟吟地对渔船上的船老大说。船老大狐疑地伸出撑篙,焦桔借势,踩着竹篙回到了船上。
一场落水的惊剧,在瞠目结舌中,成了焦氏兄妹的表演。
林若阳深吸一口气,微微的皱起眉头,这焦氏兄妹可不是普通的随从,武功不只是一般的了得,简直是精湛。有这样的随从守护,莫悲定会是洛阳城中身份极尊贵的公子了。
“你们。。。。。。。好厉害哦!”白府撑船的家丁许久才回过神来,因惊讶张开的嘴合都合不拢。
焦桐一脸的紧张,人是救上来了,可现在船在湖心,公子一身的湿衣,被秋风一吹,冻得嘴唇都紫了,就是掉头,也只怕会冻坏了公子。他急得瞪了妹妹一眼,脱下外衣,披在莫悲身上。
焦桔有武功底子,这落水对她一点也不算什么。她内疚地一撇嘴,“对不起,公子,我没见过鹈鹕,一时忘形,害你落水。”
“没。。。。。。。关系,我也。。。。。。。好奇。”莫悲的上牙和下牙冷得直打战,湖风悄然吹过,他身子哆嗦了起来。
“莫公子,我舫中有备用的衣衫,请到我舫中,暂时先换下湿衣!”林若阳让船工把画舫靠近小船,温和地抬手说道。
焦桐一着急,差点忘了湖中还有林少爷这号人物。一听这话,喜出望外,“那就多谢林少爷了。”
莫悲讶异地抬起眼,他怎么也会在太湖中?很不想和这个人有牵涉,但眼下一点也矫情不起来。心中想,这个人的人情到真还得快。昨晚是他救了林老爷,现在林少爷来解他落水之急,以后,谁也不欠谁了。微闭下眼,对林若阳点了下头。林若阳抿嘴一笑,手伸过来,想扶他进舫。
“呵,不敢有劳林少爷。”焦桔笑嘻嘻地推开他的手,扶着莫悲跨过去。林若阳已体贴地把衣衫放在舱中的矮几上。
“阿欠!”莫悲突地打了个很秀气的喷嚏。
“老天,公子,快,快!”焦桔“咚”一声关上舱门。
林若阳大惊,焦桔一个姑娘家竟然帮莫悲换衣,这莫公子也太娇惯了吧!
“呵,我家小妹自幼陪公子长大,一起习惯了。”焦桐看出林若阳的疑惑,忙说道。
“嗯嗯!”林若阳忙露出理解的微笑。
“林少爷,你这一大早的,准备去哪?”
“我在那边的山里还有块花田,种的都是小白菊,我想看看能不能采摘了。”
“做药?”
“呵,做茶。”
“那林少爷怎么坐这么大个画舫去?”
林若阳温和的双眸含笑摇头,“家中的小船全都出去办事了,我又等不及,就坐了画舫。画舫是彩园里平时带客人游湖用的,一直闲置着。不过,也幸好坐了画舫,今日才能帮莫公子一把。你们是?”
“哦,我家公子去湖中小岛中祭拜先人。”
“莫公子也是姑苏人氏?”
“算一半吧!”
林若阳笑着点点头,听到舱门一响,莫悲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衫走了出来,乌黑的秀发湿湿粘在后面,小脸苍白,显得特别的纤弱。腰中有衣带束住,衣袖却长及膝盖。
他温柔地扣住莫悲的手腕,一圈一圈把衣袖朝上挽着,又解开腰间的衣带帮莫悲重新束好。
莫悲身子一怔,感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温热结实的身躯贴着他,鼻端闻到林若阳身上阳刚气息混着檀香。
“放开!”莫悲羞怒的挣开他的手,退到舫边。
林若阳脸一僵,有点难堪,手足无措的看着莫悲,不知他为何生气。
“林少爷,谢谢啦!”焦桔的及时出场让林若阳下了台阶,“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那我们就不妨碍你做事了。”焦桔抱着莫悲,轻盈地跳上白府的船。焦桐拱手告辞,莫悲身子侧着,没有看他。
白府家丁撑篙一点,小船迅速地往湖深处行去。
“莫悲,莫悲!”林若阳轻吟着,背手走进舫内,只见湿衣堆成一团,粗心的焦桔忘了带走。
他怔然地打量着湿衣,在莫悲穿过的长衫里,有一个白色的绢纺裹胸,他一愣,随即轻笑,这定然是焦桔丫头的。那丫头大大咧咧的,外面衣衫到普通,里衫却这般精致。这绢纺的裹胸,彩妆坊也有得卖,价格可不是一般的贵哦。
林若阳不禁对莫悲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白府,黄昏时分。
莫悲上坟回来,一进白府大门,正在诵经的白夫人抬起头,差点吓得眼珠跳出眼眶。“悲儿,这是怎么了?”
“我先沐浴,一会再说。”莫悲秀颜有点微赫,那个身上有香味的男人竟然碰了他的手,真是可恶。
丫头烧了一大桶热水,倒了几滴香露。香气和着热雾,弥漫了整个室内,莫悲泡了好一会,把手腕都搓红了,才起身着衣、梳发。
晚膳已经放在桌中,白老爷和白夫人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在桌边,焦桐和焦桔正在接受他们的询问。
莫悲秀眉耸了耸,坐了下来。
“你说是林若阳?”白夫人听了焦桐的一番诉说,愕然地瞪大了眼。
“对,他好象在郊区还有一大片园子,叫彩园,种花的。”焦桔补充。
“他可是苏州城的新贵,”白老爷听完后笑了起来,“现在的声誉可谓如日中天,我们一帮老铺子现在都比不上他。”
“他这么厉害?”焦桔眼直眨。莫悲轻轻抬起头来。
“厉害什么,赚女人的钱,成不了大气候。”白夫人脸色一沉,轻蔑地“哼”了一声。
“夫人此言差矣,我们这些做绸缎的老布庄不也是嫌女人的钱多。有多少男人一年换多少衣衫的,唯有女子爱俏,才买个不停。”
“他只是卖衫吗?胭脂、水粉、香露、手饰、手绢。。。。。。。青楼女子喜欢什么,他卖什么,毫无章系,能神气多久?”
“人家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不偷不抢的,按时向官府纳税,他卖有人买,这又不违法。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觉得林少爷很有生意头脑,想法不陈旧,以后能成大事。”
白夫人不屑地抿了抿嘴,“老爷,世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能和咱家的少楠比吗?”
白老爷大笑,“夫人,你这是哪里到哪里呀!”
“外祖母,人各有志,不在于哪种行业。”莫悲在一边轻声说。
白夫人忙换上慈蔼的笑容,“对,他发他的财,我们做我们的官,各走各的道。”
焦桔咧嘴,偷偷地对莫悲挤下眼。莫悲眨下眼,冷颜微微**。
白夫人是个最爱显摆的人,在这苏州城中,白府的声望是无人可比,说起白府,谁不是高山仰止。但人心哪会满足呢?
隔天,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用完早膳之后,白夫人就让人备轿,说要带悲儿去城中逛逛。一是尽尽外祖母的义务,二也是让苏州人瞧瞧她这个做大娘的和皇后的关系有多亲切,特地把小公主送到她身边陪她。当然后面的想法是不能说出口的,但悲儿冷冷淡淡的高贵样,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的。
苏州城园林颇多,布庄也多,青楼更多。苏州人吴侬软语,讲话极温柔,男子女子都长得秀气,在街上很少见到那种洛阳街上威猛体壮的汉子。外地人一到苏州,不用开口,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
游了几处园林,逛了几家店铺,不管到哪,莫悲总引得别人的侧目,他稍稍有点不自在起来。
站在一家银饰店铺中,莫悲再无兴趣观赏物品,“外祖母,回府吧!”
“哇,他讲官话,洛阳来的?”陪笑接待的掌柜惊声说道。那个时代,洛阳话叫官话。
白夫人高傲地笑笑,“是啊,我外孙刚从洛阳过来看望老身。”
外孙??老天,白夫人只有一位女儿,虽不是亲身,可也是她名下的女儿,那不是。。。。。。。。当今皇后!那外孙不就是--王子?太子?
掌柜的身子立刻矮了半截,眼睛笑得成了根线,跑出柜台,作势就要跪下,“王子光临小店,真是蓬毕生辉。”皇帝生的儿子真是不一样,比女儿家还俏。
莫悲冷漠地让开身子,隔开一大步距离。“不必多礼,起来吧!”
“可否请王子到里面坐坐,让小的给你敬杯茶。”
白夫人冷淡地一摇头,“悲儿喝不惯普通的茶水,掌柜的还是免了!”
莫悲因白夫人的话,皱起了眉,强抑不悦,“多谢掌柜的,我们要回白府了,下次定来叨扰。”
“哎,好的,好的!”掌柜的忙不迭答应,大叹,王子真的好平易近人呀。
相随的焦桐和焦桔对视一眼,非常诧异白夫人为何要透露莫悲的身份,这下莫悲还能平静吗?
白夫人满意的拉住莫悲的手,登上马车。没走多远,银铺的掌柜就激动地跑到街对面的铺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不到一刻,王子微服来苏州的消息就在苏州城传开了。
彩妆坊中也是一片议论之声。
“大家在说什么呢?”
清朗好听的男中音,温柔的语调,像和风一般,薰然掠过伙计们的耳边。“少爷,你来了!”所有的人一起转过头,谦恭地招呼。
林若阳微微一笑,撩开长衫,坐在接待客人的座椅中,“什么事让大家这样兴奋?”
一个伙计轻快地洗杯,为他泡上茶。“少爷,王子,也就是皇帝的儿子,来我们苏州啦!现在住在白府。”
林若阳俊眉一抬,“是吗?”
“嗯,白夫人今天逛街时,他就陪在白夫人身边。好俊,不,不,是俏,那俊容胜过女子的花容。”伙计津津乐道。
是莫悲!林若阳心中一亮,若莫悲是王子,那么先前那些疑问都有了答案。焦氏兄妹一定是宫中的高手侍卫。
但莫悲虽说性子冷冷的,不太好相处,可是却毫无帝王家的骄横之气,看焦桔在他面前那般自如就可见莫悲待别人的态度。白皇后对王子的教导很有方。
莫悲是王子,这个消息不知为何让林若阳觉得有点失落。
“说不定,明天王子会来我们店呢!”
“哇,那我要瞅瞅,怎么个俏法?”
“你敢看王子吗?”
伙计们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林若阳俊眉微拧,起身走了出来。他还要去醉红院洽谈一下秋季姑娘们的置衣和妆品需求。
也不知怎么上了马,昏昏然地信马由缰。马好象懂主人的心,穿街走巷,在醉红院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跳下马,看到不远处站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年仅十二三岁,面孔黄蜡蜡瘦巴巴的,手拿一把胡琴,吱吱呀呀不知唱着什么,前面放了个破碗,稀落落的没有几文钱。
林若阳不禁心生怜悯,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放进女孩手中,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今天不要唱了,早点回吧!”
女孩要给他叩头,他笑笑,拦住,转身走开。
一辆富丽的马车悠悠地经过,车帘飘动,坐在窗边的莫悲把这一幕看得真切。
醉红院今日站堂的姑娘搽指抹粉,笑眯眯的面孔在日光下白花花一片,让人寻不到眉和眼。瞧见林若阳跨进门,惊喜地迎上前。
林若阳有礼地一揖。
车中的莫悲面容冷若冰霜,“外祖母,刚刚那座亭阁颇多、树木隐隐是什么去处?”
白夫人探出车外,瞧了下,忙用手捂住莫悲的眼,“悲儿,那儿可不是好地方,你不要看,脏了你的眼。”
“呃?”什么地方,看下也能染脏双眼?
“那叫青楼,也叫窑子、妓院,男人们都爱逛的地方。这个醉红院呀,是苏州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最多。从晚上到凌晨,那个地方吹拉弹唱、欢语媚浪,不得休。”
莫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在宫中隐约听宫人们提过民间的这种青楼,声誉很大。
林若阳,谦谦君子样,也爱去那里?
醉红院,面对太湖而建,金漆篱门,里面朱栏内,几杆细竹,花径水榭,楼阁清整,非常的雅致。苏州城青楼林立,能排第一,醉红院就是凭的个雅字,当然姑娘们也胜过其他青楼,老鸨舍得花钱请师傅教姑娘们才艺呀!
“林少爷,这都过中秋了,你怎么才来,姑娘们可想死你了。”老鸨把林若阳让进客间,泡上上好的香茗,一扭一扭的,欲挨着他。
林若阳端起茶杯,不着痕迹与她隔开距离。“最近顾着白菊采摘的事,分身不出来。不知姑娘们对秋季、冬季的衣衫和脂粉、香露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还是一切照旧?这次彩妆坊新推出一种叫香皂的沐浴品,浴后,清香不散,姑娘们要吗?”
“要,一定要的!”老鸨丰满的大脸上笑得肉颤颤的,“彩妆坊的妆品,姑娘们最抗拒不了,让伙计挑好的送过来。有上好的绢纺做的夹衫、棉裙也要,过几天,我把姑娘们的尺寸给送过去。”
“行,那就这样,一切依妈妈的办。若阳告辞。”林若阳温文一笑,站起身来。
老鸨有点不甘心的撇撇嘴,这么清朗俊美的男子在醉红院出出进进,竟然只是为生意,说出去会把醉红院脸丢光的。
“林少爷,你从我们醉红院每年都赚走成箱成箱的银两,为什么不能照顾我们姑娘们下生意,让林少爷也为我们姑娘们破费破费。”老鸨送着林若阳,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
林若阳掸掸长衫上的灰尘,淡然一笑,“那若阳就免费给姑娘们每人做一件夹衣过晚秋。”
“啊!”老鸨语塞,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呀!“林少爷,妈妈要说的是你年纪轻轻的,也该享受温玉在怀的快乐!”
林若阳神色不改,“我现在对赚钱、营制妆品什么的感兴趣,无瑕顾及别的。”
“哦!”老鸨心不甘地闭上嘴。
两人走到院门,只见一顶小轿刚好进来,轿边各站着一个丫环,一个抱着琴袋,一个捧着几个手卷。
“盼竹回来了!”老鸨笑容满面的掀轿帘。有时候,姑娘们也会被恩客们带出院门,喝喝茶、弹个琴,唱个曲。
苏盼竹轻盈地跨出轿,一抬头,看到林若阳,秀眸突地一亮,“林少爷,你来啦!”
“是的,苏姑娘!”林若阳儒雅地抬手施礼,“刚和妈妈说过话。”
“喝茶没有,吃过点心了吗?”苏盼竹笑问,眸光中,风情万种。
林若阳好似没有看到,有礼地回道:“茶已喝过,现在刚过午饭不久,吃点心还早。姑娘出去很辛苦的,休息去吧!林某还有俗事,告辞。”
“林少爷,”苏盼竹娇声莺语,一双秋水盈盈望向眼前的俊雅男子,挑逗之情满溢,“你还欠盼竹一个回答呢!”
林若阳纳闷,“有这事吗?”
苏盼竹嫣然一笑,回过头,对老鸨眨了下眼,“妈妈你先忙去吧,我替妈妈送林少爷。”
老鸨精明着呢,忙应声,“对,对,妈妈是有事要忙,林少爷,不送喽!”
“妈妈慢走。”
“林少爷,请走这边,站在门内,有碍客人们进出的。”苏盼竹腰肢轻摆,弯进竹林。
林若阳不是木头,懂苏盼竹的用意,他疏离地走到林边,就止住了脚步,“姑娘,请说!”
苏盼竹凤眼**起柔意,“林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赏灯时,盼竹问少爷,你觉得盼竹美吗,你没有回答。”
林若阳皱了皱眉,好象是有这么一回来,记不真切了。“苏姑娘的美,苏州城中人人知晓,何须林某多舌!”
“这话,林少爷上次就说过了。盼竹要问的是在你的心中,盼竹美吗?”
“林某也是苏州人,当然觉得苏姑娘美啊!”林若阳不软不硬地回答。
“这话好没诚意。”苏盼竹娇嗔地斜睨了他一眼。
“苏姑娘,家父病卧在床,今日大夫来问诊,林某不能再陪姑娘闲聊,告辞。”他掩饰住心中的厌意,浅笑着抬手。以前为了生意,他总能耐住性子和她们讲话,今日突地烦了,陡生出一股倦意。
“林老爷不要紧吧?”苏盼竹关心地问。
“我要回彩园问大夫,别过!”说完,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留下怔怔地站在原地的苏盼竹。
他真的无情无欲?美色当前,眼波一点变化都没有,是自已不够美?苏盼竹摇摇头,她一直非常自信自已的姿色,也知道自已能雅能俗,能媚能纯。那就是时机不对,或者是说林若阳心有所属。
想到这,她脸上不由得浮现怨恨的神情。如真有那么个人,那么她就要用别的法子了。
对付男人,她还是有一点经验的。
苏盼竹神色一凛,幽幽转过身去。
林若阳回到彩园,大夫已经离开了,林老爷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在家人的挽扶下,慢慢挪步。他没有向爹爹和娘亲提莫悲身份的事,好象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一入夜,他就把自已关在书房中,陷入沉思。皇帝姓慕容,莫悲只是个假名,可是他却不由地把这个名记了又记。
这是一种很错综复杂的感觉,让他害怕又新奇,却又觉着亲切。
可惜莫悲是王子,民间传说皇帝有一子一女,那么莫悲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储君,和他一介商人,怎么会有交结呢?
那冰冷的双眸,淡远的神色,秀雅的面容,还有偶然闪过的娇柔,都轻易地让他的心怦然跳动。
难道他也患了商人势利的毛病,一瞧着对自已有助的官员、贵人,就想讨好,靠近?
他想对莫悲好、想靠近,那时他还不知莫悲是王子呢!
那是为什么呢?
他苦笑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莫悲”两个字。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未干的墨迹,轻声自语。“莫悲!莫悲!”